蘇晟遠推門進來，便見李芃芃一臉不安站在前面。

“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家小姐說會話。”

蘇晟遠這話是對月清說的，不過李芃芃聞言臉色便寒了幾分。

他對月清說的客氣，半分沒有將自己當成妻子。

月清看了看自家小姐，小姐臉色不好，這些年小姐心里有諸多委屈，只是從來不曾說出口過，而且從未說過世子一句不是。

現在這兩夫妻要說話，她在這里確實不合適。只能自行退了出去，并將房門關上。

月清出門讓人備了熱水。如果世子要歇在這里，就十分必要了。

蘇晟遠坐在一側椅子上，李芃芃上前，親自給蘇晟遠倒了茶，然后坐在另外一側。

“世子。”

李芃芃輕聲喚了一聲，五年不曾見面的各種心酸都在里面，她雖與世子成親五年，可還是第一次這樣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

他已梳洗過，之前在獄中的狼狽絲毫不見，一身白色長袍，腰間也未佩劍，臉部輪廓分明，只是也不再是李芃芃心中的模樣。

曾經青澀稚嫩的少年，早已俊朗無比，可臉色的冷清卻將她拒于千里之外。

“娘讓我來看看你，這些年，可還好？”

蘇晟遠問出口還是有些愧疚，可也僅僅是愧疚。

“還好。爹娘待我都很好。只是掛念世子長年征戰，不過現在世子回來了，就好了。”

李芃芃小心翼翼回答，侯爺夫人都待她很少，就連媛兒都和她關系極好。除了他不曾關心過她分毫。

“可恨我？”

蘇晟遠哪里看不出李芃芃的拘謹，又哪里看不出來她的委屈。

成親第二日他便離開，李芃芃會面對什么，他不是沒想過。

只是那時年少，他不過才十六歲的少年。不知為何先皇就賜了婚，皇命不可違，他只能從父命將李芃芃應回了家。

洞房他倒是歇在她屋里的，不過是合衣躺下。那時的李芃芃才十三，蘇晟遠心里惦記著莫嵐笙，也怕李芃芃后悔，所以根本沒有碰過對方。

“沒有。夫君出戰邊疆，是為了寧國萬民，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怎會恨你。”

李芃芃心里有過委屈，可從來是不恨的。她心里尊他敬他，甚至怨過，但唯獨沒有恨。

“終究是我負了你。”

蘇晟遠知道，李芃芃不會對他說實話，她所有的委屈都只會放在心里，明明她才十八歲，正是曼妙的年紀，可她眉宇間始終有化不開的愁郁。

李芃芃知道蘇晟遠說的是什么，慌忙搖頭：“你是說你和笙姐姐的婚事嗎？我不要緊的，皇上下旨賜婚，是夫君的福氣。我會和姐姐好好服侍夫君的。”

本來，是李芃芃先嫁到蘇家的，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妃。就算后面皇上再賜婚莫嵐笙和蘇晟遠，李芃芃也該為大的。

她能主動叫莫嵐笙姐姐，便是自降了身份，可見她在蘇晟遠面前有多卑微。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蘇晟遠對李芃芃的話并未覺得高興，她若大鬧一場，他倒覺得好受些。

“記得。可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既嫁到侯府，便生死都追隨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