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下意識后退一步。

姜嫄疑惑的歪頭看著他：“……？”

膽子真小，凡人就是這樣喜歡大驚小怪。

許寧擦汗，力氣大？

這也大的過分了吧，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姑娘家單手從懸崖下甩上來，而且落地毫發無損，無論怎么說也不可能只是力氣大這么簡單。

但是這話他卻萬萬說不出口，糾結半天才訥訥道：“幸虧有你，真是虛驚一場啊。”

“回去吧。”姜嫄手腳并用爬上懸崖。

許寧驚道：“不采藥了嗎？”

隨即又恍然大悟道：“也對，沒想到這株旋復花竟生在懸崖邊上，還是準備周全再來為妥。”

姜嫄舉起手中看起來像野菊花的花草，淡淡說道：“摘到了。”

許寧卻責備道：“……實在是太冒失了，就算你身手了得，也該謹慎些才是。”

姜嫄懶得多說，只應道：“哦。”

許寧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無奈的嘆口氣，說：“先回去再說吧。”

姜嫄點頭，隨手將身上的塵土拍干凈，閑庭信步地往山下走去。

許寧見狀，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笑跟在后面，眼神卻是說不出的溫柔。

“上山你一步也沒停，前面有條小溪，不如去那里歇歇腳吧？”許寧看姜嫄步伐逐漸慢下來，提議道。

姜嫄輕輕嗯了一聲。

這身子畢竟還是人類的身體，就算有她的法力傍身，終究體力不濟。

許寧從胸口掏出一方素雅的帕子，在溪水中浸濕，擰干遞給坐在石塊上的姜嫄。

“雖然我一直沒問你找這旋復花是為什么，但今日既然被你采到了，我還是要提醒你，”許寧將隨身的水壺灌滿水，也不看姜嫄，接著補充道：“這花頗具毒性，用之當謹慎。”

姜嫄站起來，走到許寧身邊，看著他的背影道：“知道。”

她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半邊溪水皆被染成橙黃色。

唯獨眼前這白色的身影，亭亭玉立，似水中月鏡中花，格外好看。

許寧不知不覺迷醉其中，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身處何地，該作何言語。

姜嫄等了半天，不見許寧再說話，也沒有出聲，只靜靜站著，望著天邊的夕陽出神。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這自然的景象實在是妙不可言，自從成為僵尸，她眼中所見皆是黑白，此時能借許桃的身體體驗這繁華世間，于她而言，也算歡喜。

或許，重新修煉成人身，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哈哈，少女，這就對了，只要你想修成肉身，我一定會幫你的！”小心興奮不已。

你怎么突然跳出來？

“人家之前在睡覺嘛，剛醒過來就聽到你想修成肉身了，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開心。”

姜嫄默，這個器靈可能是港臺產。

她轉身，對還癡癡望著水面的許寧道：“走吧。”

許寧一驚，水壺落在地上，水也灑了出來。

他赧然不知所措道：“我知你已對藥理頗有見解，但還是小心些為好。”

姜嫄：“……”

這話題不是已經過了嗎，實在是不知所謂。

小心嘻嘻一笑：“真是個呆子。”

姜嫄心里表示贊同，她也沒揭穿對方粉飾太平的企圖，看個溪水也能走神發呆，倒是比她這個僵尸還沒見過“世面”。

她徑自轉身，天色將晚，御膳房的雞該做好了。

許寧見狀趕忙跟上前去，心中卻還在胡思亂想。

許桃已經二十有四，按宮規，二十歲前沒有被皇帝納入后宮的宮女，是可以申請出宮嫁娶的。

父親也催他成家立業多次，或許是時候好好考慮終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