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

“滾！”

唐白玉一聲大叫著從夢中驚醒，守夜的小丫頭聽見響動手腳利索的披上衣服，進屋內查看

“少爺？”

“無事，你自去歇著吧，我就是有些疲累，自個安靜會子”

唐白玉精神萎靡的靠在床沿上，怔怔的發著呆，回想起從小就能見到的青衣墨發白面，滿肚的心酸，自個甚也沒做被嚇個半死不說，好歹請了高人來看，明個見不著了，暗里頭還是夜夜能夢，一些個場景跟皮影戲似的，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又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洗漱好的唐白玉坐在飯桌前發著呆，唐夫人進門看見自個心頭肉呆呆的表情立時無法忍受，走到唐白玉身側一把摟住愛子，還將他揉搓了一番

“我的兒，早飯也未進口，面色也難看，可是哪里還不舒坦？”

唐白玉皺了皺眉頭，強忍著不適感，懨懨的回道

“并無，一會章先生來教課業，我想早些準備著看會書”

唐夫人心下偎貼又心疼，拿起桌上的早食，親口喂到唐白玉嘴邊

“娘知道你刻苦自律，可身體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身上的肉，你不當做事兒，娘可舍不下，將這碗粥吃了些”

唐白玉看著自個親娘殷殷的眼神，無味感的嘴兒也開了些許，咽了口就抬手抵住碗沿道

“我知曉了，我午間多吃些罷，耽誤了讀書不好”

說完便起身向書房而去，唐夫人蹙眉向邊上伺候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機警的跟了上去

等章先生教完上午的課業，唐白玉準備回書屋翻找感興趣的話論明日問先生解答，剛出了書苑門兒，跟著的小丫頭笑瞇瞇的上前來問

“大少爺，前頭守門的剛來報夫人，下午表小姐來家里做客，您看？…

唐白玉渾入迷的眼神亮了兩分，面上總算是有了笑意，溫和的望著小丫頭吩咐道

“我知曉了，下午我無事，待人來了，在哪座院子玩耍，你在去我屋里頭喚我”

小丫頭笑嘻嘻的應答了聲就溜去了唐夫人院落，后頭跟著的書童一臉神秘的笑話著唐白玉

“玉哥兒也是有惦記的人，好歹給幾分薄面兒，要去露個臉”

唐白玉兩邊臉頰微紅，瞪了一眼后頭賊兮兮笑話自己的除塵

“知道你這樣頑皮，小時就該讓你餓死在我家后門口！”

除塵皮厚的繼續笑笑答道

“小子餓死了在那時當口，哪里能伴玉哥兒許些年身側，定是舍不得的”

唐白玉笑話不過他，氣惱的抬起腳對著除塵腳脖子掃過去

“以后一定讓我娘給你找個悍婦！叫你時常在我耳朵邊上進些讒言！”

除塵扭著身子向前跑了幾步，返身繼續笑嘻嘻羞惱唐白玉

“欸，小子遵命，除塵可不就歡喜悍婦，只要是夫人老爺賞的人，小子都歡喜！比不得少爺能在這平陽城里頭挑揀一番，那可是唐家有名的白玉公子”

唐白玉氣急，撫上袖子，準備上去親手收拾除塵一番，除塵見架勢不對，撒腿向前院跑去………

唐白玉跟在后頭叫著

“你給我回來！”

除塵邊跑邊喊著

“哈哈哈，玉哥兒羞惱的要揍人，除塵可不敢………”

守院的門童和丫頭們掩嘴而笑……

待到下午，段家夫人帶著自家如青蔥似的女兒登門，唐夫人在群芳苑招待來人，小丫頭們來來往往的擺著桌椅和糕點，唐夫人落座對著身邊的觀荷細細聲耳語道

“我看段小姐眉目端莊，體態穩正，與我兒好對貌，越看越是歡喜”

觀荷彎著腰身，面上笑盈盈輕聲回道

“可不是，段家表小姐與少爺也是青梅竹馬，家世也相當，都是知根知底，莫不是這天底下最好的良緣了”

唐夫人滿面的滿意之態，點點頭吩咐道

“你去喚玉哥兒前來”

觀荷笑瞇瞇的應了聲，直起身子就朝外走去，這邊段夫人坐唐夫人對面，拿起桌上的菊茶言道

“你家里頭景色還是獨具一格，有亭有閣有花湖，美矣……”

唐夫人提起兩邊嘴角兒應聲道

“哪里哪里，比不得你家里頭姑娘會打理內景，我家宅里都是糙漢兒，好歹叫我倒騰出這一個地兒能待客賞些雅境”

段夫人提袖遮唇，笑了幾聲滿意的看了看自個愛女

“你還是一張嘴兒最是會來事兒，城里頭有底蘊的人家，哪個閨中女子不會些個打理內景，莫敢自傲”

段夫人也不遮掩也不做態，哈哈大笑道

“你就是太謙虛，一家子人哪里那樣多的虛禮自謙，你家里頭的郴媼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名聲，你教授的極好”

話趕到這里，段夫人在聽不出其意也是個呆子了，想到玉哥兒是自小自己看著長大的，十分有十一分滿意，逐接答

“都還小，哪里能懂許多的東西，只不過比之常婦規矩些，你家里玉哥兒也是溫文如玉，課業品行在世族之中極為出頭，話到此處，怎地不見玉哥兒身影”

唐夫人眼含笑意，又瞟了一眼段夫人身側含羞低頭的段郴媼

“我已著人去喚，應在來途之中”

話落，唐夫人眼角就瓢到了去喊人的觀蓮……………

接著笑道

“可不是說曹操曹操即到”

眾人俱都笑了起來

唐白玉紅著臉緩步而來，一身白衣，如云如霧，眉眼清雋，剔透清明，除塵賊兮兮的跟在身后更寸的皎月幾分，到了自家親娘身側低著頭喊了一聲，又像對面的段夫人道了個兒禮，段夫人將人仔細看了一眼，對著身側的小丫頭道

“給你家玉哥兒備個位，也叫我這把老骨頭享上子侄的姿彩”

唐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小丫頭也點了下腦袋算是允了，唐白玉用眼角望了一眼段夫人旁側坐著的少女，墨發如緞披于腦后，青麗的玉簪斜叉在發鬢之中落下兩簾，透白的皮膚在日光下應的無絲毫瑕疵，睫毛微垂著，如卷簾一般擋住了眼里的一汪池水

唐白玉想到了三兩好友外傳的贊言

有女如郴，段氏佳人，膚似珍珠，姿若芽月，弄琴繪詩，古今獨一

心口一陣砰砰砰直跳的厲害，輕身落坐于一側，正想著在偷瞄上一眼，忽感渾身陰冷，嚇的唐白玉正了正神色，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