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怎么說他也是別人的孩子。說句難聽點的，他就是先王在外的野種，是代替你夭折孩子的存在。”

“他不是！”

這是側妃最不想承認的事情。她當初也是知道先王在外面有了情婦，卻并不知道那個情婦就是鄰國的公主，并且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我能怎么辦？海瑟威娜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女人的眼淚蓄在眼角，積壓多年的怨苦沒有地方撒出，“我應該恨他么？不能，我并不能！”

觀其一生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連著海瑟威娜入宮成為王后時，她也沒有因愛生嫉妒從而對海瑟威娜動過手。除了她會輕信別人這一點——

“這幾天是羅夫人和麥爾茶在你身邊服侍的？”

以側妃原來的脾性是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孩子被鳳麟送走后，她唯一的途徑也不過‘絕食’二字。況且，小王子被送走的事情明明只有他和鳳年還有亞琦三個人知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

鳳麟根本沒想要瞞著她，便把實情說了出來。

“這是你的懷疑還是什么？她們如果真的是他的余黨親信那你豈不是——”

當側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中和情緒里并沒有擔憂或者焦急的感覺。

反倒像是在驚奇。

鳳麟看了半晌，突然蹦出一句話，這不免惹得側妃破了功。

鶩九子迷茫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和先王的感情早就淡了，那次小產是我親手策劃的。要不是你點醒了我，我可能還會被一直蒙在鼓里。”側妃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家常便飯一樣。

親手策劃自己小產不讓這個孩子降生，這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呢？

“你把那孩子送走的消息確實是她們告訴我的，那這件事你打算這么處理？”

鳳麟將手指屈起叩響了桌面，伴著沉悶的聲音響起，他低頭想了一會。

“你先前做出的舉動讓她們認為你跟我是對立的存在。她們原本就是先王的人，如今這靠山一倒，她們自然會另找一個主人，一個最貼近先王......最有可能‘推翻’我的人。”

“你這是要讓我繼續演下去？”

話落，鳳麟敲擊桌面的聲音驟然停止，他抬眼看了被悄悄打開了一道縫隙的房門示意側妃噤聲。

此時，門外的廊道內安靜的不尋常。

“佩洛希，我知道你在為我送走小王子的事情耿耿于懷。但是——還請你認清一點，我才是這個國家的女王，我覺得我并不需要解釋自己一切的作為。”

佩洛希這么多年的側妃也不是白當的，隨即就明白了鳳麟的意思，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有人在注視著她們。既然這樣......

“海瑟威娜！”

作為最后收尾的結局是瓷器被打碎的場景。

巨大的聲音從屋中傳來，引得許多仆從匆匆趕來。率先闖進房間的是羅夫人，她以在附近散步聽到聲音便急忙趕來的借口為由借此想打消自己的懷疑。

望著一地狼籍，羅夫人的心是在滴血了。佩洛希砸什么不好，偏偏砸了這么多名貴的瓷器！

在鳳年和亞琦得知這件消息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鳳年被亞琦呵斥坐在床邊不準亂動，脖頸上的繃帶被亞琦輕柔卸下，換上了新的藥膏。

刺痛依舊持續著，時不時傳來的癢意讓鳳年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抓撓，好在有亞琦在一旁看著。

“這傷口倒是愈合的快，就不知道會不會留疤痕。”

鳳年心想。無所謂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身軀，傷不傷也不管自己的事兒，“嘶——稍稍輕點，所說傷口是快好了，但上藥的話還是很痛的。”

“活該！誰讓你去挑釁她了？有了這次教訓你還敢這樣嗎？”

“怎么不敢了，那次只是一個意外，誰知道那根絲線是個法器呢......”

最后的一句話亞琦沒有聽清楚，還以為她是疼的在說胡話呢，手上的力道便輕了些，“好了。以你的恢復速度，兩天后傷口就可以愈合完全了。”

在處理完帶著污血的繃帶后，亞琦吹滅了一盞油燈，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一盞油燈在燃燒，雖不怎么明亮但也可以視物。

“對于海瑟威娜和側妃，你是怎么想的？”亞琦突然出聲詢問。對于側妃，她根本沒有什么印象。

“我倒是覺得，這兩個人并不像表面上這么不和諧。”

“那剛才的事情......”

“你和海瑟威娜相處可不比我短，怎么，連你也忘了她真正擅長的了？”

亞琦只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海瑟威娜擅長什么，她比鳳年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