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把扣子解開
- 致命嬌妻:高冷穆少請小心
- 詩月竹刀
- 2573字
- 2019-01-29 10:01:01
十一月的涼風在京西,可不是唬人的。
廳內的演奏曲朦朧在耳邊,蘇傾站在大廳最前方設置的外凸陽臺,兩手撐在欄桿上,看著花園夜色。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從脖頸的領口鉆入,撫摸她的身體。她眼神幽遠,沒了固定在臉上的笑容,整張臉就像迎面而來的寒風一樣讓人悚然。
她半伏在欄桿上,腦子里浮現多年前的回憶。
白霧繚繞的城市里,從尸堆中走出的男人渾身是傷,手上的皮膚已經有些潰爛,明顯已被病毒感染。
他看見了她,哪怕舉步維艱,也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背后。
黑色的槍口冒著白氣,他見她回頭,立刻扣下了扳機。而她也在同一時刻揮出弦刃……
嘭!
蘇傾撫上自己左肩,忽然想起了某人那顆黑色耳釘。
孽緣,這真是孽緣。
她搖搖頭,眼睛從花園小道掃到地下車庫。
一樓陽臺最多距地面兩三米,跳下去沒問題。接下來可以從小道穿過進入地下車庫迅速駕車,也可以直接撞開小道上那輛保時捷開走。但撞玻璃影響太大,說不定還會留下血液被檢測身份,還是從車庫走要安全。
廳內歡鬧聲隱隱傳來,蘇傾手一松,身子轉而背靠在欄桿上。陽臺的玻璃門大開,窗簾虛虛掩著。
如果借助繩索從這里到達二樓,再從二樓另一邊樓梯下去,也是一條通暢的路,這比去車庫還要省力一些。
“在看什么?”
來人左耳的微光,讓蘇傾不自覺眨了眨眼。
她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昂著頭。只不過這次看的是天空。
“星星很美。”
穆城沒接話,上前幾步,不經意掃了掃她剛才時不時去摸的右手腕,低沉嗓音在夜里顯得頗有磁性。
“把扣子解開。”
語落,見蘇傾愣著沒動作,怕沒聽見一般看了看她胸前的紐扣,“把它解開。”
這么直接?
雖然心理有準備,但聽了這話腦子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抽著嘴角,“穆少,這不好吧?”
“別讓我說第三遍。”
他背對著光線有些看不清神情,聲音還是那樣不容反駁,甚至還有些焦躁。
蘇傾心跳加快,她穩了穩情緒,“外面還有客人,被人看見豈不是有損清譽?”
見人不答,她抓住機會繼續,“如果穆少傾心,我們大可以換個地方,這里太冷了。當然要是我誤解,那我先道歉。可要不是因為這個,您有什么事必須解開認識不過一小時的……”
“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穆城的聲音聽起來比其他時候要更低沉,其中包含著十分明顯的焦躁意味。
他看眼蘇傾左肩鎖骨處,“你在害怕?”
“您要脫我衣服,我能不害怕么?”
穆城噎了一句,但很快又恢復過來。他逼近幾步,一手直接撐在蘇傾背后的欄桿上,將她鎖在自己懷里。
“你來或我來,自己選。”
“穆少,雖然我們身份……”
“一。”
“現代社會女人應該擁有自……”
“二。”
“……”
“三。”
“……我來。”
蘇傾看了眼男人即將抬起的手,果斷作出決定。
她為拉開距離,上身向后倒了倒。禮服上半身的西式領設計只留了三個紐扣,而將這幾個扣子解開,肩處風光即能一覽無遺。
她抬手,一個個解開扣子,動作極慢,但穆城竟也出奇地沒有催促,任由她慢慢來。
解開這三個紐扣仿佛花了一個世紀,穆城像是屏住了呼吸,皺眉看著那塊逐漸釋放的布料。
第一個紐扣下,是漂亮的脖頸,第二個紐扣下,露出一片軟嫩肌膚,第三個紐扣解開,整片鎖骨引入眼簾——
鎖骨右處,印有一個蝴蝶狀的紋身。紋身并無任何遮擋疤痕的跡象。
……真的不是?
蘇傾明顯感覺到穆城呼吸滯了一秒,她兩手悄悄在身后交疊,左手已扣住右手腕。
穆城伸手把衣料撥開一些,眉頭緊鎖盯著那只蝴蝶,“這是什么?”
“紋身,我的特殊癖好。”
穆城緊盯她的雙眼,對視片刻,“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傾暗自松開交疊的雙手,輕笑道:“我從不說謊。”
咔嚓!
快門聲。還沒關閃光燈。
蘇傾往聲源處望去,看見人影條件反射抬起右手,不過好在理智讓她趕緊停止下一步動作,她的右手也被同時抓住。
“你手上有東西。”穆城把抓住的手放到眼前,將袖子推上去,纖細的手腕上攙著兩根黑色的圓環,“這是什么?”
“穆少,那記者一走,明天就有頭條新聞了,”蘇傾出言提醒,可看對方仍是一種審犯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只能把圈在手上的黑色圓環取下,放手里扯動幾下,“您沒見過?皮筋。”
見男人一愣,她好心用這兩根圓環繞到腦后,把自己一頭長發隨意綁了起來。
“橡皮筋,扎頭發用的。”
“……”
穆城默了半晌,松開了扣在欄桿上的雙手。
禁錮被解除,呼吸立即順暢。
男人退入自己的安全距離,蘇傾剛想喘口氣,就見他又忽然停住腳步。
蘇傾還沒做好準備,就見他把外套脫了下來,走到面前把衣服給她披上。
如此曖昧的動作,行為者貌似不以為然,眼神還是一般犀利。
“我會把你查清楚。今晚給我搬回小區。”
蘇傾笑著回望:“正合我意。”
穆城看眼她,隨后轉身,走入大廳。
陽臺之上重歸一人。
蘇傾呼出口氣,把頭發上的黑環重新套回手上,望著那人背影,身上外套透著淡淡的清香。
不知為何,她看著,嘴角竟不禁輕輕勾起。
咔嚓!
這次沒有閃光燈。
偷拍的記者如同上一個一樣拍完就想跑,可明顯這回他沒這么幸運了。
蘇傾手腕輕輕一動,一根淺色的絲線快速飛出,偷拍者還未看清怎么回事,手上的相機竟瞬間裂成兩半,各種零件撒了一地。
這、這是什么人?!
蘇傾攏著外套走到記者面前,居高臨下。
“縱容一個,還沒完了。”
外面的小雪停了,蘇傾將外套遞還給傭人并寫了一張道謝卡,拿著手包提前離席。
她在安保的帶領下走進車庫,與先前預想駕車逃跑之間的反差感讓她不禁笑了笑。
車才剛剛啟動,手包里的電話就開始震動。其實先前已經震過許多回,只是她一直沒去管。
轎車駛入大道,她按開藍牙耳機。
“佑辰。”
“為什么不接電話?”
“邊接電話邊跳舞?”
“和穆城?”
“恩。”
對面聲音沉默了會兒,隨即沉聲:“發現了么?”
蘇傾一笑,隨手打過方向盤轉彎,“你猜呢?”
“……”
“沒有,”蘇傾不再逗他,正經把事情說清楚,“不相信我的無痕手法?雖然他的疑心很難消除,但不是百分百認定就算安全。”
“……”對面沒有立即回答,停頓幾秒后,他低聲道,“要開始了?”
蘇傾拐入下一路口,也輕聲,“恩。”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
“放心,不會有事,”蘇傾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以后別和我打電話,我的手機很可能會被監聽,其他幾個也是。”
“……那我怎么聯系你?”
“掛號看病。”
半秒后,電話掛了。
晚上九點的明江大橋上霓虹燈閃爍,像極了今夜某人左耳上小小的鉆石。
穆城的臉再次浮現在眼前,他那副神情仿佛想要說什么,但卻欲言又止,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被重新翻出的回憶還在隱隱發燙,左肩那樣強烈的劇痛又一次沖擊神經。
后邊的車不停鳴笛。
她移開撫在肩上的手,踩下油門,整輛車越過停車線,駛向前路盡頭。
不管怎樣,至少能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