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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死一生

  • 安然如夢
  • 曉夢殘陽
  • 3331字
  • 2019-04-24 16:50:12

安然自懸崖之上落下,這才片刻光陰,安然卻覺得世間已過了千年。此刻,安然鳳眸圓瞪,受傷已用備用的匕首劃開幾道深深的口子,透過破碎的衣衫甚至都能見到里頭的森森白骨。

安然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臉色憋得有些鐵青。安然委實不曾想到,自己會受的這般重的傷。此番能不能離開,卻都是個未知數了,只得用這樣的方式,力求還有一絲的清明了。

安然屈肘,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深深地插入堅硬的巖石之中,卻仍是擋不住安然下落的力道,生生直沿著匕首切入的地方向下摩擦而去,安然的耳邊盡是匕首與巖石摩擦的聲音,時不時還有細碎的石頭搭在安然清白如紙的臉上。安然疼得嘶啞咧嘴,五官都緊緊皺在了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粗糙的崖面將安然本就有些破碎的紅袍幾乎摧毀,安然的側面盡數裸露在了空氣之中,隱隱可見安然的冰雪肌膚和柔軟的腰身,安然的臉上更是白中帶黑,卻是懊惱不已。

安然右手緊握著匕首嵌在崖上,生怕一個放松就真成了一縷孤魂,只得飄蕩在這人間了。

安然滑落的速度一點點的降低,安然卻依然看不見懸崖的低端。安然有些疲憊,一股溫暖的氣自丹田之內涌出,借著手臂打入這懸崖,安然還在下落的身影卻是陡然不停,在原地搖晃了幾下之后終于靜止不動。

安然這一出手,卻是冷汗直冒,滴滴沿著疲憊卻依然熠熠生輝的臉頰而落,不知落向了何方。安然的臉色有些鐵青,甚至是有些發紫,氣息不勻,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脫力了,冷眸掃過身上斑駁的傷痕,皮肉翻飛,卻又夾雜著自懸崖之上落下的碎石和泥土,看起來有些不堪入目。饒是安然這般堅毅,卻也是不忍去瞧。

安然臉色頹然,卻只有眼神依然清亮,黝黑的瞳仁旋轉著,打量著這懸崖。突然,安然的雙眼之中迸射出了強光,是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生生點亮了安然本就清亮卻有些失望的雙眼。

就在安然下方不遠處,似是有一洞穴。自安然所在的地方望去,卻只能見到一團漆黑的光影。但就是這樣一團子漆黑的光影,與這灰白的巖壁比較,在安然的眼中卻是如山間仙境,妙不可言。

安然奮力將匕首拔出,輕嵌入崖面,任自己沿著崖面下落。果然,在安然的下方不遠處真有有一個崖洞。安然收起匕首,雙手緊抓著崖洞上方的硬石,一個挺身,安然的身體便向著洞內飛去。再無力站定,安然重重的摔在了洞內,平靜的洞內立時塵土飛揚,以安然為中心向四周飛散。厚厚的塵土順著鼻孔和口腔進入,安然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卻是連以手去擋的氣力都不存了。方才那一躍,卻是將安然全身的氣力都一掃而光。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安然仿佛覺得自己是個土財主,卻是將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壓榨一空了。這譬如雖然有些世故,安然卻覺得應景得很,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安然沉沉睡去。

安然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安然再次睜眼之時,卻是一陣刺眼的光傳來,安然措手不及,堪堪以手臂遮擋,同時緊閉了雙眼。

隔了一會兒,安然這才睜開雙眼。看到四周的模樣,卻是嚇了一跳。

安然臉上都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身上更是塵垢滿布,仿佛是一條厚厚的棉被。安然的嗓子有些疼,卻是因為吸入了不少塵土,卡在喉頭確是有些難受。此刻安然仿佛是去泥土中滾過了一圈的模樣,看不出原來的風華絕代,卻像是個小乞丐。

安然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零落,條條片片地搭在安然的身上,卻是衣不蔽體。安然大片如雪冰膚幾乎都裸露在外,上演著一番旖旎景象。倒是拖了這厚厚的塵土的福,安然居然不覺得冷。

安然以手支地,站起了身子,抖落了身上的泥土,卻是連身上本就不多的紅衣連帶著里頭的褻衣也是一同抖落,零零散散地落在了地上。

安然省神清氣爽了不少,身上的傷也是好了三分。看著自己身上只著了一件大紅繡花的肚兜,低頭,卻只見到白皙的修長美腿裸露在空氣之中。

安然苦笑,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卻是連衣服都發了霉了。

“咕咕——”幾聲,安然還有些奇怪,轉念一想卻是輕笑不已,原來是自己的肚子發出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山谷之中清脆又悅耳。

安然環顧四周,正瞧見自己帶來的包裹散在不遠處,里頭的衣物和糧食都四散在塵土之中。安然緩步上前,隨手撿起自己帶來的糕點,卻是同云霄時常做給自己的別無二致,只是沒有云霄包裝的那般精美罷了。

安然素手輕抬,拾起地上的糕點,五指輕拈,拍去糕點之上的塵土,秀眉有些皺。這糕點還能吃么?

無奈肚里空空,實在是餓的緊,安然只得嘗試著將糕點放入了嘴里,眉眼之間盡是懷疑,倒像是個尋常女子了。安然不知道,安然秀眉輕皺的模樣,卻是惹人憐惜,猶疑的模樣,讓人頓覺可愛。

安然只咬了一小口,便是臉色一黑,急急將口中的糕點吐在了地上,眉頭更是皺得緊。一股子霉味在安然的口中蔓延,充斥著安然的口腔。

安然難受地有些咳嗽,這才能瞧見安然黑黑的微微下陷的眼窩。瞧著手里依然拽著的大半塊糕點,安然確是可惜。

無奈地扔掉手中的糕點,安然拾起地上的衣物。一半灰,一半艷紅,卻是不搭的緊。安然好笑,自己這般模樣,倒真是像街頭的小乞丐了。將火紅衣袍穿在身上,安然這才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這個巖洞。

確是再普通不過的巖洞,許是風力的侵蝕,許是水力的沖刷,這才形成了這個普通的巖洞。但沒有這個巖洞,安然這番也就不會存于這世上了。

安然踱到東邊,看著下方的山崖,這方的霧氣較之山頂,卻是稀薄了不知多少,甚至隱隱可見下方的翠綠。安然心知,此地離那山谷,確是不遠了。只是自己的傷勢只好了三分,這山谷之中盤根錯節,險象叢生,自己不知能否闖過。

安然輕撫著胸口,一時有些為難,空空肚里令安然有些無奈。安然本就傷重,這要是再得不到補給,怕也是危險。

安然猶疑之間,正欲跳下懸崖,突聞得一陣子“窸窸窣窣”的聲音,安然一愣,轉頭,卻是見到一只通體黑色的大老鼠,正抱著安然丟下的發霉糕點,啃的不亦樂乎,嘴巴一開一合之間,依稀可見森森的白牙,泛著尖利。

安然此時不至于痛苦不堪,只是胸口依然是火辣辣的,呼吸起伏之間有些麻,有些痛,卻是并未生命危險。安然也不奇怪,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本就好得快,當下也并未多想。

此時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自顧自吃得不亦樂乎的大老鼠,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吃的。大老鼠轉過身子,舉頭,似是在安然身上停佇了幾秒。

兩兩相對,安然倒是將大老鼠鼓鼓的肚子看了個清楚,驟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癟癟的,極沒有氣力。安然一笑,心道自己怎么同這畜生比較起來了。

“嗖——”一聲,安然袖間的匕首直射而出,眨眼之間,大老鼠已經被直直地釘在不遠處的巖壁上,四肢向外攤開,卻是抽搐了幾下便歪了頭,再沒了動作。

安然累極,胸口又是一陣疼痛,卻是比方才來的劇烈了不少。安然眉頭一皺,別了別嘴,表示對自己到現在還不能運功的狀態表示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安然手扶了胸口,眉頭緊皺的模樣,倒是若西施般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了。只是卻無人有緣見得,安然更是無從知曉。

費力地彎下腰,安然動作有些凝滯,手中的黑老鼠已經沒了生氣,耷拉著腦袋被安然抓在手里。安然拔出匕首,帶出一柱的鮮血。將老鼠平放在地上,安然正手執著匕首,在老鼠肥油油的肚子上一劃,露出里面的內臟,血紅血紅的模樣,不堪入目,而安然卻是仔細地挑揀著。

突然,安然一愣,卻瞧見老鼠的腹中一塊巨大的肉塊,正是因為這肉塊,老鼠才顯得這般肥壯。安然不知曉,這前來覓食的鼠類,卻也是個即將要做母親的人了,而自己這一匕首下去,兩鼠卻都是沒了活路。

安然手中的動作一停,不知為何想到了東方闊,還有他那年幼的孩兒,卻不知道如今生活的如何了。

她的二姐姐蘇樂,如今還在云翔的手中。二姐姐和二姐夫又該如何?

但此時,無論是今日這一樁,還是出逃的這一樁,安然卻都是回不去了。安然從不后悔,既然做了,那便要有準備去接受所有的后果,哪怕,又是整片整片的殺戮。

安然找到心臟之處,匕首一挑,血管被安然挑斷,前一刻還勃勃躍動的心臟此刻已經落在安然的手中,安然皺眉,卻還是將血紅的心臟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咀嚼了幾下便就著口水吞下。櫻唇之上還殘留著鮮紅的血液,安然卻并未搭理。

安然面色冷冽,卻是繼續尋找著……

不是沒有食過生食,前世的殺手生涯讓安然對野外生存的事宜清楚的很,也知道老鼠是這世上最常見的肉食補給。田野之中有田鼠,家中有家鼠,樹林之中便有倉鼠等等。

此時,不知為何,安然卻感覺格外反胃,甚至有了想要嘔吐的感覺。但安然緊閉著雙唇,似是感覺喉嚨口即將嘔上口腔的心肺,安然一個吞咽,卻又是生生吞了進去。

安然不知道,以安然的死為中心的火焰,燒光了蘇家的一切,隱隱有燒到安然身上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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