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虛脫無力,順著墻,緩緩滑落在地上,陸北川只是整理著裝,冷眼旁觀。
鉆心的疼痛從腳踝處襲來,溫錦眼眶酸澀,顫巍巍地向男人伸出手。
“陸……北川,能不能扶我一下?”
男人低頭,“咔”地一聲扣上皮帶,漠然如斯。
“溫錦,自作聰明的后果,不用我多說。”
語畢,他邁著長腿走出了門。
自作聰明……呵!自作聰明……
溫錦想笑,卻不知為何,淚珠滾落。
她努力撐著墻,想從地上站起來,忽而又聽到了陸北川的聲音。
“對了。”
陸北川折而復返,溫錦的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后天是我媽的生日宴,別忘了準備禮物。我走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溫錦在地上靜坐了好久,直到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新來電。她才以最卑微的姿態,匍匐過去。
“喂……”
“喂,錦錦,你怎么了?”
溫柔的男聲響起,溫錦的眼淚像開了閘,一泄而出。
“安辰,你上來接我吧……”
半小時后,醫院。
“溫小姐的傷勢不是很重,24小時后可用熱敷,輔以按摩,恢復更快。”
“謝謝。”
溫錦靜靜地倚在墻上,沒有的濃妝紅唇的掩飾,她看上去不再凌厲,多了幾分柔弱。
“錦錦,是不是他做的?”
安辰用毛巾拭去她額角的汗,眸色微寒。
陸氏集團法務部負責人,安氏少爺,溫錦的青梅竹馬,安辰。
溫錦閉眼不答,安辰稍提音量,又問一次。
“錦錦,你還在替他隱瞞?”
“他是我丈夫。”
溫錦微瞇著眼,略有不悅。
“我們是夫妻,有些事情,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就能把你弄傷了?陸北川到底什么好,值得你低三下四……”
安辰的眉擰了起來,很不贊同。
“安辰,別提這個了,行嗎?讓我休息一下,腦仁兒疼……”
溫錦著實累了,話語里透著濃濃的疲憊。
安辰仍不有些不甘,嘴里咕咕噥噥著什么。
“如果當時,你嫁給我多好,我肯定會好好待你,把你寵上天。”
“是啊,我要嫁的人是你多好……”
除了陸北川,沒有第二個人敢這么作踐溫家的大小姐。
也只有陸北川,能讓她溫錦心甘情愿地倒貼上去。
“醫生,我現在可以帶溫小姐走了嗎?”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您是……陸總的夫人?”
陸北川是新聞上的常客,溫錦作為他的夫人也時常出鏡。
“嗯。”
溫錦淡淡點頭,醫生看她的目光帶上了同情,欲言又止。
“可以了,帶上這瓶藥,每日按摩兩次。唉……”
溫錦扶著床,想慢慢地挪下去。
忽地身體騰空,她被安辰公主抱在了懷里。
“錦錦,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走動。”
“我沒那么脆弱。”
對上安辰堅定的眸子,溫錦敗下陣來。
“多謝你了。”
“謝什么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別這么客氣。”
一起長大……她和陸北川明明也是一起長大的,為什么陸北川對她,就不能多一點仁慈?
“北川,相信我,梓涵一定是你的孩子!小涵,快叫爸爸。”
“爸爸!爸爸!寧姨說我爸爸是陸北川,你是我爸爸對不對?”
醫院走廊,夫妻陌路。
陸北川、寧欣和今天上午的小男孩,三人親密地像一家人。
溫錦看到這刺眼的一幕,情不自禁地往安辰懷里縮了縮。
“安辰,我們換條路走行不行?”
“什么?”
安辰還沒反應過來,陸北川已經瞥見了她。
他眼神一暗,大步朝著溫錦的方向走了過來。
“溫錦,安辰……”
陸北川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溫錦,你不好好在家里待著,難道是別的男人懷里更舒服?”
“陸北川,你還好意思說錦錦?錦錦因為你受了傷,你卻還在和別的女人鬼混?”
安辰毫不示弱。
陸北川曾說過:溫錦,我不管你心里想著誰,只要你的身子還是干凈的,陸家就有你的容身地,否則……
溫錦有些慌張地掙扎了起來。
“安辰,快放我下去。”
“錦錦,你傷那么重,別亂動!我不會放你下去的。”
陸北川似乎才注意到溫錦腳上纏著的紗布,他隨意看了一眼。
“傷那么重?不就崴腳了而已,真嬌氣!”
真、嬌、氣!
溫錦,你怎么就這么嬌氣?
溫錦鼻頭一酸,倔脾氣也上來了。
“安辰,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錦錦,別亂動!”
說話間,寧欣牽著小男孩兒也走了過來。
“寧姨,這個姐姐長得好漂亮!”
小男孩兒天真地指著溫錦。
寧欣把小男孩兒往身后藏了藏,嫌惡地看著溫錦。
“她是個搶別人老公的壞女人,離她遠點,就是她把你爸爸從媽媽身邊搶走的。”
“哦。我記住了,她是個壞女人。”
小男孩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別亂教小孩子。”
陸北川帶著薄怒,冷冷地瞥了寧欣一眼,嚇得她瑟縮一下。
“陸總……”
他沒再理會寧欣,重新看向了安辰。
“把她給我!”
安辰一邊要顧及溫錦的傷,一邊又不能讓她下地,手忙腳亂,聽到這話不由一愣。
“什么?”
“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把溫錦給我。”
陸北川托著溫錦的腰,輕易地把她從安辰的懷里抱了過來。
“陸北川……”
溫錦下意識地摟上陸北川的脖子,怔怔地看著他。
“我的夫人,從來不用勞煩別人。”
說完,他抱著溫錦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