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聽完老大的話，誠哥陷入了深思。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才拿到這兩個合同。金錢還在其次，做人的底線他已經一再在突破。如今，要他放棄這些，他心有不甘。

“還有其他的可能嗎？”誠哥問道。

“其他可能？”老大嘿嘿一笑，“就是繼續干，然后把損失降低到最小，反正這個生意賠定了。”

江邊，念念和誠哥坐在堤上的長椅上，看著一江兩岸的風光，無限思緒隨著江風四處飄去。

誠哥：“沒想到，這個合同這么爛。”

念念：“挺正常的，剛開始，難免舉步艱難。”

“我這輩子好像做什么都不順利。”

念念笑了，“怎么會呢？你才多大？談一輩子還太早。”

“老大勸我放棄掉這個項目。”

“他是對的，不過，我勸你走下去，哪怕賠一點錢也干到底，畢竟是你第一個項目，做好了是你的一塊牌子。設計我來，你不需要給我錢，至少設計師的費用你省了。“

誠哥伸手捧起念念的雙頰，深情地說：“念念，你真是一顆太陽，每次見到你，都是那么陽光，可以照亮一片。“

念念溫情的說：“爺爺說過，這個世界再黑暗，只要我們自己心里有陽光，就可以燦爛一生。“

02

誠哥最終決定，不管盈虧如何，樣板房裝修繼續上馬。念念負責全部設計，梁子帶人施工。

對這個決定，老大很不以為然，感覺誠哥這是蠻干。既然誠哥不聽自己的意見，老大覺得也沒有什么面子，就打算回去了。

誠哥一再挽留，老大不肯，說是自己留在這里沒有什么可做的，不如先回去，等以后誠哥做大了再說。

沒辦法，誠哥、貓仔和梁子三個只好送老大去了飛機場。臨行的時候，老大叮嚀了誠哥，以后做事一定要量力而行，切不可在自己沒有成長好的時候，就把攤子鋪那么大，結果是貪多嚼不爛。

送走了老大，誠哥又去送念念。念念假期結束了，必須回去上班了。誠哥很想留下念念，可念念表示自己已經完成了現場測量和初步設計，以后的工作不需要她留在現場，她回到深圳，也可以節省一些開支。

看著載著念念的列車遠去，誠哥心里酸酸的，非常沉重。他真心希望跟著自己的每個人都可以過好日子，就如同當初他承諾老連長，一定讓老連長的未亡人和孩子們過好一樣。可是，走到了今天，好像每個人都在跟著自己受罪，不要說好日子，就是明天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呢。

到底自己做錯了什么？是自己哪步走的不對？誠哥反復問自己，認真的回想自己每一步走過的路。

03

誠哥一回到公司，就感覺空氣里面充滿了火氣。貓仔和顧姐在陪客，公司沙發上坐著一個一身深色西裝套裝，年齡大概不到30歲的“白骨精“。

見誠哥進來，貓仔準備介紹一下。對方不等貓仔開口，就直接竄到了誠哥面前，責問道：“老大，我想問問，我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要流標？“

誠哥愣了一下，貓仔趕緊介紹：“這是我們上次準備用的那家設計事務所的項目經理霍曉楠。我們這個項目就是她全盤負責的。“

霍曉楠：“原本說要用我們公司的設計，我想知道什么原因取消了。“

誠哥：“流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們并沒有和你們正式簽合同。“

“這個我知道，我沒有逼你們一定簽合同，但是我就想知道我們什么地方沒有做好，以至于流標。“

誠哥的心情很壞，有些不耐煩的說：“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商場就是這樣，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說完之后，誠哥不理會霍曉楠，徑自往里屋走去。霍曉楠幾步跑過去，擋在了門口，“你說的不錯，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可是，你想過我的感受嗎？這是我升為經理后負責的第一項目，為了投標可以中，我花了多少精力？如果不行，我自然不會勉強你。但是，我想知道什么原因，下一個可以做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誠哥被鎮住了，一般來說，以誠哥的氣勢，別人都怕他三分，沒人敢質問他，當然，他自己也是講理之人。今天倒好，這個小女子，不僅敢沖他嚷嚷，還敢直直的瞪著他的眼睛質問，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誠哥的脾氣也上來了，“做生意誰給你那么多的原因，看結果就可以了，沒人給你解釋那么多，感受算老幾？“

“是，你是甲方，你可以不給解釋。不過，你也當過乙方，你不怕人家這么對你嗎？“

“我的甲方對我更狠。“

“所以你就對我這樣？千古的婆媳關系，你又來重演了。“

誠哥給氣樂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當乙方的，好像我欠了你一樣。我要是這么跟我的甲方說話，早就被一腳踹出去了。“

霍曉楠把身子一挺，說：“那你就踹我一腳，只要你肯告訴我到底什么原因。“

誠哥搖搖頭，哭笑不得的，“大小姐，我要是可以用你們的設計還需要每天過的這么辛苦嗎？腿都跑斷了。“

貓仔過來接腔道：“我們的上家預算不足，我們實在是雇不起設計公司。“

霍曉楠半信半疑：“真的？“

貓仔：“騙你干嘛？我們也是頭大，這個項目卡在這里，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如何解決的好。“

霍曉楠看看誠哥，問：“那你們是取消合同，還是繼續做下去？“

誠哥：“還沒有定，估計繼續做下去。看看我們的能力能否撐下去。你要是覺得委屈，就免費為我們做設計，你愿意嗎？“

霍曉楠沒有回答，眼圈突然紅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已經滿眼晶瑩了。誠哥和貓仔對視了一下，誠哥沖顧姐使了個眼色，顧姐會意，走過來關心的問：“霍經理，你沒事吧？不舒服？”

“沒事。”霍曉楠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轉身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