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星塔
- 幻靈史詩之雪國長歌
- 張興北
- 2446字
- 2019-01-13 09:40:10
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高塔,塔身不知何處來的光源,內部源源不斷的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其上機關零件眾多,無數的珠子按著固定的軌道運動,紛繁交錯,密密麻麻,來回往復,高塔從底部到頂端不知有多少這樣的珠子,轉速極快,卻沒有一點碰撞,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在如此浩大且精密的儀器之前,人力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真不知如何通天的神力才能造出這么復雜的高塔。
“這是什么東西?”森德爾默默呢喃。
“這是星塔。”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道。
森德爾回頭,只見右側拱門之后走出一個老者,年紀約莫與波塞一般,一身紫色的斗篷,斗篷上面星星點點,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的,看來頗為神奇。
老者朝著森德爾看過來,一臉嚴肅與莊重。
森德爾忙作揖道,“晚輩本想進來拜訪,但看四下無人,所以私闖,有失禮數,還望前輩莫怪。”
“現在正是白天,殿中自然無人。”
森德爾看那老者說的理所當然,心中奇怪,不禁問道,“為什么白天反倒沒人呢?”
那老者頗為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道,“方進宮來的?”
“……正是。”
“祭祀們以占星為業,只有在晚上,才會有星空。”
森德爾似懂非懂,又問,“晚輩斗膽,這星塔是用來做什么的?”
“天上眾星匯聚,僅憑人力去看,看一萬年也看不完的,于是我們北國的祭祀祖先創造了星塔,僅將與我北國興亡有關的行星列出,便是星塔上面那些滾動的珠子了。”
森德爾看了看那星塔,且不論天空之上繁星多少,只說這星塔,高入穹頂,又有這宮殿一半之寬,其上珠子小之又小,與他而言,并不比那天上的星星少些。加之其中機關復雜,即便一個人盯著看萬年,也未必看得出變化來。
“……即便,真的能看清這些珠子的變化,難道這些珠子真能代表北國嗎?”森德爾問。
“自然,”那老者道,“這世間之人,每一人都有幾顆命理之星,或明或暗,表示壽命機遇之不同,無數的人也就如無數的星,無數的人湊在一起便是北國,無數的星湊在一起便成了星象,當然,星塔上的這些珠子,也并非萬年不變,看到星塔頂端那顆最大的珠子了么?在這星塔里,所有的珠子都關聯著那顆最大的珠子。”
森德爾向塔頂望去,那塔頂之上果然有一顆極大的珠子,那柱子被嵌在一個鐵環之中,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那老者繼續道,“若是有一天,有人有了謀反之意,這些珠子就會改變方向,若是那謀反之人,勝率極小,這些珠子變一變方向也就回來了,若是北國真的有難,那么,星塔頂端的那顆北國之星便會暗下去。”
“若那珠子真的暗下去了,就代表北國會滅亡嗎?”
那老者笑了笑,“小伙子,你想多了,這顆珠子已亮了萬年,亙古不變,是絕不會暗下去的。”
頓了頓,又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上朝了,你若感興趣,便在這里看吧。”
“是,前輩。”森德爾朝那老者的背影拜了一拜,待那老者出了宮殿,方放松下來。
森德爾望著星塔,不覺間又向前走了幾步。
在這靜謐之地,腳步聲仍顯得極大。
他繞著這星塔走了一圈,才大致看清,他方才所見這星塔,遠非僅僅復雜二字可以描述,在這星塔四面,所有軌道交錯成為一個巨大的圖騰,那圖騰看似一尊惡獸,兩顆滴血的獠牙望之可怖,加之其上各種珠子流動,便如活的一般,栩栩如生,森德爾繞塔再走兩步,便見左、右、前、后皆有獸頭圖騰,都是目眥盡裂,青面獠牙,四獸對稱,在這空曠死寂的宮殿之中造出一種肅殺之意來。森德爾頗為好奇,他伸出一只手去,緩緩的、緩緩的、接近那獸頭,在距那獸頭還有一拳之際時,異變陡生。
面前之獸頭竟有些動了動,像是從塔身被推出來,整座星塔上的珠子開始逆行,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音,整座宮殿似乎開始震動起來,他抬頭望去,只見星塔頂端的珠子竟然閃了一閃。
森德爾渾身大震,連退數步,他揉了揉眼睛,疑是自己看錯了,再去看時,頂端的珠子一如往昔的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哪里像有絲毫變化。
那惡獸退了回去,所有的珠子不再逆轉,四周是死寂一片,仿佛方才的一切,只在片刻的臆想之中發生。
除了森德爾這一方,整個王宮都不曾有什么變化,上朝的上朝,守衛的守衛,插科打諢的繼續。
然而此時,在這座宮殿旁邊的一個小殿,這小殿是同樣的黑色瓦片,亦是祭祀一族的范圍。
祭祀的地方,白天是沒有人的,是以,這小殿亦是一片死寂。
只是,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坐著一個女子。
這女子已在這里坐了許久,如同入定一般,且不打算醒來,只是方才那一瞬間,她陡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金色的眼睛。
次日,司六北夫帶著森德爾與波塞一同進入王宮,波塞是以隨從的身份進來的,只是宮中還有規定,初入宮者,一眾新到的隨從,不論是誰帶來的,都要跟隨領事去學習宮中的規矩,以免外頭隨從多了,一來二去,不成方圓。
眼看要到森德爾任職的宮殿,司六北夫順口道,“塞西也真是舍得下老本,這做師父,本就是個窩囊的活,他為了你不上朝堂,沒有升遷的機會,連自己的兒子都搭進來,可見對你之重視。”又道,“怎么樣?生平頭一回做師父,感覺如何?”
森德爾想了想,說道,“佛格斯說,那殿中的學子均不是學習巫術的材料,我雖不大認同,但昨日去看了看,那些學子,若想成為真正的巫師,只怕還要許多時間。”
司六笑了笑,“你知道便好,做這事就無需太認真了,只在塞西、大巫師來時,裝下樣子,混過去就是了,說到底,這宮中六族,誰有他拓而達家族如此徇私,一應學巫術的好苗子,盡數關在家里,關起門來教,生怕別人看見,倒弄了一群蠢材在王宮里,不過大家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了,只是苦了你,本是心懷大志,如今落了個閑散廢人的職務,不過你且放心,有我在朝堂之上看著,過個十年,巫師比試再會舉行,到時,就讓新進宮的巫師來做著這師父,我定會極力向擎王子推薦你的。”
“那就多謝了。”森德爾道。
“朋友之間,客氣什么!”司六又問,“你昨日不會真與這群蠢材呆了一日吧?”
“那倒沒有,我好奇那祭祀一族是做什么的,便鬼使神差的,去了那黑瓦宮殿。”
“哈哈,”司六北夫笑了笑,“撲空了吧!祭祀宮殿中白天是沒有什么人的,他們大都夜晚出來觀星。”
“是沒什么人,不過我昨日見到一位年紀大些的前輩,他同我講了講星塔的運行之理,便去上朝了。”
“上朝?”司六北夫細細想了想,“祭祀一族,只有首領方能上朝,想來你昨日見得便是如今的祭祀首領奈哲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