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述職
- 幻靈史詩之雪國長歌
- 張興北
- 2598字
- 2019-01-10 09:32:15
佛格斯道聲“是”,便將近些日子他二人在圇峪鎮中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均同擎?北說了一遭,擎?北長嘆,“那孩子走了倒好……感情使人脆弱,從前的納爾森?圖阿,胸中只有大義,絕無這些優柔寡斷的東西。”頓了頓,才對他二人道,“你二人起來坐吧。”
二人齊聲道,“謝擎王子!”方起身就坐。
佛格斯道,“擎王子,那半獸王懷有守護族宏澤家族的傳世之寶,墮淚幽泉,此寶事關重大,我等不可坐視不理!”
擎?北眼中異芒閃動,頓了頓,才道,“墮淚幽泉乃是不世奇寶,這許多年來,北境的宏澤家族盡有些雞鳴狗盜之輩前去叨擾,如今既在那半獸王身上,倒也不必擔心,宏澤家族亦能太平一段日子,若真是到了有一天,不得不啟動墮淚幽泉,他們自會取回那東西。于我私心來想,卻是希望那墮淚幽泉永遠留在那半獸王身上,沒有啟動之日,此事,你二人就不要對旁人說了,包括父母家人,懂嗎?”
佛格斯與森德爾齊聲道是。
那擎?北長舒一口氣,轉而道,“知道我為什么差你二人同去圇峪鎮么?”
佛格斯與森德爾互望一眼,自然知曉。
不待他們開口,那擎?北便自問自答道,“巫師比試中,你二人雖未奪魁,然則,孰強孰弱,眾人心中自有定論,你二人巫術不相上下,皆為北國翹楚,便是如今王朝之上的許多大巫師,也不能同你二人比肩,當日一戰,固然有些兇險,然你二人今后不免同在王朝為官,還要和睦相處才是。”
“擎王子過慮了,”佛格斯道,“微臣心懷北國,憑他是誰,私人恩怨自在一邊,只要一心報國,便為我佛格斯拓而達所敬重。”
擎?北點頭,道聲好,又道,“幾日之后,就是新的巫師進入王朝的日子,到時候巫師首領塞西會給你們安排職務,你們早些回去,準備準備。”
二人謝過擎?北,這才出宮。
森德爾心中頗為擔心那萊雪?北,也不知她挨了二十板子,如今怎么樣了,但是王宮戒備森嚴,他一個外人——如今算是外臣了,是決不能私下亂轉的。
方出宮門,外面便下起了雨,在北國,每年春末夏初之時,都會下幾場雨,夏日過了,便一天冷似一天,漫長的寒冬從不肯稍稍縮短。
森德爾抬頭望了望天,想起南國的雨,在南國,沒有雪,雨倒是常有,但那是一個永遠溫暖的國度,即使是雨絲,也是帶著輕柔的氣息,不似這北國中年僅有幾場的雨,越下越大,后來便是極大的雨點,四處是噼里啪啦的聲音,街上擺攤的商販火急火燎的收拾好貨物,紛紛躲雨去了,這樣的天氣,酒樓的生意最好——外面無處可去,只能去酒樓躲雨。
森德爾不去酒樓,他身上沒錢。
況且,他頭一次與波塞分別這么長的時間,甚為想念,便冒著雨,朝北夫府邸去了。
這雨太大,外面的門上沒有侍衛,想必是進去躲雨了,森德爾匆匆跑道屋下,甩了甩身上的雨水,一手扣了扣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里面跑進了,一個小廝將門打開,探出頭來,他的頭發此時亦全濕了,根根縷縷貼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
“呀,客人!您回來了!快請進!請進!”那小廝忙道。
“雨勢過大,勞你開門,多有不是。”森德爾歉意道,一邊匆匆進府。
“客人您真是客氣。”那小廝揩了揩臉上的雨水,“瞧您這一身濕的,怎么不避一避雨呢,待雨停了回來也好,這個樣子是要染上風寒的,快些進屋去吧,我去找少爺的衣服給您換上。”
森德爾道謝,一路往波塞的住處去了。
經過正堂之時,恰見那彼德斯北夫站在門框下,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于是上前行禮道,“北夫大人。”
因彼德斯北夫就站在門框下,森德爾也不好直接進去,那樣做有失禮數,這一作揖,仍是站在這漫天大雨中。
那彼德斯?北夫先是一驚,隨即道,“這孩子!外面雨大,快些進來,我正同你祖父說起你,”說著回頭向內堂道,“波塞!你瞧誰回來了?”
森德爾抬頭,波塞聽見他的聲音,早從里面走出來,他脖頸上皮膚蠟黃,眼神動容,似乎較前些天又老了些,森德爾心中激動,迎進去,拖著滿身的雨水,朝他拜了一拜,“波塞,我回來了。”
波塞扶起他,看他滿身雨水,不免心疼,此時那小廝正好拿著干凈的衣服尋過來,森德爾進里間換了,方出來議事。
彼德斯?北夫早就按捺不住,當先問,“可是去王宮述過職了?”
“去過了。”森德爾道。
彼德斯?北夫又問道,“你與那拓而達家族的佛格斯此去圇峪鎮,可見到玄軍的首領,圖阿將軍?”
“見了,大人放心,圖阿將軍仍是一心忠于北國,毫無二心的。”
“哦。”彼德斯北夫長長的舒了口氣,續問道,“那四翅怪物又如何了?”
“鎮中消失的人并非他所殺,此事說來話長……”森德爾便將一行人在圇峪鎮中發生的事情悉數道來,只是遵那大王子擎?北的話,將那半獸王與墮淚幽泉一事隱去不提,只聽得彼德斯?北夫不住點頭。
聽到最后,那彼德斯北夫才扼腕道,“爾等過于心軟,此刻放虎歸山,不知未來北、西兩國復起戰爭,那怪物要奪取我北國多少將士的性命!糊涂啊!”
森德爾無法為那哈里特辯解,他雖未殺人,總也算目睹了圇峪鎮那一條條平白死掉的性命,多想無益。
此刻正廳內三人一片沉默,映著外面的瓢潑大雨。
波塞忽道,“森德爾啊,我聽府中人說,巫師比試前十甲都能夠進入王室,正因為此,我正請求北夫大人給我安排個職務,王宮不比外面,你這孩子,缺少歷練,又過于沖動,我得跟著你,才能放心。”
“兒孫自由兒孫福,”那彼德斯?北夫道,“波塞,你也太過小心了,王朝紛繁復雜,眾臣勾心斗角,勢力盤根錯節,我混跡王朝幾十年,已然倦了,何況你遍身傷痕,年紀又大,不如就在府中好生歇著,孩子們的事,便由著他們去吧。如我一般,如今的事情,我已大半交給司六,很少過問了。”
“是啊,波塞,你還是不要隨我同去了,況且王宮戒備森嚴,沒有批準的人是進不去的。”
“我聽說,每個巫師進宮之時,均可以帶上隨從,我做你的隨從。”波塞道。
“哎,波塞,”彼德斯?北夫已然聽不下去,打斷他道,“你這可有些過于溺愛了,我看森德爾這孩子也有幾分聰明,何況王朝之上,還有司六與他相照應,哪里就有那么危險,再說了,哪有祖父給孫子當隨從的道理?”
波塞頓了片刻,才道,“北夫大人,您不知道,我家中上下,就只剩這么一個獨苗,他若是出了事情,我家就要斷后了。大人,您若是有辦法,還是幫幫我吧。”說著朝著彼德斯?北夫跪下去。
不待波塞雙膝著地,彼德斯?北夫立即雙手將他扶起來,他是武將出身,如今雖年紀大了,身體卻還算硬朗,而波塞的身體經過無數摧殘,此刻已是風燭殘年,是以彼德斯?北夫隨手一攙,便強行令波塞坐在椅子上,無奈道,“你這老頭,真是倔,罷了,你若真這么擔心他,我叫司六想想辦法,你做隨從,跟著他進攻便好了。”又嘆息道,“哎,你這哪里是保護孩子,你這是害他!”
波塞甚為感激,此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