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途
- 幻靈史詩之雪國長歌
- 張興北
- 2935字
- 2019-01-02 09:23:52
森德爾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周身四遭火辣辣的疼。
頭頂上面,是一堆人,最前面的是萊雪?北與司六?北夫,再次是彼得斯?北夫同賽薇亞?北雀,最后面站著身形佝僂,雙眼遍布血絲的波塞。
他向波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森德爾,你好些了嗎?你還痛不痛?你要說什么?”萊雪?北忙湊近去聽。
“波塞,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森德爾拼盡全力也只能發出有些嘶啞的細不可聞的聲音。
萊雪?北怔了怔,轉身對波塞道,“你,上前來吧。”
波塞急忙上前。
森德爾依舊是張著嘴說話,依然是沒有聲音。
“他說他很好,叫我們不要擔心。”萊雪解釋道。
波塞點點頭,他眼中擔憂的神色并未因森德爾的這句話有半分減少。
距森德爾昏迷,已過五日。
森德爾與佛格斯比試的事情,由王宮傳了出去,天都城上下,議論紛紛,不過幾日,已成了整個北國茶余飯后的談資。
本來以森德爾與佛格斯的巫術修為,他二人中必有一個奪魁才是,不想當日一戰,兩敗俱傷。
兩人大戰幾百回合,竟雙雙身受重傷,昏迷過去,落了個并列第八的名次。
反倒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叫做克萊夫的人,奪了此次巫師比試的魁首,當真是極好的運氣。
更奇的是,巫師首領塞西?拓而達不知什么原因,也受了重傷,連著幾天都未上朝。
百姓們猜測,也許是因為他的兒子名次靠后,心情不佳吧。
森德爾睡了五日,身上的傷倒也在不知不覺間恢復了大半。
這日司六?北夫來看望他,告訴他北雀將軍已然返回北疆了。
森德爾問:“怎么如此突然?”
司六?北夫搖頭,“本以為此次巫師比試佛格斯?拓而達會奪魁,沒想到他與你兩敗俱傷,不過這樣也好,北雀將軍也不必冒險了,擎王子原本打算此次若是佛格斯奪魁,便派他去圇峪鎮查探玄軍消息,我與北雀將軍可在途中暗中殺了他,這一敗,倒教他小子逃過一劫。”
森德爾一怔,這才明白當日司六?北夫與賽薇亞?北雀那番話中詳細含義。
又道,“那圇峪鎮的事情,又派了誰去呢?”
“你與佛格斯?拓而達。”
“我?”森德爾心中驚訝,道,“我與佛格斯?拓而達一場比試,均受傷不輕,怎么會派我們去?況且,你們原準備殺了他的。”
司六?北夫笑了笑,“森德爾,你太天真了,你這個樣子,今后怎么在巫族隊伍中生存?佛格斯?拓而達若是奪了魁首,那么他就是拓而達家族的王牌,我們自然要殺他,如今他未奪魁,便是塞西拓而達與整個拓而達家族的弱點,殺與不殺都沒什么要緊,這才是擎王子要的結果。”
司六一番話讓森德爾無比心驚,這位擎王子他雖未見過,然僅這數日以來他這種種手段,無一不是心思縝密、狠辣果決,或許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或許他不是這樣一個人,那又怎么樣呢?他坐在高處,那高貴獨孤的王座之上,雖無北王之實,已負北國大任。
森德爾的父王卡?南曾對他說過:“殺人也好,不殺人也罷,君王沒有喜好、沒有性格、沒有選擇,只有肩上的大任和許多的不得已。”
森德爾想,若有一天南國復國,也許他做不好一個君王。
“擎王子說,你二人一場比試過于激烈,今后又不免同為北國巫師,未免你二人心有嫌隙,才教你二人一共前去,望你二人盡釋前嫌。”司六?北夫頓了頓,又道,“不過依我看吶,你為人誠懇敦厚,而佛格斯?拓而達生性孤傲,你們無論如何也做不了朋友的。”
次日一早,森德爾拜別了波塞、彼得斯?北夫等人,便同佛格斯?拓而達一同往天都城西南方向去了。
二人一路行走,互不多看,沉默的緊。
越過了許多荒山野嶺,房間前面路口中有一茶館,二人于一方桌上坐了下來,佛格斯要了幾個燒餅并著茶水吃了。
倒讓森德爾有些驚訝。
以佛格斯之身份,竟不嫌棄這荒郊野味味同嚼蠟。
“上次比試,不是我同你比的。”佛格斯忽道。
森德爾一怔,沒料到佛格斯竟會坦承此事,忙道,“哦,我知道。”
佛格斯細細看了森德爾一眼,方才道,“我不屑為了輸贏而行作弊這下三濫的手段,信不信由你。”
森德爾忙道,“我信、我信。”
佛格斯又嚼幾口燒餅,接著道,“待此次圇峪鎮一事完結,我們再來比過,無論輸贏,總是我自己同你比的。”
森德爾不甚明白他意思,只得道好。
二人在茶館歇了歇,便動身,繼續趕路,一路之上經過鄉鎮,便見百姓一個個安居樂業、滿面紅光,越過荒山,便見其間各種動物穿梭來去、自由自在,北土盡是一片祥和之態,只不知那圇峪鎮此刻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又走了一日,只見不遠處有個村落,那村落上方隱著一團霧氣,想是屋頂上的煙囪飄出煙霧,也不在意。
經過這個村子,便是圇峪鎮了。
二人互看一眼,正欲進村,忽聽得身后一陣馬嘶。
二人回頭去看,那馬上女子俏麗無雙,發絲銀白,正是北國二公主萊雪?北。
“雪公主?您怎么來了?”森德爾奇道。
佛格斯對萊雪北行了禮,亦道,“雪公主尚未繼承幻靈術,并無自保能力,還是不要跟著我們去添亂了。況且擎王子必是不允的。”
萊雪?北也不管他話中輕視之意,漆黑的眼珠子轉了一轉,便道,“你佛格斯這么老奸巨猾,森德爾卻老實巴拉的,我若不陪著你們同去,萬一你路上欺負了他,他找誰去訴苦?”
佛格斯冷冷一笑,“大丈夫須向女人訴苦,也是無用。”
森德爾本覺得沒什么,被佛格斯如此一說,反倒臉紅了起來,忙對萊雪北道,“雪公主,您還是回去吧,我與拓而達兄行了一日,說不上十分了解,但也知他為人正派,不屑卑鄙之舉。”
“那不行!”萊雪北道,“這么遠的路,我來都來了,怎么能就這么回去,再說了,佛格斯不是說了嗎?”說到這里,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對著佛格斯道,“我啊,手無縛雞之力~,讓本公主一個人回去,萬一路上出了事,你們兩擔得起嗎?”
二人無語。
萊雪北得意一笑,一躍上馬,一手揚鞭,“走吧!”當先朝那村子奔去。
森德爾與佛格斯拓而達只得跟上。
萊雪北騎著馬跑得極快,森德爾與佛格斯身為巫師,駕霧疾行,跟在后面。
三人離那村子越來越近。
萊雪北生性貪玩,更趕不及要沖進去,那馬越跑越快,誰知方到村口,不知怎么突然受了驚,一聲嘶叫,一個急剎,前蹄躍起甚高,就要將萊雪北甩下。
那馬自從能直立行走,便成為北萊雪的坐騎,向來很有靈性。
萊雪北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森德爾!”
森德爾來不及多想,早已飛身上前,卻不想傷那馬兒性命,只欲拉那馬繩,讓馬安靜下來,只可惜他也不過剛學會騎馬,要說馴馬,還遠得很,何況這馬此時已驚絕,不論碰到何物,總要躲避才是,馬向側面一跳,一蹄便將森德爾踹出許遠。
森德爾冷不防,被踹的頭暈目眩,只感覺胸口沉悶,呼吸困難,只看萊雪?北還在那馬上,也來不及多想,撲過去一把將萊雪?北拉下來。
與此同時,一道白色的霧氣從那馬兒身上飄出,那馬兒倒了下去,低嘶兩聲,不再動彈。
森德爾與萊雪?北看佛格斯,只見他手中巫術方才收回。
萊雪?北大怒,眼中淚光閃爍,就要找佛格斯算賬,“你敢殺了我的馬!你不認得這馬嗎?它從出生起就跟著我了!你敢殺它?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萊雪?北大呼一聲,便從馬匹的配兜里拿出一把短刃。朝佛格斯撲過去,“我要殺了你!給我的馬兒報仇!”
佛格斯一臉無語,退后一步。森德爾忙攔下萊雪?北,“雪公主息怒、息怒,拓而達兄也是為了救您!那馬雖然可憐,但您殺了拓而達兄,它也活不過來啊。”
萊雪?北回頭看了看馬兒,抹了抹眼淚,方才恢復理智,扔掉短刃,轉身伏在馬兒身上,又是一頓大哭,方命佛格斯過來,挖坑將馬兒葬了,佛格斯雖頗有無奈,但只能聽從命令。
“不準用巫術啊!要用手,用手挖才顯得誠懇!”萊雪?北在一邊紅著眼睛指指點點。
森德爾哭笑不得,總算明白北國眾人為何如此懼怕萊雪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