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把最后一抹余暉掛在樹梢,涂在房頂,描在天際浮動的一小朵一小朵的白云上時,村莊像一幅富麗堂皇的油畫,風姿而多彩。
孩子們已經放學,他們追逐、戲憘的笑聲響在街頭港尾。地里勞輟的村民三三兩兩地往家趕。不遠處的街道上,一群牧歸的山羊“咩咩”叫著經過路口,消失在小港里……,這一刻,村莊的韻腳,又緊鑼密鼓地敲響了。
軍子垂頭喪氣,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他要去找明子,向她承認,他是喜歡李瑩,但,他們之間絕沒有那種“曖昧”關系。既然定了婚,就有義務、有責任,且坦誠地去愛對方,或接受對方的愛,絕不能干那種有悖婚姻道德,見不得陽光的齷齪之事。他在心里一遍遍禱告,希望明子深明大義,不輕易相信離間小人的挑撥,消除他們對他的誤解和成見,還他一個清白。
在明子家門前他站住了。他分明聽到明子的抽涕聲。他呆呆地站在門外,若有所思。
情緒略略穩定,他輕輕扣了扣門。門開了,是明子媽。她見是軍子,又“嘭”地關上了門,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滾遠點,別臟了我家的門檻?!?
惡毒的謾罵,箭一樣刺向軍子。
“明子,明子,你也不相信我嗎?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嗎?”
明子抽涕著,她似乎走到了門前。
“明子,給我站住。你若給他開門,就不是我女兒!”明子媽憤然道。
“媽,你怎么能這樣!”明子大哭起來。
“你認了,我還咽不下這口氣呢!還沒結婚,就這么的不要臉,將來結了婚還有你的活路!”明子媽喘著粗氣,又說道:“三條腿的河蟆難找,倆條腿的男人有的是。明個媽給你找個好的。哼!有什么了不起!”
“媽,你真逼我死嗎?”明子哭得更兇了。
軍子的淚也如開閘的河水,嘩嘩流淌。
“要死的是他。他如果真的沒有和李瑩有那種關系,自己是清白的,他敢以死明志嗎?哼!敢嗎?”明子媽聲音不算大,但足以使軍子如同挨了響亮的一鞭;這一鞭,抽在頭上,傷在心里。他木然了。
“媽,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明子掙扎著身子去開門,“媽你放手呀,你!……”明子大哭不止。
“啪”一個耳光,打在明子的臉上,“不成器的東西,他若是好人,怎不死給你看?”
…………
是死,是活?明子媽的唇槍舌劍,把他逼到了懸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