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趙滅生不是鬼？”陌路說道。

“不一樣。他可以轉世投胎變成人，緣分到了，自然也能和筦顏在一起。”謠殤說道，“我又不能轉世，況且，神界月老，不管鬼的紅線。”

“嘖嘖，”陌路挑了挑眉，“你在自卑？”

“我自卑什么？！”謠殤的反應有些過激，他看著陌路，“我堂堂鬼王，怎么可能會……”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陌路給打斷了。

“你生前是乞丐，又被別人賣去當孌童，最后死的異常凄慘，連尸骨都不全。”陌路說道，“可是阿紫不一樣，她是上古兇妖，妖界最純正的妖氣所化，比你生前好上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及時你現在是鬼王，你還是怕她發現你以前的樣子，所以不敢，是不是？”

“你聲音小點！！”謠殤說道。

“放心，她聽不見。”陌路說道。

“好了好了，你可以回你的魔界了。”謠殤說道，“快點滾。”

……

魔界。

故笙還是被綁在墻上。腳步聲緩緩靠近。抬起頭，她就看見了陌路那張若有所思的臉。

“魔王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要同我一個妖界的小妖過不去。”故笙開口冷笑道。

“好玩罷了。”陌路開口道，“本尊聽說，你一直再找一個人，聽說那個人在很久以前就死了。”

“不勞魔王大人費心。”故笙道。

陌路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你覺得，這一輩子，你會怎么死？”

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么慘。

故笙愣了愣，好像，她還沒想過要死，之前在找到師傅以前。

“還沒想到的話，可以慢慢想，本尊有的是時間，讓你自己選擇一下。”陌路笑著說道。

鬼界。

謠殤站在鬼王像面前，看著鬼王像。

“本王知道了。”謠殤對著鬼王像說道。又笑了笑，不就是地獄么，怕什么。

換做以前，謠殤可能死都想不到，自己一個鬼王，掌管五界輪回，判惡人去地獄受苦的鬼王，有朝一日，會親自去那地獄里面，受那無窮無盡的苦。

鬼界相對于其他四界來說，的確是自由的，但是也絕對沒有像魔界一樣群魔亂舞。

鬼界有一個規矩，鬼王掌管萬物輪回，知曉萬物前世今生，但是不能將任何一個人的信息告訴別人。說了，等待那個鬼王的，便是鬼界的十八層地獄，永生永生受刑，沒有止境。

謠殤是第一個破了規矩的鬼王。

地獄的門已經開起來了。

謠殤看了看鬼界大門的方向，最后走進了地獄。

……

三天，僅僅三天，鬼王謠殤入地獄的事情已經六界皆知了。

陌路趕到鬼界的時候，鬼王坐上已經沒有了謠殤，只有一把殘破的折扇，鬼王大殿中空蕩蕩的，除了那些鬼王像。

陌路看了看那些鬼王像，“喂。放了謠殤。”

鬼王像沒有任何反應。陌路皺了皺眉，撿起了地上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折扇，好好的放在了鬼王坐上。

“不能說就不要說，逞什么能，現在被關進去了，本尊都救不了你了。”陌路說道，抬手揮了揮，歷代鬼王像身邊多了一尊雕像，雕像雕的，赫然是謠殤，“好歹死之前也給自己留座鬼王像吧，還要麻煩本尊來幫你做。”

陌路盯著鬼王像盯了聽久的，他記得自己遇到謠殤的時候，自己還不是魔尊，照謠殤之前的來講，那時候他應該才剛入魔，魔力還不能完全被自己掌控。

在半路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鬼界。謠殤搖著扇子坐在他面前，很欠抽的說，“放心，你還沒死，本王就是看你長得不錯，帶回鬼界看幾天。”

然后他剛登上魔王的位置的時候，手底下有魔不安分，也是謠殤過來幫他一起解決了的。

陌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走到鬼界的大門去。

果然看見了一個穿衣紫衣站在大門的女子。

“喂。”陌路叫道，“謠殤進地獄了。”

阿紫抬頭，“你再說一遍？”

“謠殤入地獄了。”陌路說道，“大概永遠出不來了。但是你大概進的去。”

……

上古兇妖斷，能力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斷開所有她想斷開的東西，包括鬼界的大門。

在地獄的門口，阿紫抬手念決，聽到了鬼王像發出的聲音。

“你想斷開地獄的門？”

阿紫點了點頭。

“你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阿紫還是點了點頭。

“進去了，可能就永遠出不來了，即使你是上古兇妖斷。你也要永遠在里面陪著他受苦了，沒有止境的。”

阿紫還是得點了點頭。

……

謠殤看到阿紫的時候，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了作為鬼王時候的優雅。

“你他媽為什么要這么早來？！我這個樣子很難看的好不好？！”謠殤罵道，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確不好看，頭發披散開來，身上的紫衣已經不見了，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灰色單衣套在身子上，肩膀上還有一個巨大的洞，是他死的時候留下的傷口。

所幸，歷代鬼王讓他還能說話，能看見。

阿紫看著完全恢復普通鬼的形態，雙腳離地三尺，眼球一片漆黑的謠殤，開口說道，“你來的已經夠晚了，我自然要早點來，才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阿紫慢慢走向謠殤。

謠殤像開口讓她快點走，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真的這些年等下去，有些累了，真的很想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的。可是自己真的配不上她。

當阿紫的手牽上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就像當年他是周子政的時候緊緊的牽著她的手一樣的緊。他終于知道了，永遠不會放開了，永遠。

在京城他是周子政的時候，他緊緊牽著阿紫的手呦在街上，在帷幔之下緊緊的抱住阿紫，緊緊的，都在害怕失去。

現在，終于可以不用怕了。

記得第一次在云城見到阿紫的時候，他對故笙說了一句，“這個小妖還蠻可愛的。”

后來，他真的沒有辦法不再去喜歡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