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天天看著夜幕降臨，一天天看著飛鳥飛過，雪花覆蓋過她的身體，春風又吹化了雪。

“你在想什么？”噬問她，雖然她現在是一顆樹，沒有表情，但是他一直不說話，好像有什么事。

樹葉掉了幾片在地上，“我在想，你為什么一直呆在這里不走。”故笙說道，已經又好幾萬年了吧。

“我空唄。”噬慫了慫肩膀，“而且，我要是走了，那個什么燕雙來這里的話，你不是就掛了么。”

“多久了？”故笙問道。

“什么？”噬皺了皺眉，好像沒有聽明白。

“我說，這樣子，已經過了多久了。”故笙說道，雖然她現在沒有眼睛也沒有臉，但是好像能想象出來她望著天空的樣子。

“好幾萬年了吧。”噬想了想，說道，“八萬年。”

“又八萬年了。”故笙說道，“那，八萬年，一個人應該輪回了好多次了吧。”

“這你的去問問鬼王了。我又沒有經歷過輪回。”噬笑道。

兩人皆沉默了很久。

“你有沒有想過。”噬說開口道。

“想過什么？”故笙問道。

“他如果沒有入輪回呢。”噬道。

“沒有入輪回？”故笙身上的葉子又掉了幾片，“那能去哪里。”

“一直是鬼，或者……”噬的最后一個詞還沒有說出來，就聽見故笙打斷了他。

“不可能。”故笙的語氣極其堅定。

噬搖了搖頭，或者，他已經灰飛煙滅了呢。

噬靠在她身上，說道，“快化形了吧。”

“應該吧。”故笙說道，“反正都一樣。”

……

人界。

故笙一身紅色長袍，走在噬的身邊。

“怎么樣？”噬笑著問她。

故笙笑了笑，“還能怎么樣，不過，這么多年了，人界倒是變了好多。”

“是啊。”噬點了點頭，“周氏王朝都已經沒了很久了呢。”

“那歸涯和周子文……”故笙問到。

“周子文大概已經入了好幾輪的輪回了。歸涯嘛，那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現在他在王身邊待著。”

故笙點了點頭，看來很多人，已經不在了……

白夜離開云城已經有這么多年了，應該放下了全部的事情吧。趙滅生應該也已經回去了吧。

霖吾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余生，應該找不到了吧，畢竟余生已經灰飛煙滅了。

三憐入了好幾道輪回了吧，鬼王不知道有沒有刁難她。

樊梓澄和周子羽轉世有沒有在一起。

……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故笙又回來了。

……

“你想去哪里？”噬問道。

“哪里都可以。”故笙說道，所謂去找無名的墳，不過是心中還有一絲絲的相信他還活著。“阿紫走了，一個人，去哪里都一樣。”

“你不是一個人。”噬的手搭上了故笙的肩膀，“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回來找我。”噬說罷，轉身朝與故笙反方向走去。

……

“這么喜歡她，怎么不跟她去？”封情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噬的身邊，一身紅衣，給他一起向前走。

“她還是一個人比較好。”噬說道。

封情點了點頭，“這八萬年，你都在陪著她。那接下來，你去做什么？”

“做什么？”噬笑了笑，“自然是安安心心的繼續做我逍遙自在的上古兇妖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