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曦蘊聞言看著裴千，等待她說完話。

“皇上中毒昏迷，太醫院正全力救治。”

藺曦蘊無語，宮里不是戒備森嚴的么？照理說皇帝身邊更甚，而上次的大蛇發狂，還有這一回的皇帝被投毒。

“具體情況？”

“暫時還不清楚，裴冀收到信息就傳出來了。”

“盯著后宮，看看誰最近這段時間，與皇帝接觸更多。”

除了處理政務，鴻志更多的時間應當是流連后宮的，文化節過去了，他的“病”也慢慢養好了。

“是！”

“還有，毓貴妃和允嬪那里，安插幾個人進去，不需要成為心腹，但切不可暴露自己。”

“是，屬下會吩咐下去！”

這樣一番下來，藺曦蘊也沒了散步的心思，當即懶懶地坐在石椅之上，拿出玉笛，漫不經心地吹奏起來。

她吹的是《在水一方》，第一次無意中聽到的時候，就喜歡上它的旋律了。她最喜歡的版本不是原唱，實際上也不記得原唱是誰了，而那個翻唱的是一個男歌手，應該是某個綜藝節目吧，那種高音，不疾不徐卻游刃有余。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除去《在水一方》，還斷斷續續地奏了好幾首，雜的。基本是想得起來就吹一會兒，想不起來的話，又換下一首。

就這樣漫無邊際地發了會兒呆，回神了，時間寶貴，她覺得，還是繼續看那些資料吧，一大堆呢。

又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要是以前的藺曦蘊對這些感興趣多好，她現在就不用這么費勁了。

藺曦蘊長嘆一口氣，罷了老實看吧。

考察那幾個丫頭是明晚的事情，所以今晚其實也沒什么安排，能看多少看多少吧。或者，想想繡莊的名字？

“寒露，霜降。”她對外喚道。

“小姐，您找我們有什么吩咐么？”

她淡淡提醒：“繡莊的名字。”

毫不意外地在寒露臉上看見懊惱的神情，想來她是已經忘了？而霜降，則是僵了一下。

“小姐，霜降沒有好的提議。”

“小姐，寒露……也沒有。”頓了頓，又哭喪著臉道：“好吧，小姐，其實寒露是忘記了，您罰我吧！”

“……罷了。”

“我當初說，叫藺府繡莊這樣的名字，是不是特別招搖？”

寒露使勁點頭：“嗯！”

“既然想不到別的，就叫招搖如何？”

霜降喃喃：“招搖……繡莊么？”

寒露眼睛一亮：“小姐，招搖好！我喜歡這個名字。”

“幫我叫康叔過來吧。”

寒露興沖沖的：“小姐我去！”

霜降臉色無奈：“這有什么好搶的……這傻丫頭。”

藺曦蘊也有些無奈地笑著道：“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

“自認識寒露起，寒露就一直是這個性子呢。”

“霜降，這些天學的東西不少，你覺得受得住么？”

“小姐，我是沒有問題的。這些日子反而更充實，好像有了方向，不再是得過且過的狀態。”

“那寒露的狀態如何？”

“她啊，大多數時候都是活潑的，也很積極。我想，她也是想快些成長起來。”追隨小姐，成為小姐的左膀右臂。

“你這樣說，我心里放心不少。”

“霜降定不讓小姐失望！”

“好，我信你。”

話語間，寒露帶著康福到了。

“屬下見過小姐。”

“康叔不必多禮。我今日找你來，還是關于繡莊的事情。”

“小姐請說。”

“方才我定了個名字，招搖，就叫招搖繡莊。所以還要勞煩康叔找人弄塊匾。”

“是，屬下明白。”

“然后是問問你，這些天那些繡娘的成績如何了？”

“小姐，她們手腳都是快的。已經超了我們原計劃的進度。”

聞言，藺曦蘊滿意地點點頭：“我明日申時過去一趟看看吧。”

“好，屬下會吩咐下去。”

“還有什么地方是未曾準備好的？”

康福思考了一瞬，布匹的貨進好了、人也找好了、衣服的成品也繡好了、名字也起好了，似乎……沒了？

“小姐，各方面基本準備就緒。”

“好，挑選一個良辰吉日，開張吧。”其實他們的動作是真的很快了。

“據屬下所知，本月的二十三，便是良辰吉日。”

“那就定在二十三。”

康福記下：“小姐還有何吩咐？”

“我擬一個開張活動，到時候就按照那個宣傳。開張那天，人必須多，三天的時間，必須讓她們記住招搖繡莊。”

“是，屬下明白。”

“剛開始，做活動的話，可能會虧些銀子。康叔，你把皇上賞賜的百兩黃金換成銀子或者銀票吧。”

“小姐……銀子可以從庫房撥啊。”

“先用那些錢，不夠再從庫房撥。”

“……好吧。”

“還有，這幾日招一些二十來歲的婦人，要手腳麻利、嘴巴甜的。最好還是長得好看的吧。”

康福雖不解，但也記下了。

“我十八要進宮赴宴，所以十九那天前要找好，十五到二十個就好了。”

“好，屬下記下了。”

“康叔，辛苦你了。”

“哎，小姐又跟屬下說笑了。”

康福退下了，霜降和寒露面上仍是不解。

藺曦蘊見此，便道：“想問什么便問，不必憋著。”

寒露便迷茫道：“小姐，找婦人做什么啊？”

“你們知道我為何要開繡莊么？”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不知。”

“只有女人，才會喜歡漂亮的衣服。這么說明白了么？”

寒露眼睛一亮：“女人愛美的天性！”

“對，既然都美了衣服，臉上、頭上不妨也美上一美？”

“小姐，霜降明白了。”

“這里也給你們一個任務吧。”

“小姐請說。”

“把你們知道的一些妝容和發髻的模樣畫下來。”

“啊？”

“然后明日去看完繡娘的成果后，你們陪我去買些胭脂水粉，以及一些步搖珠花。”

“是。”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下去休息吧，我這里不用你們了。”

“是，小姐早些休息。”

“嗯。”

藺曦蘊提筆，準備寫開業大酬賓的活動計劃的時候，裴千進來了。

“有消息了？”

“是的主子。皇上身中硫花毒，經過太醫院的一番診治，雖然已無大礙，但依舊沒有醒過來。”

“硫花毒？”

“是，中毒要三日才會有相應的癥狀。輕則昏迷不醒、夢魘纏身，重則致人死亡。這應當是北方的毒，可竟然出現在宮廷，實屬怪異。”

藺曦蘊眉頭微挑：“還能救回來，這毒，還是下得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