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屆的北都學院大試,參賽院生共計有八百七十組。
也就是說,一名參賽院生至少要拿到五十枚銅牌,才能確保自己能夠進入終試。
除了選擇單獨進入小世界的參賽院生能夠準備不限數量的布瑞符之外,其他兩人組隊的參賽院生里,甲方布瑞師只能提前準備十張布瑞符給自己的搭檔。
要在五天時間里獲得五十枚銅牌,十張布瑞符自然不足以支撐這樣的戰斗強度,余下的便需要甲方布瑞師根據實際情況擬定需求,制作布瑞符給自己的乙方搭檔。
而且乙方族的艾蒂蛾一旦使用自己搭檔制作以外的布瑞符,也會直接被傳送出小世界,取消參賽資格。
這既是一個平衡,也是為了更好地考驗甲方參賽院生的應變能力與實力。
所以,對于沒有時間準備布瑞符的斯樓耿來說,初試剛開始的一兩天,正是他實力最弱的時期!
如果沒有那樁案件,沒有被關入周獄,斯樓耿原本的打算就是在大試前準備好足夠多的黃金級布瑞符,所以他才自信滿滿地在報名的時候選了“一人參賽”。
而現在,他的天符戒里只有幾張入周獄前制作的三階黃金級布瑞符!
應付一般的三階參賽院生自然沒有問題,只是對方必然會有一名甲方布瑞師在一旁,隨時按照自己的攻擊擬定變化需求破招。
如果不能迅速擊敗對方,一旦被拖入持久戰,就會對他非常不利!
“如果一不小心引來其他院生來一個黃雀在后……”
所以,斯樓耿在路上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先找一個避身之處,花費兩三天的時間制作多幾張四階等級的黃金級布瑞符。
到時候以四階中段的實力加上黃金級布瑞符的等階壓制,只要不碰上歐陽智他們,少年都有著必勝的信心!
至于學了半卷的“咫尺”,斯樓耿打算作為一張底牌留到終試的時候才使用,提前暴露只會給對手針對,無疑是極不理智的選擇。
斯樓耿環顧了一下身周,發現自己被隨機傳送到了一片密林中。
周圍的巨樹不知道是什么品種,每一棵都至少有五人合抱那般粗。長長的樹須從樹上延伸下來,直至及地,把透過層層綠葉照射進來陽光切割得更加支離破碎。
腳下的土地雖然布滿了落葉,卻并不腐濕,踩上去有點軟,與走在泥路上的感覺無異。
幸運的是,在幾百米之外,斯樓耿便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樹洞。
這個樹洞的洞口開在離地面十米高的位置,一般人路過不抬起頭刻意尋找就可能會忽略掉。
樹洞里面約有一張床大小的空間,剛好適合一個人藏身其中。
斯樓耿甚至還找了一片與洞口顏色極為相近的樹皮擋在洞口內側,這樣一來就更難被人無意發現。
做完這一切之后,斯樓耿才放下心來,從天符戒里拿出了一大堆制符材料,開始了自己的漫漫制符之路……
同一時間,在北都學院的小世界里,有些人選擇和斯樓耿一樣,先和搭檔躲起來,制作足夠的布瑞符再出去戰斗。
有些實力較弱的參賽院生卻打定主意,先戰再躲。
畢竟,隨著時間推移,最后留下來的肯定都是一些高手,倒不如趁著現在弱的人還很多的時候多撈幾塊銅牌,然后躲起來熬過五天,指不定還能擠進前二十名。
所以,距離大試開始才不到三刻鐘,便有人被淘汰,然后被傳送回到廣場之上。
那是一名劍系艾蒂蛾,三階巔峰的境界,在四年生里頗有名氣,除非碰上那十組四階以上的參賽院生,否則他應該頗有希望能夠擠進前二十之列。
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手里緊緊地握住半截斷劍,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戰斗中醒轉過來。
而他的搭檔則更為不堪,直接就是坐倒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大口喘氣,發梢間汗如雨下。
有一個相識的學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小聲問道:“學長……碰上哪位了?”
那名三階艾蒂蛾眼中閃過一絲頹敗,一把丟開那柄斷劍,學著他的搭檔一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低聲說道:“還能是哪位,自然是歐陽那個家伙了!”
學弟安慰道:“學長不必氣餒,你只是運氣不佳,剛開始就碰上了種子選手……”
“不……”那名院生搖了搖頭,感慨道:“你不知道,我只用了一招就敗了,而歐陽那家伙……他甚至還沒有激活艾蒂蛾!”
場間一片嘩然!
連一旁的教習都眼神微凜,身子微微前傾,似乎覺得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想要聽清那名參賽院生說的話。
戰勝三階巔峰艾蒂蛾,竟然連能力都不需要動用!
這歐陽智強得有些過分了吧!
“這一屆大試,應該已經沒有什么懸念了?!?
那名艾蒂蛾沒有再說什么,反而就這么坐在地上,雙手撐地,仰望著并不刺目的陽光,仿佛還在回味著方才的戰斗,臉上甚至浮現出了詭異的微笑。
他是第一個被淘汰的,但他知道,很快就有其他人出來陪他了……
很快,北都學院門口的排行榜上便出現了更新,歐陽智以一枚銅牌排在榜首位置。
場外的普通觀眾自然也是一陣驚呼,心想歐陽家的這位公子實在生猛,盞茶的時間就解決了一個對手,不愧是頭號種子選手!
學院門口對面的茶樓上,最高那一層只有三位食客在憑欄對飲,卻無一人敢道一聲不滿。
因為這三人分別是鎮南軍帥八皇子殿下,北境大元帥歐陽中正,以及許久未曾出宮的太子殿下!
歐陽中正鬢角花白,面龐剛毅,膚色黝黑,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袍子,和一般的北境人氏無異。
但在兩位皇族大人物的面前,這個已近七十之齡的老人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一點也不遜色。
而太子殿下則比之前消瘦了不少,但依然溫潤和熙,面帶笑容,仿佛已經從幾個月前的悲慟中走了出來,讓人看不出什么異樣。
“虎父無犬子!歐陽元帥您可生了個好兒子!”
八皇子舉起酒杯,向歐陽中正道喜。
太子殿下也舉杯,笑著說道:“希望歐陽公子碰上我家思武的時候,要多多手下留情才好。”
八皇子聞言,眼瞳微縮,舉杯的手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