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邀說完真的就寫了一串數(shù)字遞給了樂祥輝,還好心地備注了是哪家跨國銀行,開戶行在哪兒,防止匯錯。
樂祥輝哭笑不得地收下紙條,在早餐徹底涼透之前速戰(zhàn)速決。
M國人似乎都樂忠于把食物做成糊狀,樂祥輝此時端在手上的碗里正是裝著這么一碗白色的米糊,里面放有少許香料。
換做以前樂祥輝肯定無法接受這樣的食物,但今天他卻覺得這一碗米糊十分的香甜美味。
心境啊,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氣氛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樂祥輝想了想,找了個話題:“你跟老板認識很久了嗎,他竟然愿意如此幫你,真的讓我意想不到。”
樂祥輝深知老板愿意接納他完全是看在林邀的面子上,若非有深厚的情誼,怎么可能會幫到這種地步?
“不久,就我來卡努市的時候認識的。”林邀猜到樂祥輝想問什么,也不繞彎子,“我在網(wǎng)上幫老板宣傳旅館,給他拓寬了客源,他幫我也不過是為了還我人情。”
樂祥輝原本以為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旅館,經(jīng)林邀解釋才明白其真正的含義。
住在這幢三層橫排小樓里的客人們,有從鄉(xiāng)下來市里務(wù)工的打工仔,有從國外來這里窮游的外國客,有只住兩小時只為解決生命大和諧的,也有一住就是幾個月在這里定居的。
這是旅館,又是公寓,亦是民宿,也是庇護所。
老板克魯是個退伍軍人,曾在聯(lián)盟國維和部隊服過役,他的Y國語就是在服役時跟著戰(zhàn)友學的。
退役后,老板回到M國老家卡努市,開起了這家小旅館。
大概是受了維和部隊時期的影響,老板開這家小旅館主要就是為了給人們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小旅館的房價非常低廉,但因為地處環(huán)境偏僻,很少有人知道這里。
林邀將這個小旅館的詳細情況發(fā)布到了網(wǎng)絡(luò)社區(qū)上,獲得了一群喜歡窮游的旅友的一致好評。
入住量明顯增加,老板自然是樂不可支,笑著說只要林邀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一定義不容辭。
樂祥輝沒想到林邀竟把老板還她的人情用在了他身上,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他欠這個女孩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豈能是幾句謝謝,幾張鈔票就能還得清的?
林邀則完全沒在意男人的神情是否糾結(jié),見他吃的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衣角,準備做最后的道別:“勒先生,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我會把這里的電話告訴卡努市警局,叫他們道路一暢通就立馬聯(lián)系你。”
樂祥輝有些怔楞:“你要走了?”
“我得回覃澤鎮(zhèn)了,我還有工作要做,不能耽誤太久。”林邀背上雙肩包,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頭,“那我先走了,勒先生,祝你早日回家。”
林邀跨著輕快的步子走出了餐廳,沒有回頭,瀟灑肆意無拘無束,以致于沒有發(fā)現(xiàn)男人的神情在聽到“家”這個字時頓時暗沉了下來。
林邀只是習慣性的隨口一說,但這個字卻如魔咒一般死死纏繞住了樂祥輝,迫使他呼吸不暢,宛如被扼住了咽喉。
家,那是他曾經(jīng)最為渴望的東西,如今卻早已經(jīng)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