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久久雅心沒有下床,只是睜著眼睛看著有些蜘蛛網的房頂。她開始頻繁的接到楊樹的來信,楊樹知道她沒有出國,知道她來到了新的學校,想過來看她。雅心在QQ給他留言,第二天楊樹就來了。楊樹見到雅心在學校門口一把抱住了她。雅心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感動只是一絲久未見面的想念。楊樹長得越發帥氣了,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帶著一些憂郁。“你怎么不問我當年為什么我會那樣?”楊樹牽著雅心的手在校園里走。“我知道你會告訴我,我在等你說。”雅心淡淡的說。“當年你來找我,我的父母剛離婚,我又準備去新的環境讀書,我心里承受不了那么多。還有你的離開,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就不理我,就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大街上一個人走?”雅心激動的甩開楊樹的手。“不是的,雅心,你聽我說。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說你要出國我又不想拖累你,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不要騙自己了,你想我為什么不找我。”“我找了,我去過你家,你的母親讓我離開你,不要再找你,我以為你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楊樹不說了,已經淚流滿面的他試圖去抓住雅心,可是雅心拒絕了。“楊樹,你說這些年還想我,可是我曾經回去找坦克和小色,他們告訴我你在新的學校又找了一個新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雅心鎮定自己,看著楊樹。楊樹不敢看雅心的臉,雅心轉身要走,楊樹抓住她不放手。“雅心,你原諒我好不好,當時我真的很難過,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也沒有朋友,她就是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我們什么也沒發生。你相信我,雅心,我喜歡的是你。”“你不要再說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謝謝你跟我說實話,我也很感激你這么多年對我的照顧,現在是我可以解脫的時候了。”她沒有哭,她輕松的嘆了一口氣。“既然你現在一個人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你了。”雅心走了,從此把所有有關這個男人的記憶全部抹掉了。楊樹也很死心的再沒有找過她。
海海三番五次的打來電話,雅心去看了他。就在里她現在新學校不遠的地方。那是市里很有名的一所補習學校,和海海來的還有其它班上的幾個同學,他們住在一間很狹小的房間,所有的地方都像是舊工廠改造的,海海見到雅心很高興,同宿舍的一個男生叫魏斌,很多年后,這個男生成了全國有名的選秀歌手。他們下午一起吃了飯,海海堅持送雅心回學校,她答應了。海海還是那樣陽光,在雅心心里永遠開著一盞燈,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會一直是微笑的。海海復讀了一年,終于考上了他心儀的學校。在他拿到通知書的那天,雅心去見了海海,雅心問他:“如果現在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會愿意嗎?”雨一直下著,他們在以前高中經常坐的石凳旁,雅心看著海海。“我不會跟你一起,你是楊樹喜歡的女人,我不能這么做。”“我跟楊樹已經說清楚了,為什么不能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傻丫頭,我就算跟你在一起,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很久的,像現在這樣難道不好嗎?”海海摸摸雅心的頭。她明白海海的話,可是她不甘心。還想再說點什么,海海制止了她。“你是我一輩子的妹妹,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記住,我永遠會在你身邊。”雅心走了,沒有打傘,雨下的還很大,她一個人這樣走在馬路上。她在公交站深吸了一口氣,心里告訴自己,“重新開始,雅心。”她回了學校,有三年的時間她沒有再見海海和楊樹,這樣的日子她也已經習慣。
今天是四年一屆的世界杯,她和榮榮準備去通宵看球,下午接到了一個電話。“還記得我嗎?”她知道他的聲音,她不敢說話,怕自己說錯什么。“別不說話丫頭,我很想你。”文東在電話那頭很溫柔的說著。“我想見你,我會在我們學校附近經常去的ktv等你。”她一直沒有出聲,文東掛了電話。雅心沒有和榮榮說理由,她拿上包從宿舍沖了出去。她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到了ktv,天已經是漆黑,周圍的人們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大家都勾肩搭背的在聊天說笑。她進門看見文東一個人坐在大廳看著屏幕里的球,他不說話,很靜,有些深沉。雅心慢慢走進他,他看見她開始笑,那笑里有苦澀,也有這么多年不見的悲傷。他們去了一個小的房間看了通宵的球。球有多激烈,他們就有多沉默。雅心一直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心情面對他,但是她就是想見他,于是她來了。深夜1點了,大家都漸漸散去,文東和她在馬路上走著。“你瘦了很多,變漂亮了。”文東走在她的右邊。雅心笑笑說,“可能吃的少了吧,也到了該愛美的年齡啦。”文東看著她笑。他們就這么走著,到了凌晨三點。“我們找地方休息吧。”“好吧。”文東帶她去了一個很溫暖的咖啡廳,那里還有些音樂在緩緩的播著。“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地方的?”雅心好奇的問。“有時候一個人心情不好就會來這里。它是通宵營業的,不用擔心。”文東找服務員點上兩杯咖啡。“我想知道你和七七怎么樣了?”“你終于還是問了,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雅心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用說。”“我想告訴你,我很想你。”文東的話來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謝謝你還記得我。”雅心回答他。“其實當年我是喜歡你的。”雅心聽到這句話有想離開的沖動,她看著面前這個人,一臉的真誠,但是他也曾是她最好朋友的男朋友。“七七告訴我古錦云和白露的事都事為了騙我。”“這件事我也有份。”“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諒七七。”“現在七七在哪里?”“我和她經常吵架,她脾氣太壞。當年你為什么要把我讓出去,我又不是物品,難道你就舍得?”文東試圖抓住雅心的手,她躲開了。“當年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那么平凡。”“笨蛋,其實當我進學校第一眼在走廊上看到你就喜歡你了,可是我知道當時你跟楊樹還在一起,我就不敢亂想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的生活過的很好,不要再來打攪我好嗎?我答應七七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文東很堅定的問雅心。雅心再也忍不住,已是淚流滿面。但是她不會背叛七七,她走了。又大概一年的時間,她越來越封閉自己,她承受不了心里想文東的思念和對七七的誓言,這些對于她都太重。
雅心開始在酒吧買醉。總是喝酒到深夜,她喜歡那種麻痹自己以后的輕松感,那些畫面和話語也不會再出現在腦海里。榮榮總是陪著她一起,那是的她已經不在對人微笑,總是一臉冷漠。只有榮榮知道她的痛,一直陪著她。文東后來又打過一次電話給她,“你跟我在一起,我不跟七七分手,可以嗎?”她知道,文東會說出這種話。她內心很掙扎,知道這飛蛾撲火的后果,她沒有答應。雅心的酒越喝越多,從啤酒到烈酒,總是喝到吐,最后會在宿舍躺上一天什么也不吃。“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告訴你父母了。”“榮榮在床下哭著對雅心說。”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我再不管你,你死了都沒人知道,你別這樣了好不好。”榮榮哀求著。第二天,雅心搬走了,搬到了離酒吧更近的地方,她知道這樣即使榮榮不陪著她,她也能回家,至少她認為這樣安全一點。她走后,榮榮幫她搬去了留再宿舍里的一些零碎的衣物。榮榮看到她,蒼老許多,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歲女孩應該有的神情。“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我過來陪你住。”“別鬧了,我一個人住都嫌小,你別來添亂了。”榮榮不堅持了,她放下東西坐了會就走了。在門口,雅心叫住她,“上課記得幫我簽到,我這幾天可能不去學校了。”“你不去學校,干什么。。。。。。?”榮榮停頓了下,不再往下說了,只是點頭答應。雅心開始更頻繁的喝酒,有時甚至會連續一個星期都在酒吧呆著,酒吧的老板很喜歡她,讓她經常來玩,還介紹很多老板給雅心認識。雅心只能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她沒有辦法去除心里的痛。
這天晚上,雅心穿著黑色緊身連衣裙在酒吧坐著。昏暗的燈光,吵雜的人群,都是煙酒的味道。酒吧老板是一個已經禿頭有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王哥。他和另一個中年男子坐到了雅心身邊。王哥介紹這是他們這的供酒商,大老板,林松。雅心看著他,一臉的秀氣,很純凈的臉,手里拿了瓶瓶酒,有些靦腆。他主動坐到了雅心旁邊。“你叫什么。”聲音很清澈。“雅心。你是不是很能喝酒?”雅心搶過他手里的酒喝起來。“你喜歡喝我就陪你。”林松叫了兩瓶烈酒。那天晚上他們都喝了很多。第二天,她斷片了,醒來時在自己住的房子里,床旁邊時一盆水,外套整潔的疊在旁邊。床頭有林松留下的電話。晚上,雅心打通了林松的電話,他們又見面了。這次,林松顯得比昨天輕松很多。林松問她今天還喝不喝?雅心只是搖頭。林松讓她跟自己走,他把他領到了一個vip室,給她叫了一壺紅棗茶。雅心靜靜的喝著水。“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什么了嗎?”雅心有些尷尬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失態了。”“沒有,我問你住哪,你告訴了我。”“謝謝你。”雅心很感激的看著林松。“你沒做什么吧。”雅心問他。“做啦。”他很調皮的說。“做什么了。”她開始有些緊張。“做。。。。。。給你洗腳了。”雅心有些吃驚的看著他。他的眼里都是愛憐。她和林松總是在酒吧相遇,也不在外面約見,時間久了,雅心也習慣有林松陪自己喝酒了。日子越過越快,雅心這樣渾沌的日子已經過去半年了。
今天林松異常的嚴肅。“你跟我吧,我很喜歡你。”“別開玩笑了,我們是好朋友。”“我是認真的,我想照顧你。”“不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讓你以后都不會再吃苦的。”雅心笑笑,拿著酒一飲而盡。那天她又喝了很多。之后,雅心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去酒吧,她回去上課了。回到學校,榮榮和宿舍的姐妹都很開心,她們很久沒見了。雅心走進教室,她有些不適應,大家都給她投來異樣的眼光,還是黑色的衣服,永遠會化的精致的臉,不少男生再跟她打招呼,她也越來越冷漠了。榮榮拉她坐下,“你快坐下吧,再不坐就該出事了。”雅心笑笑。課上到中途,雅心就離開了,她回到了外面租的地方,那里很清靜,她已經不習慣那些人多的地方了。晚上,她接到二郎的電話,說在酒吧玩,要不要一起過來?雅心答應,過去找他。她見到二郎,他成熟了許多,旁邊很多漂亮高挑的女生在陪她玩,他看見雅心,叫她的名字。她有些感動,這是這么多年來還留在她身邊的唯一一個朋友。“我搬家了。”二郎攬過雅心的肩,大聲的在她耳邊說。“什么,太吵聽不見。”雅心對著二郎喊。二郎無奈又說,“我搬到跟你一個小區拉。”“你騙人的吧?”“真的。”二郎不再提此事,雅心也不問。晚上,二郎在她租的房子里過了夜。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她給二郎熱了牛奶,鋪好了地鋪,就睡在雅心的旁邊。那晚他們聊了很多兒時的故事。早上,雅心醒來,二郎已經走了。她給他打電話,他說不想吵醒她,她問他搬家的事,他說,“等你回家,你就知道了。”那以后,雅心再沒有遇見過二郎,那天晚上他說的話也已經忘記。周末,雅心回去看望了父母。
林松還是會給雅心發短信,他知道她不會接他的電話。她去見了林松。許久不見,他更有魅力了,“你還好嗎?”林松用很沉重的口氣問。“很好,你怎么了。”“我要走了,去BJ,你跟我一起走吧。”“別傻了,我還要上學呢。”“不要上了,我養你,你相信我,跟著我我會讓你幸福的。”“你要我說多少遍,我有喜歡的人了。你走吧,我祝福你。”雅心有些冷漠。“你答應我,不要跟別的人喝那么多酒。他們可不是我。”“你別操心了,你就好好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林松走了,雅心根本沒有任何留戀,她知道這個男人很快會忘了這些日子,她只是他生命里的一個過客。王哥走過來,問雅心為什么不跟林松走,雅心說他不是她愛的人。她在一起的人一定是自己愛的男人。王哥說雅心是傻姑娘,以后會后悔。雅心笑笑,說也許會但至少現在的她是安心的。林松走了,雅心還是跟很多男人喝酒,她每次都喝的很醉,但是總能安然的回家,有時也會打電話叫榮榮來接她。榮榮每次見她這樣都會罵她,她根本不在意,這是她現在唯一解脫的出口。榮榮讓她去找文東說清楚,讓他選一個。雅心說,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榮榮問她:“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這個很難嗎?這個難嗎?”雅心借著酒勁在發瘋。榮榮根本管不了她,只能陪她一起喝。好幾次,榮榮都是把她從一堆男人那里拉出來,讓她不要喝。她總是白天答應晚上又喝。這天,榮榮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雅心手機里找到了文東的電話,她給他打電話。“你是文東。”榮榮有些不好的語氣。“是的,請問你是那位?”“我是雅心的朋友。”“她怎么了?”文東很著急。“她現在都成酒鬼了,誰也管不了她,你要不來,她就毀了。”榮榮掛了電話。她不知道這么做會帶來什么,但是她知道雅心如果再這樣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文東接到榮榮給他發的地址,晚上他去那里遇見了雅心。雅心在酒吧看到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什么樣,文東拉她出去。雅心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你憑什么管我。你回去找七七啊。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文東不回答她的話,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你跟我上車。”文東強拽著她。她在掙扎。她已經有些喝多了。“我頭暈,你別拉我。”雅心要甩開,可是文東就是不放手。他一路把她抱到了車上。“這是誰的車,我不上車,我要回家。”雅心開始捶車窗。“你到底喝了多少?”文東一邊問一邊給她喂水。“一點也不多,就半瓶酒,純的。我還沒喝夠呢。”雅心吐的滿車都是。文東把她送到了賓館,他就在她的身旁陪了她一晚上。其實雅心昨天還沒有喝到不能回家的程度。她記得文東抱她進房間,記得他給她擦臉,然后很安心的在他的懷里睡著了。早上醒來,他們一起去吃了早餐,文東沒有責備她,也沒有問這段時間雅心發生了什么,只是開車到了東湖畔,他讓雅心下車陪他去散步。雅心一直不說話,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為什么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不罵她,還留下來照顧他。她很怕去問,如果問了,是不是他就會離開了。
晚上,文東帶雅心去了一條很熱鬧的街,那里離她的學校很遠。她問這是哪里?文東說到了就知道。文東把車停在路邊,自己進到一個醫院里去,不一會兒,有兩個很壯的人和文東一起出來。他在遠處示意讓雅心下車過來。她走了過去。一個中年女人從醫院里走出來,短發,鼻梁很高,很白的皮膚,看上去非常有氣質。“這是我媽媽。”文東介紹給雅心。“媽媽,這個就是我提起的那個女孩。我有沒有跟您說過,我想結婚了。”文東的媽媽聽了笑起來,過來拉著雅心的手,然后對她說,“我兒子就是這么調皮。”雅心點點頭,笑笑。他的媽媽和兩個很壯的保鏢進了另一輛車,她和文東開車在后面跟著他們。“你太突然了,怎么帶我來見你媽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雅心終于有勇氣直面的跟文東說話。“我跟你說了,你還來嗎?我這是沒辦法。”“那你現在這樣,七七怎么辦?”“我會解決好,你不用擔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文東撥通了七七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音量很大,是七七焦躁的聲音。“是不是雅心,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了,你說!”“不要怪她,我們兩個分手吧,你好好照顧自己。”文東很輕描淡先的說著,掛了電話。可是奇怪的是,七七再也沒有打來,也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雅心從來就不喜歡把事情弄得那么清楚,以至于在后來,她因為這樣的自己也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