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靠著門框,手里擺弄著手機,那些習慣性的小動作,真的很難信他是真的失憶。
見她出來,夏景宸將手機放到口袋,十分殷勤的拿過毛巾,把她帶到沙發(fā)上,耐心的給她擦頭發(fā),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一邊給她解釋道:“那個女人長得有幾分像你,我這腦子也有點病,你現(xiàn)在也都知道了。但我保證,我跟她什么都沒有。我雖然失憶了,但我的智商還是在的。”
寧凌坐在沙發(fā)上敷著面膜,不做言語,手上帶著手膜手套抱著iPad刷視頻,似乎沒聽到他說什么一樣。
夏景宸繼續(xù)說道:“真的!”
寧凌又刷了一會兒視頻,覺得到時間了,起身去洗手間簡單的處理一下,換了一身運動服,重新坐在沙發(fā)上刷視頻,語氣不輕不重:“說這么多,你背上的傷不需要上藥嗎?”
夏景宸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隨后受寵若驚的湊到她面前,趁機牽住她的手,一副可憐巴巴模樣:“當然要嘍,疼死了~”
寧凌看著他,笑的溫柔:“很疼嗎?那我?guī)湍銚Q藥吧。”
夏景宸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只邊牧,尾巴高興的要翹到天上去了,看吧,看吧,她就是在乎我的。我沒說,她就知道我背上有傷口哎,她要幫我換藥哎!嗚嗚嗚,我也太幸福了吧~
下一秒
房間里就充滿了他的慘叫:“啊!好疼!你能不能輕點?”
寧凌依舊笑的溫柔,語氣柔和:“呀!弄疼你了呀,人家笨手笨腳的,確實不如妹妹手輕,我還是把她叫回來吧。”
夏景宸手疾眼快的一把拽住說著就要起身離開的人,看著她笑顏如花,心底怎么會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頗有一些咬牙切齒的把她拽過來,禁錮在沙發(fā)間。
寧凌倒是毫不在意,松弛感十足:“怎么了,上藥還給你上出感覺了,你不會是……”
寧凌還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嘴,還報復性的咬了她一口:“她沒給我上過藥。”
“那你還挺期待的。是你叫她來給你換藥的?”
夏景宸看著她,意識到她誤會了,趕忙賣慘給她解釋:“我可沒有,別冤枉我。我就是覺得她有點熟悉,摸不清狀況就先把她留下來了,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的。”
夏景宸見她沒什么變化,拉過她的手放到臉頰上,嬌滴滴的:“疼死了~輕一點好不好。”
“為別的女人受的傷,我現(xiàn)在能讓你在我面前站著,都已經(jīng)算我心情很好了。”寧凌眼神是赤裸裸的威脅,“還有,對我,你不也是摸不清狀況,怎么我就能例外?”
“你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你比她長得好看多了…而且…我在夢里見過你。”
寧凌斂去眼底的情緒,扳過他的臉:“在夢里?夢見什么了。”
夏景宸任由她擺弄,就那樣看著她,她的樣子慢慢的和他的夢境重合:“夢見……”
寧凌見他神色不對,出聲喚回他的游離的意識:“夏景宸?”
聽到她的聲音,猛然回神:“什么?”
“你夢見什么了,臉色這么不好。”寧凌有些緊張,他傷到了腦袋,不會刺激到他了吧。
夏景宸自然注意到她的細微的變化,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挺高興的,下一秒就趴在她肩膀上,一副虛弱的模樣:“頭有些疼,嘶,好疼啊~”
“很難受嗎?你先別壓著我,我打電話叫醫(yī)生來。”想到他背后慘不忍睹的傷,寧凌也不敢用力碰他,只能輕聲哄著他。
夏景宸沒動,語氣虛弱:“還是不能想太多。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不用他們來,要做一堆檢查麻煩死了。”
寧凌無奈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么,就任由他抱著。
她知道他為什么對那個女孩覺得熟悉,就連她會有一種錯覺,因為無論是年紀還是其他都無限接近曾經(jīng)的自己。不管是刻意的還是真實的,她總會在看到她某一時刻喚起一些塵封的記憶。但她現(xiàn)在不會動她,她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結果,賭一把大的。
如果夏景宸背后的東家一直是史迪斯,無論這邊的人怎么看著他,那個女孩也一定會贏。可惜了,現(xiàn)在她回來了,東家易主,她必輸。
寧凌整理一下情緒,輕輕地用頭碰了碰他的頭:“等你傷好之后,我就帶你離開這里好不好。”
哪怕你恢復記憶以后會討厭我。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寧凌觸碰著他肩膀往下一點位置的一個傷痕,語氣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先給你上藥吧,你這傷好起來挺不容易的。”
夏景宸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心里總是怪怪的,把頭往她脖頸埋了埋,聲音有些悶:“好。”
夏景宸有些心不在焉,拋開剛遇見她的開心與興奮,心里的那種不安與糾結怎么也忽視不掉。
寧凌這次的動作很輕,還貼心的怕他疼,一邊上藥一邊輕輕地對著傷口吹風。
感受到身后人的動作,夏景宸這下更是心猿意馬,喉嚨動了動,默默地咬緊了后槽牙。寧凌注意到他身體緊繃起來,探頭過來問他:“很疼嗎?”
看著她一臉關心的模樣,夏景宸急忙撇開眼,隨手抓了一個抱枕,放到懷里:“還好。”
“那你忍著點,我盡量快,”寧凌手上的動作更輕了,自認為他是為了面子不好說,完全忘了剛才他死皮賴臉,嬌滴滴喊疼的樣子了。
夏景宸感受到她的靠近,悶哼一聲,“嗯。”
寧凌總覺得哪里不對,但也沒多想。
好不容易替他換完藥,包扎好繃帶,寧凌特地在他左肩下面一點的位置扎了一個蝴蝶結。
“辛苦了。”夏景宸抽了一張紙,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細汗,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了什么事一樣。
寧凌盯著他的眸子,哪怕他失憶了,他的內心也沒那么容易看清:“怎么傷的這么重?”
夏景宸沒有什么記憶,對于她僅僅只是夢里的一個模糊的,需要守護,關系不一般的女人。但聽到她的話,看著她的樣子,心里還是會軟一軟,開口答道:“我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里了。聽說是…為了…聽說是見義勇為受了傷。”
“這樣嗎?那你怕不是已經(jīng)忘了你從不是熱心腸的人。”
寧凌等他給自己擦完汗,就起身收拾東西,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夏景宸將紙隨手丟到垃圾桶里,看著她手上的動作,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一問:“哦。你好像很在意我左胸口上方的傷疤,是有什么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