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云浩倒是配合他。
“她早就覺查到了,提前裝睡,讓我很順利的丟下她,去了那場鴻門宴。事情也很順利,我被抓,被逼供,然后…意料之外的,那個場子一直很安全,那天晚上卻莫名其妙的被端了。迫于形式,他們也沒得到想要的消息只能帶著我緊急撤離,可最后排查出來的臥底除去了我,出現了兩個…”夏景宸的思緒放遠,重新看向她,“我也是很久以后才之后,她什么都知道,為了我一次又一次冒險,參與她根本不愿意參與的紛爭。”
“……所以,你……”
云浩想說什么卻被他打斷了。
“我本來對她的目的就不純,不過是一直恪守著道德底線,才忍著沒讓自己的想法暴露。自從知道她暗中做的事,對她的執念就在我的心里面生根發芽,越是克制,它越是生長的野蠻。直到她父親去世,我陪了她很久很久,一點一點的陪她走出來。”夏景宸笑的有些苦澀,“好不容易等到她愿意重新看待我們的關系,我卻突然接到了一個外派的任務,再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嗯?她應該是被暗中保護起來了吧,畢竟我們當時對她咬的很緊。”
夏景宸注意到有人靠近她,瞇了瞇眼,認清對方是嚴烈,才默默地看著他們在樹下交談,繼續說:“我費勁心思去找她,最后卻發現她才是我們一直都找的大魚。”
云浩皺眉:“大魚?她不是…”
夏景宸看著他笑了,語氣無奈:“對。她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我趁她放松警惕的時候,找人對她的記憶進行了干擾,趁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把她換了出去。”
感受到他有些微妙的情緒,云浩走近他,安慰著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肯定會有人撬你墻角的。在電視劇和小說里面,你這種沒張嘴的,被撬也很正常。哎!”
寧凌跟嚴烈說完話,一回頭就看見,云浩被夏景宸踹下了樓梯,還好云浩身手不錯,只是踉蹌幾步就穩住了身形。但是他們的氛圍怎么那么詭異,貌似云浩的心情還挺好,看向她時笑的意味深長,但只是一眼,像是在打招呼,轉身走了。
嚴烈欲言又止,猶豫片刻:“他…真的能保證合作繼續下去嗎?”
寧凌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語氣不堅定的回答:“應該吧。沒事,他能保證自己活著就行,只需要他提供信息,在咱們的地盤,他影響不大。要是有什么變故就直接綁了。”
寧凌看著夏景宸的側臉,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忽然叮囑道:“過幾天的行動,叮囑好下面安排的兄弟,聲勢造出來就好了,別真傷到他。”
嚴烈看著站在門口轉過身看過來的夏景宸,對他笑了笑,低聲對身旁的人說:“他還沒告訴你,他的計劃?”
“重要嗎?他已經騙過我那么多次了,怎么這次就能對我坦誠相待?”
寧凌是笑的,可他卻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并不高興,寧凌目光落向遠方,再次提醒他:“保證計劃進行下去,我想要的是那個人的命。至于他,我也騙過他很多次,算是抵了。但我欠他一條命,一定要保護好他。”
“你真的…他對你可是……”嚴烈企圖為他說幾句話,被她一個眼神制止。
寧凌往回走著,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聽不出什么情緒:“如果他都想起來了,槍口未必不會對準我們。”
嚴烈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寧凌已經往小屋的方向走了。
……
小島夜深人靜,小屋亮起微弱的燈光,夏景宸給寧凌上完藥,又被她踹下了床。
“你發什么瘋啊!”寧凌氣呼呼的蓋好被子,背對著他睡覺。
夏景宸下身穿著短褲,一身漂亮的腱子肉上面帶著大大小小的疤痕。他的動作不如他外貌看上去那樣硬朗,偷偷摸摸地掀起被子,將人摟進懷里,努力安撫炸了毛的寧凌:“對不起~傷到你了。下次不會了。”
寧凌扒拉開他的手,可他的胳膊很結實的將她禁錮在懷里:“你別說的可憐兮兮的,這幾天別想和我睡一起。”
“是,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忽然覺得心里空空落落的。”夏景宸收緊了力道,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我最近總是心慌,總感覺下一秒就看不見你,怕你對我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寧凌聽他這樣說,掙扎的動作一頓,語氣請不出什么情緒:“你…是不是又偷偷瞞了我什么。”
夏景宸與她頭抵著頭,嘴角扯出一抹笑,手指眷戀的把弄著她為了出任務特地染的漸變霧藍色頭發,聲音有些悶:“沒有。”
“好。”
寧凌說完,也沒再有什么動作,就任由他這樣摟著自己,就當他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莫名其妙的問他,聲音很輕,也像是在問自己:“如果你發現我騙了你很多事,你會怎么辦?”
夏景宸神色復雜,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心底冒了出來,沒等他回答,寧凌輕笑了聲,自問自答:“我怕會成為你最厭惡的人吧。”
夏景宸閉上眼睛,摟緊她,腦袋湊近她的耳朵,像是在囈語:“不會。我永遠會愛你。”
“你聽到了?”寧凌感受到他全身心依賴的姿態,身子一僵。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再說什么,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感受著他的體溫,寧凌也慢慢地放松,閉上了眼睛。
夏景宸等懷里的女孩徹底熟睡,才重新睜開眼睛,看著她安靜乖巧的側臉,勾了勾唇。
「傻瓜。我到這里了,怎么會厭惡你。」
夏景宸還不知道,之后的某個日子,今天的這一抹笑,以及心底的這句話,都會擊中眉心。玫瑰不止他一個人在培育,呵護,而玫瑰的刺卻平等的刺傷了每一個人,只是養花的人傷的最重。而沾了血的玫瑰本身也在自我消亡,糜爛腐臭。所謂的清零孤傲,氣味芳香,不過是世人對她的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