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每一次，她以為陸謹言的折磨已經到頭的時候，他還能想出更狠更殘忍的方法來折磨羞辱她。

五年前的陸謹言，哪怕紈绔，卻心存善良，而現在的陸謹言，已經變成了她不認識的魔鬼，冷酷無情，被仇恨駕馭理智。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鎮定，“希望你說到做到，還有，我希望能天天見到念念。”

陸謹言冷笑，“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莫歡蜷縮起手指，深深的閉了一下眼睛。

五年前，情到濃時，陸謹言總是一下一下親吻著她的嘴唇，道，“莫歡，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喜歡你，喜歡的我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為了追她，趕跑了她身邊所有的追求者，七夕夜里，為了給她制造一場浪漫，差點燒了學校操場那邊的小樹林。

她跑到醫院看著他燒得不成樣子的胳膊，哭著罵他笨蛋。

他們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回憶，卻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今晚之后，再也沒有所謂的愛情，再也沒有所謂的回憶。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陸謹言心口一窒，就在她碰到他的時候，猛地將她拉了起來。

他抓著她的睡衣，把她的雙手卡在兩側，紅著眼，啞聲問道，“莫歡，這五年，你想過我嗎？”

莫歡心頭大慟。

想過嗎，你想過我嗎，那一聲質問，就像是一把刀子，剖開了莫歡心里最柔軟的地方，鮮血淋漓。

她緊抿著嘴唇，偏過頭，沒有看他的眼睛，聲音清清淡淡，卻將陸謹言的一顆心踩得粉碎。

她說，“陸謹言，我如果心里有你，當年又怎么會選擇你哥。”

他再也不想聽見她嘴里說出一句他不想聽的話，直接發狠的堵住她的嘴唇，用力撕咬著她的唇瓣，鮮紅的血順著彼此的唾液往下淌，莫歡嘗到了心痛的味道。

月光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暗，莫歡昏迷前，聽見陸謹言帶著血腥，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道，“莫歡，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莫歡，這五年，你想過我嗎？

你想過我嗎，莫歡！

想過……

夢里，莫歡聽著那一聲聲椎心泣血的質問，心如刀割。

怎么會沒想過，怎么可能沒想過。

接著場景一轉，陸謹行瘦削的臉龐出現在眼前，他躺在病床上，握著她的手，低聲道，“莫歡，這些年，你有沒有哪怕一秒喜歡過我？”

她面色平靜的坐在病床前幫他擦拭著臉，臨死都沒說出一句他想聽的話。

莫歡醒來的時候，枕巾濕了一大片，眼睛也是紅腫的厲害，她茫然的伸手去摸另一邊，摸到的卻是念念柔軟的小胳膊。

她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陸謹行去世了。

她呆呆的坐在床頭，突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