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人命就他們眼里就低如草芥?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使戰爭已經讓他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是內心真的沒有了人性之善嗎?
戰爭流血犧牲無從選擇,可是現在這活生生的數百條人命他們是可以手下留情的!韓陰簡義憤填膺,“你們也曾流落他鄉,滋味如何心中自有定數。可你們比他們幸運,遇到一個賢明有志氣的君王,沒有成為他國奴隸。想想你們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被迫或自愿淪落他鄉,他們或許也在過著奴隸的生活,終日遭人鞭打辱罵,再無翻身之日。”
逃跑的奴隸就是因為無法忍受這種沒有盼頭的生活才會揭竿而起,“若中山慈悲為懷大赦奴隸,典范先行。善德之美名既可遠揚天下,屆時又可收買人心,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拋開紅顏禍水的成分,韓陰簡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蕭伯仲衡量再三,上前鑒言道,“大王,微臣贊同韓都尉所言。中山雖已復立,但戰爭早已讓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大片收復領地人煙稀少。如今正是壯大我軍力開疆拓土的關鍵時候,收入奴隸極其家人,確實一舉兩得。”
一直沉默不語,站在旁邊看戲的蕭伯仲中突然發聲,并且是支持她的話,韓陰簡感到十分意外。老臣子們不是感到意外,而是感到震驚,蕭國相一直是他們這群人當中的頭。突然轉頭支持韓陰簡,他們顯得不知所措。
既然頭兒都有所松口,他們這群小嘍啰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純粹的疑問,“你怎知他們愿意為中山而戰?”
聽到對方有松口之意,韓陰簡迫不及待,“只要你們愿意給他們機會,我愿意對此事負責。”
“你怎么負責?”
來的路上韓陰簡早已想好,“我們可以展開一場軍事競賽,我負責俘虜們的一切日常訓練,半月后如果他們贏了的話,你們必須對他們的過往既往不究,并且把他們納入軍營中,受普通士兵的平等對待。”
說的好像已經成事了一樣,老臣子不屑一顧,“若你們輸了呢?”
韓陰簡小心翼翼用余光瞥了一眼姬桓,“我知道你們并不想看到我,若我輸了我自當永遠在你們眼前消失。”
饒有興趣在一邊看他們斗法的姬桓聽此猛然黑了臉,這哪是懲罰她,明明是懲罰他好吧。不過以韓陰簡的性格,她既然說的那么信誓旦旦說明有必勝的把握。即使日后她輸了也可以耍賴不承認,畢竟承諾是他們之間的,他又沒有答應。
“那些俘虜們雖然當過兵經驗足,但是那么久沒在軍營里待過他們作戰手法肯定很生疏,而且長期體力消耗空虛。何不如趁此機會給韓陰簡一個下馬威,戳戳她的銳氣也好。”
“有道理,那我們就贊成吧。”
“大王,我們同意韓都尉的提議,若半月之后他們比賽輸了,那些奴隸們必須任憑我們處置。”
一群老奸巨猾的狐貍,姬桓望向韓陰簡,“韓都尉,你可同意?”
對她是極好的事,何樂不為?她這次一定要為俘虜們爭取免罪,“一言為定。”
姬桓思緒萬千,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好,韓都尉留下,其他人就先退下吧。”
大家都走了,韓陰家也急不可耐,“你可有急事?我還有事情要趕回去處理。”
姬桓慢悠悠站起身,步子特意放的極慢,走到她身邊時發現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她性子磨滅到了極致,“你的急事不就是要趕回去安置那群俘虜?你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現在回去肯定又一夜無眠。”
“我不累。”無心這些瑣事,韓陰簡隨即轉身欲離去。
姬桓強勢拉住她,威脅說:“我心累,今晚你必須留下陪我休息,否則我立即收回成命。”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韓陰簡承認她慫了,無奈嘆了一口長氣。
姬桓立馬眼睛含笑,迅速咗了她一口,吩咐門口的奴才說:“李公公讓御膳房準備些吃的過來。”
門口一并服侍的人很識趣的關上了大門,韓陰簡臉紅瞪了她一眼,想要拉開距離卻被他抱的更緊,還被一番說教,“真不知道答應你回去軍營是好,還是壞。這才幾天,你已經瘦的下巴骨都突出來了。”
韓陰簡摸了摸下巴,一點點咯手而已,“哪有那么夸張?”
還不承認!姬桓悶聲將她拉到一個鏡子旁,“你自己過來看,是我夸張?”
呃,看鏡子里的人好像真的瘦了一圈,不過下巴反而感覺更有棱角了呀,女孩子不都以瘦為美,她這樣剛剛好。
當然她可不敢在姬桓面前有這樣的論調,“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
不擔心才怪!姬桓沒好氣哼了一聲,心里縱有氣也只能自己消化。
或許真的累壞了,韓陰簡碰到床就睡著了,姬桓也難得的安分老實,擁著她一夜好眠,并沒有如她所想的內容發生。
不過有心事的人縱使睡的再香也不能睡的長久,天微亮韓陰簡就醒了,躡手躡腳下了床,生怕驚醒枕邊人,瀟灑留下一張字條就上路了。
輕微的關門聲落下,姬桓驀地就睜開了眼,這丫頭真當他死豬嗎?他側臥而躺望著門口漸行漸遠的小身影,暗自神傷。
有了動力時間都感覺過的飛快,韓陰簡不到午時就趕回了山洞與俘虜們集合,將好消息傳達給他們。
有機會免除死罪已是讓他們歡呼雀躍,聽到還能擺脫奴隸身份重新回去軍營,一群七尺男兒個個都激動的痛哭流涕,紛紛向韓陰簡下跪叩謝。對他們來說這輩子能和家人團聚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現在這個夢想突然變得觸手可及,他們必當以死相報!
不習慣這種場合的韓陰簡忙讓胡毅將眾人安撫回位置上,韓陰簡強調,“雖然只是一個機會,只要你們愿意把握,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高興情緒很快被隨之而來的傷感淹沒,胡毅雖不想潑冷水但是他也不想讓兄弟們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我們已經許久沒有摸過兵器了,怎么打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