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月娥在韓陰簡找她之前,孔魯明就找了她,讓她去韓府當臥底搜集韓長衛的軍事情報,如果不從就到大王面前揭發韓陰言的身份。
李月娥膽小懦弱,一心想著韓引言的安危,不得不聽從孔魯明來到韓府當臥底。這種事她哪里做的來,而且又不識字,雖然孔魯明說過只要在書房看見書信就幫他偷來。
可是抵不住做賊心虛,第一次行事就碰到了韓長衛,還好他沒有起疑心。
臨月的病早已痊愈,但是卻被他各種理由拖著離不開身,加上韓引言的事她也不放心,所以遲遲沒有將回中山一事提上日程。
姬桓已經來信催促,韓陰簡也很無奈。家里剛好有人來拜訪,韓語身體不能過于操勞,韓長衛又長期駐扎軍營,家里大小事都落在了她頭上。
來人看起來年齡比她還小,一副文儒書生樣,那雙眼睛卻和他外表透露出的儒雅格格不入,凜冽而犀利,有一種能將人看透的感覺。
不僅眼神犀利,他的口才也了得,堅持要見到韓語本人,字里行間不失禮節但卻讓人找不出拒絕的理由,韓陰簡很久沒碰到這么厲害的對手,便讓他如了愿。
見到他韓語卻也記不起來這個人,瞿松從袖口掏出一只笛子,“韓將軍,我是瞿迎字的兒子瞿松,聽聞韓將軍身體抱恙,特地前來探望。”
那笛子是當年與好友結拜時他贈予對方的信物,韓語大喜扶上他的肩頭,“你是迎字的兒子?哈哈,那時候見你還是一個小毛孩,一眨眼長這么大了!”
瞿松笑言,“韓伯父,你這一眨眼眨的可是夠慢的。”
“哈哈,時間如白駒過隙,真是過的快啊,想當年你們還咿咿呀呀不會說話呢!”韓語望向一旁呆立的女兒,“陰簡,這是瞿松,你瞿伯伯的兒子,你們小時候還有過一面之緣的。”
那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韓陰簡真是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出于禮貌還是喊了一聲,“瞿公子。”
“韓姑娘英姿颯爽,俠女風范,真是絲毫不輸韓伯父你的風采。”瞿松倒是比她會夸人,一句話把兩個人都聽高興了。
韓語皺眉嘆氣,“唉,她從小就不聽教,女孩子家家整天打扮成這個樣子,我也是拿她沒辦法。”
雖然韓語話不中聽,但是韓陰簡聽得出來他已經釋然,而且也贊同她所走的這條路了。
瞿松比韓陰簡更懂得察言觀色,夸起人來絲毫不吝嗇,“放眼王孫貴族之女子皆是千篇一概,古往今來能人異士皆與眾不同,韓姑娘乃是在萬千平庸女輩中獨一無二的奇女子,韓伯伯應該為此感到自豪才是。”
韓語笑出了花,“行了,別恭維她了。賢侄,你突然拜訪所為何事?”
瞿松郝然收起嬉皮笑臉,一本正經,“一是聽聞韓伯父身體抱恙,你與我父親是摯友,他不在了,我理應過來探望。二是,唉,不瞞你說,我在衛國與君意見頗多不和,實在沒有容身之處了。聽聞韓王現下四處招募人才,想來韓國看看此處是否有機會一展拳腳。”
瞿松原來是在衛國一大臣的門客,奈何衛國派系斗爭日益嚴峻,君主和他的思想主張也日趨不一致。三思之后他決定走出魏國,去到更廣闊的天地尋找機會。
韓語與瞿迎字是摯友,自然知道對方人格品性,好友教出來的兒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近年來他對于衛國派系斗爭略有耳聞,而且好友也因此斷送了性命,只留下瞿松這一子。
作為好友理應接濟其子,韓語熱情邀請他,“原來如此,那賢侄你先在韓府住下,多待些時日,看看是否適應韓國的生活。如果你想在此定居,我必定向大王舉薦于你。”
韓國求賢若渴,瞿松如果真有才華,他正好給韓國舉薦了一個人才。
瞿松感激的對他鞠了一躬,“那我也就不矯情了,多謝韓伯父收留之恩。”
韓語對他心生憐憫,“不必客氣,我和你父親乃是結拜兄弟,你就拿這當自己家,不要拘謹。”
總覺得瞿松給人一種神秘感,這種神秘感連她都看不透,不過韓陰簡對這位貿然來訪的客人沒有敵意與防備,只覺得他高深莫測。
依照韓陰簡的命令,之前拒絕過趙種好幾次拜訪,這次他態度十分強硬,管家無奈來請命,“老爺,公子種說來拜訪小姐,可讓他進來?”
韓語默不作聲回望了一眼韓陰簡,對管家吩咐道,“請他進來。”
這個趙種不是給她添亂嗎?韓陰簡心虛的避開了父親的眼神。
瞿松若有所思瞥了一眼韓陰簡,“韓伯父,你們有客人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趙國和衛國關系并不是太好,兩人見面難免尷尬,韓語拍了拍瞿松的肩膀,“嗯,管家,帶瞿公子去客房。”
大廳門口趙種和瞿松打了一個照面,他驀地停下了腳步,看著瞿松遠去的背影發呆了幾秒。
韓語親自出門口迎接趙種,“公子種突然拜訪小女,可是她犯了什么事?”
回過神來,趙種被韓陰簡的怒目瞪眼嚇到,不敢多跟韓語寒暄,“沒有,韓將軍多慮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請教韓姑娘,不知道韓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言多必失,韓陰簡還是先把韓語送走為妙,“爹,你先進去吧。”
不能不給趙種面子,韓語臨走前特意用眼神警告韓陰簡,趙種這個麻煩人物韓家可是惹不起。
這點韓陰簡比誰都清楚,趙種肯定是故意的,現在韓陰簡沒有刻意回避他,以他的功力,分分鐘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見她,現在這般高調,整個韓府恐怕都知道了,“你下次過來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以免令我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趙種皮笑肉不笑,“我剛走到門口就碰見你家管家了,實屬無奈。”
信他才有鬼!韓陰簡不想跟他廢話,向來直奔主題,“孔魯明那邊查到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