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軒回過神來，搖搖頭:“祖母，我不餓……祖母你說，那些貧民百姓過得是什么生活，他們也能吃這么好吃的東西嗎？”

“你這孩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老夫人詫異道:“這些祖母也不知道啊。你要是真的好奇，讓紫玉給你講講。”

“噢。不用麻煩紫玉姐姐了。”洛寧軒不再說話，只是心中打定了主意下次見顧七的時候要給他帶些好吃的。

這也不能怪他太神經質，一年到頭呆在學堂里，雖說師兄們都對自己愛護有加，到底只算是同門情誼，卻不是朋友。感覺不一樣。

何況，顧七生得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就算是皇室的男子，也沒有一個有那樣特殊的出塵氣質。

起碼洛寧軒是這么想的。

所以對顧七這般上心。

“姐姐可是乏了？”洛玉涵抱著紫金手爐，坐到洛云兮身邊。

“是有些，不過我見玉涵妹妹似乎還好？”洛云兮的確困得利害，這會有人跟她說話，便強打起精神道。

“從前守歲就總是難受，身邊的嬤嬤教我，深呼吸幾次，就會好很多。”洛玉涵緩緩道:“不過說起來這守歲，尋常人家只肖熬到子時就可，侯府規矩多，又為了討個好兆頭，這才規定要一直到天亮。”

洛云兮點點頭，這個她知道，以往過年時，并不是很在意時間，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大概最晚丑時就各自回去睡了。熬到這個時辰，確是第一回。

“青兒，什么時辰了。”

“回小姐，卯時了，再有小一個時辰天就要全亮了。”

“我知道了。你去找個地方歇著吧，辛苦你了。”洛云兮掩口打了個哈欠道。

洛婉纖早就離開自己的座位，免得和洛云兮坐在一起，跑到前面和自己哥哥一起哄著老夫人。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洛婉纖去拿桌上的果盤，忽然驚呼道:“祖母，外面又有人放煙花吶！”

“這個時辰了，還有誰放煙花呢。”老夫人被洛寧軒攙扶著，走到窗邊去看。

“好像是……九皇子府的方向呢！”青兒說得小聲，可所有人都聽到了。

洛云兮一怔，看著四四方方的窗子中有了顏色，倏地笑了，輕輕搖頭。

絢麗的煙花在天邊炸開，染的整個夜空都五彩奪目。

這一年的第一個清晨，來得格外早。

老夫人吩咐擺早膳，只是大多數人都頂著黑眼圈吃不下去，意思了幾口就回房休息。

松壽堂外，趙姨娘步子走得慢了些，洛云兮見周圍沒有旁人，停下步子沖她微微福身道:“剛才的事情多謝趙姨娘為我說話了。”

“不必，我只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不過大小姐倒是……比妾身想象的更加伶牙俐齒。”趙氏沖她瞇眼笑道，隨即手中的帕子一甩，就先行離開了。

謝嬤嬤早已經在攬月閣門口候著，見洛云兮一臉憔悴地回來就立刻幫她更衣，上床歇息。

青兒拍了拍臉，強迫自己清醒起來，幫著收拾要穿衣裳和相配的首飾。謝嬤嬤見她這樣，上前阻止，用眼神示意青兒也回去休息，青兒猶豫一下，也實在累得緊，點頭答應。

洛云兮昏昏沉沉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太陽正懸在天空時，就又被謝嬤嬤叫醒。

老夫人那是什么人，對孫子每一句話都往心里記，遣人通知幾個孩子午后都到松壽堂，陪洛寧軒出去逛廟會。

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妝臺前，任謝嬤嬤往自己發髻上插各式各樣的首飾。

“小姐，你看這樣可好？”謝嬤嬤端著她的臉，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點頭。

“可以可以。”洛云兮垂著腦袋，根本沒有去看，只是胡亂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