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戲，祖母我們過去吧。”洛寧軒喜歡熱鬧，一聽可以看戲，當即沖老夫人撒著嬌。

老夫人二話不說，立刻讓人給孫子準備好披風和手爐。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觀戲臺走去。

洛云兮已經有了困意，一直強撐著，不過現下到了門外一吹風，就驟然清醒了不少。

對于侯府的女眷來說，看戲是日常的消遣，翻來覆去不過那幾折，早就有些膩味，可是對于洛云兮而言，這卻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她沒有看過戲。

起碼在印象里是沒有的。

是以頭一次看著臺上水袖翩翩的花旦，威武霸氣的老旦，不禁入了神，心思跟著他們一舉一動，連眼睛都不舍的眨。

臺上的戲子折扇緩緩打開，朱唇輕啟，唱著洛云兮聽不懂的戲文。

她聽不懂，可就覺著這戲子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悲戚哀慟，最后一柄寶劍橫在頸間時，她就下意識捏緊了袖口。

不知不覺間，這一出唱完，竟是將近兩個時辰過去了。

老夫人看得乏累，洛寧軒吃完了糕點也覺著有些無趣，待察覺到老夫人的情緒后，立刻說要回去。

恰好這時候，有下人來傳，說洛懋正到松壽堂了。

走到后院的園子時，天已經蒙蒙黑，不知何時下起小雪來。

“下雪了！”洛寧軒驚嘆著。然后回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老夫人道:“祖母，下雪了，瑞雪兆豐年。”

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開懷地笑道:“說的好啊，瑞雪兆豐年，大家都聽聽，咱們侯府今年肯定有好事呢！”

“哥哥說得好，我看對于咱們侯府的好事無非兩件，一是父親步步高升，二是祖母康健平安，婉纖覺得，今年這兩樣一定都會發生！”洛婉纖由著丫鬟給披上狐裘，嬌俏地笑道。

“咦？就這兩件么，妹妹這么大了是不是該議親了？我看這也算是好事。”洛寧軒放松下來，就沒個遮攔，隨口道。

“寧軒，”老夫人嗔怪道:“渾說什么，婉纖才多大。”

洛婉纖一張白嫩的小臉霎時就紅了，瞪了自己哥哥一眼。

“額......”洛寧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笑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又道:“婉纖的確小了些，那云兮妹妹呢？”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一頓。

洛婉纖才十歲，說到議親的確小了些，可洛云兮過完年就要十四了，離及笄并不遠。

但誰都知道洛云兮這嫡女不過是個擺設，空有頭銜，過段時間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呢，誰會主動提起她。

就連洛云兮自己聞言也愣了半晌，隨即垂下腦袋，故作嬌羞道:“寧軒哥哥胡說什么，我還想在家多陪祖母幾年。”

柳氏母女聽到這話當即起眉頭，什么叫多陪幾年，還不打算走了嗎。

洛婉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情緒，目光中都帶著幾分晦澀的厭惡。

老夫人回過神來，笑道:“就知道云兮丫頭孝順。寧軒，切不可繼續胡說了。”

洛寧軒機靈，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異樣氣息，乖巧地點點頭，三言兩語哄好了老夫人。

柳氏揚起笑容，打著圓場轉移話題:“老夫人，少爺，侯爺在外面一下午，恐怕早就餓了，您知道他的胃向來不好，是最禁不起餓的，咱們不如早些回去吧。”

老夫人一聽這話，立刻點頭稱好。

洛懋正回去時就讓松壽堂擺好了飯侯著，還特意請了幾個舞女在堂中，身上衣裳的金絲在燭光映照下，格外奢靡。

“母親回來了，快坐吧，兒子命人請了舞娘，也多幾分熱鬧。”洛懋正站起來迎老夫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