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吃過午飯，正準備小憩，忽然私人電話響起，拿到手中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誰？”許先生沉聲問道。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我？狗啊。”

許先生：“……”

誰家的小孩，怎么自己罵自己呢？

他轉念一想，不對，或許是指桑罵槐，說自己是條狗。

他不由慍怒，以自己如今的地位，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哪家小孩敢這樣罵我？

活膩了吧！

正當他心里想著，一定要把這家大人吊起來打的時候，對面又問道：

“你是今天被我揍的那個許小子，還是差點被我揍的許老頭？”

許先生這才豁然省悟。

萬幸沒罵回去。

人家真是狗，并且是兇到惹不起的狗。

修為高深的妖獸口吐人言并非不可能。

馬上，許先生換成舒緩語氣回道：“我是許……老頭。”

說自己是老頭，他還是有些不適應的。不過想著對方來頭，也就釋懷了。

黑狗：“啟明機電的事你說了算不？”

“算，當然算。”許先生急忙回答，并補充一句：“我兒子百分百占股。”

“我家鏟屎官下午陪朋友去投個標，好像五十多萬吧，中了呢，我吃的糖豆煉制手法就教給你。”黑狗在電話那頭說道。

許先生啞然。

自己朝思暮想的煉丹手法，就這么簡單拿到手了？

五十萬的標，就算對方沒成本，頂多賺五十萬吧，這價錢，和送有區別？

在他心目中，這煉丹手法一千萬都是千值萬值。特別是在靈氣漸漸復蘇，部分藥材附帶靈力的今天，價值還得翻倍。

“你不說話就是不同意了？我家鏟屎官說了，如果不同意他就親自來和你面談，你自己看著辦。”

見許先生久久不回復，黑狗又按李無憂教的話說道。

這把許先生嚇得一趔趄。

“些許小事，哪用勞煩前輩呢？我馬上去辦。”

……

……

等黑狗回來，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結賬離開。

在路上，莫染愁眉不展，她剛才通過多方打聽，了解到一些對自己不利的內幕。

李無憂厚顏無恥地跟著，說是想去開開眼界。

本來莫染是不同意的，不過魏芳在旁邊煽風，“反正座位有空的，看看沒什么大不了，又不會添亂。”

快到啟明機電門口，他們又碰上蘇媚。

蘇媚在門口站住，撩了撩頭發，顯出一種媚態，目光若有若無地看向李無憂。

莫染恨恨瞪了她一眼，馬上挽起李無憂臂彎。

“幫我一個忙。”

莫染低聲在他耳邊說：“蘇媚如果再和我搶男朋友，你就趁機把她睡了。”

李無憂：“……”

腦回路怎么如此清奇呢？

女人果然是不能理解的動物。

“你是認真的？”他偏過頭問道。

“真，比真金還真。”莫染回答。

“不行，我太吃虧了。”

李無憂搖頭，“我雖然想幫這個忙，可對這些不帶仙氣的凡間女人，的確提不起興趣。”

“呵，裝逼。”

莫染朝他手臂狠狠擰了一把，可不知怎么的，擰不動。

李無憂覺得好委屈。

我說真話你干嘛不信呢？

講道理，裝逼是我最討厭的事呵。

投標是在會議室，已經有好些其它公司的同行先到了，見莫染進來，不少人起身招呼。

雖說是競爭者，可私底下也算熟人，加上莫染顏值在那里擺著，觍著臉套近乎的少不了。

李無憂坐在莫染旁邊，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感覺都好虛偽。

“還是陳總做得好。”

“我們老了，張經理才是年輕有為。”

“要說年輕有為，得數莫經理，我是自愧不如。”

……

妥妥的商業互吹。

蘇媚后一步進來，引起的關注比莫染尤甚。

這也難怪。

莫染不高冷，待人接物也落落大方，可若想和她更進一步，她會干脆利落地和你劃清界線。

而蘇媚更為大方些，只要不是太過份，開一些帶著顏色的玩笑也無所謂，加上性感誘惑的模樣，總能令人想入非非。

當然，也就想想而已，李無憂可以篤定，這些人不可能得手的，因為蘇媚還是……

至于如何分辨的，那是他從修真界帶來的本事。

蘇媚坐下，把話題扯回今天的投標上面。大家都把姿態放得很低，更加謙讓起來。

“我們就湊個熱鬧，還是陳總把握大。”

“哪里哪里，我就來陪個跑，要我說呀，還得看蘇經理。”

“我們公司第一次接觸機電行業，就只是來學習一下。”

蘇媚很謙虛，她把目光轉向莫染，若有所指道：“我覺得……莫經理今天會中標吧。”

莫染剛想按江湖規矩謙讓一句，李無憂卻搶先開口，“是啊，今天我們會中標，所以你們都回去吧。”

他對這些虛偽的人，實在看不下去。

一個個笑里藏刀，忒沒勁。

做人就不能誠實一點？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都愣住了。

“這哥們怎么不按游戲規則出牌呢？”

“商業互吹你還當真了？可笑。”

莫染感覺好尷尬，帶李無憂來投標，是她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她一邊陪著笑臉向大家道歉，一邊偷偷拉了拉李無憂衣袖，暗示他別再說話。

李無憂卻故作不知，大聲道：“怎么，我說錯了嗎？不是你們一個個都說中不了標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漲紅了臉。

大家都在互相虛偽，你非得把這遮羞布掀開，你是傻呢？還是傻呢？

“年輕人，還得多練練，社會閱歷不足啊。”張經理的話有敲打的意思。

接著，那位陳總也開口說：“莫經理，我和你們魏總比較熟。”

他這話威脅之意十足，應該是要給莫染老總打小報告了。

莫染心中哀怨。

這次完了，得罪了行業內幾個大佬，只怕未來日子難過。

先不說中標幾率本就十分小，即便能中標，公司都很可能把自己開除。

她幽怨地看著李無憂，真想把他捏死。

這時，蘇媚朝莫染不無諷刺道：“呵呵，你男朋友真有趣。”

“要你管。”

莫染小聲嘀咕，她怎么聽不出來，這是諷刺自己沒眼光，找的男朋友太差勁。

又一次在蘇媚面前灰頭土臉，好氣！

她正想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趕出去，恰好，啟明機電的代表走進會議室，她只好再次叮囑李無憂別說話，旋即進入工作狀態。

負責招標的人姓鄭，他剛落座就說：

“抱歉，零時出了點狀況，這次招標取消，給大家造成的損失深表歉意。”

招標取消不是沒有，可人都來了才取消的情況，他們都沒碰到過。

但既然甲方都放話了，他們只能作罷。

這時有幾家公司代表先后問道：“鄭經理，這項目什么時候再招標，通知一聲。”

“不招標了。”鄭經理站了起來，對莫染說：“莫經理，你來簽合同。”

張經理：“……”

陳總：“……”

一眾投標者：“……”

這特么什么騷操作！

老子這輩子什么標沒投過，就沒見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