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丹心中瞬間掀起了萬丈波濤,震驚之下差點真氣外泄,平靜的臉龐下,正竭力地控制著丹田中的內力。
“哼。”
被稱作毒王的老者一聲冷笑,淡淡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要和這位醫圣單獨談談。”
眾人魚貫而出,石門關閉,密室內只剩下三人。
蒙丹察覺到,這位毒王身上沒有半點內力波動,不會絲毫武功,在自己面前猶如俎上魚肉。
思忖再三,蒙丹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先探明情況再說。
“你真的以為,我沒有要挾你的籌碼了嗎?”毒王陰惻惻道。
凌春怒道:“你害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老夫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如今老夫孑然一身,還懼怕你的威脅不成?”
毒王一陣陰笑,緩緩道:“那老夫要是說,你的孩子其實并沒有死,你相信嗎?”
凌春微微一怔,堅決道:“不可能,我的孩子在出生那日同她母親一齊遭了你們毒手,休要拿這等謊言誆我!”
“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孩子被影樓所害,那是你親眼所見?”
凌春有些恍惚,竟一時答不上話來。
毒王看著凌春的反應,似覺有些好笑,又緩緩道:“你的孩子右臂小肘處有一塊胎記,對吧?”
凌春臉色劇變,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在腦中炸響,雙手忍不住開始顫抖。
“你說,什么?”凌春聲音有些發顫。
毒王看著凌春這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內心極為享受。
“老夫可以告訴你兩件事,第一,當年你的孩子只是被影樓擄了去,他并沒有死;第二,如果你再拒不配合我研制出那經中所載的化龍神丹,老夫保證,他馬上就會死。”
“你這個畜牲!”
凌春怒火中燒,猛地一拳砸向了毒王臉部。
毒王半生專注于毒藥的研究,手無縛雞之力,哪里懂得什么武功,一時竟躲閃不及,鼻梁處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頓時雙手掩面,痛得齜牙咧嘴,過了半晌后,痛感才有所減輕。
只見毒王右手輕輕揉捏著鼻梁,臉上反倒沒有怒色,淡淡道:“看在和你學醫多年的份上,這一拳我便受下了。影樓的勢力遠超你的想象,要不要配合我,你可想清楚了。”
凌春臉色蒼白,仿佛剛才一拳已抽干他全部的力氣,此刻神魂恍惚,踉踉蹌蹌地癱倒在了鐵桌旁。
毒王看在眼里,心頭有著說不出的痛快,繼續道:“鬼谷醫圣重情重義,江湖上人盡皆知。快點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凌春心中天人交戰,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大仇人就在面前,可卻被仇人生生抓住了軟肋,正所謂忍字頭上一把刀,這種無可奈何的苦楚,還從來沒有經歷過。
只見他靠著鐵桌一角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只手搭在了蒙丹右手脈搏,輕閉雙眼,平靜道:“老夫半生救人無數,可還沒有害過人。”
不卑不亢的語氣竟讓毒王老者覺得不寒而栗,當下沒有答話。
切脈片刻,凌春臉色一變,猛地睜開了雙眼,一下子渾身精神抖擻,緊緊盯著桌上人的面部仔細打量。
身后的毒王并沒有發現凌春的變化,轉身向石室門口大搖大擺走去,叫回了石室外等候的其他人。
凌春單手搭脈,看似古井無波的面龐下,卻隱藏了萬分疑惑,心中暗道:“確不與此人相識,可他怎么會服用碧心丹?而且,這丹藥似乎只有六七分藥力。”
凌春向石室門口掃了一眼,發現室外眾人還未進入石室,趕忙向前挪了半步。
只見他抬起搭脈的手,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住蒙丹的下頜,微微用力將桌上人的頭擺向了一側,細看其耳根處,竟發現了一絲極其隱秘的粘合痕跡!
凌春臉色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雙指用力,將桌上人的頭顱擺正。
六七分功效的碧心丹,自己獨創的易容術,兩者結合在一起已經讓凌春恍然大悟。
除了自己親手帶大的小徒弟,還有誰會施展這樣熟悉的制丹和易容手法呢?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凌春心中如釋重負,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和感動。沒想到自己的小徒弟果真來救自己了!
“怎么樣了,醫圣有何高見?”毒王帶著眾人進入了石室。
凌春平復了下心中的激動和欣喜,轉身陰沉著臉對眾人說道:“哼,那毒經中所載的化龍神丹以至毒之物激發人體潛能,使人體內的精華曇花一現,雖使食丹者的內力一日千里,但過不了幾年,人體內潛能便會被消耗殆盡,屆時回天乏術,神仙難救!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的致命毒藥!悔不該當初老夫便該燒掉那經書,不讓你們這些狼子野心之輩有可乘之機!”
毒王目光一亮,對凌春的長篇大論略感到一絲訝異,但也并未深究,只聽得他不耐煩道:“老東西,你的話怎么突然多了起來?廢話少說,如果你還記得剛才我說的話,那便說說你診脈的結果!”
“老東西!再敢多嘴,便讓我家毒王大人給你下幾種毒藥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凌春一副怒色之下,心中卻是無比平靜。
剛才這番話,本便不是說給毒王眾人聽,而是躺在桌上的人。
在凌春剛剛搭脈的一瞬間,他便知道,躺著的此人內力極其渾厚,再加上化龍丹的作用,此刻體內已經匯聚了無比恐怖的力量,即將到了爆發的邊緣,但好在有碧心丹守護著他的心脈,保他神志清醒。
凌春心道:“雖不知此人身份,但眼下唯有里應外合,方可爭出一線生機。”
“哼,此人乃是少有的塞脈之人,就算吃下再多的毒丹,丹田也不會滋生出半點內力!”
“塞脈?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