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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王

  • 嬴下亂世
  • 老劉忙忙
  • 5637字
  • 2018-12-05 11:36:51

咸陽城的正中心,坐落著大秦帝國的皇宮,在陽光的沐浴下,顯得格外璀璨奪目。

周圍的建筑一律正門面對皇宮的方向,呈發(fā)散狀向外擴(kuò)展,一層又一層,這是非天然的壁壘,保衛(wèi)著此時整個華夏唯一的帝王。

在整個皇宮的中央,建造著一座格外挺拔的宮殿,那是常人不可妄想接近的領(lǐng)地,是百官不敢隨意踏足的圣域,它有著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名字——秦王大殿。

……

宦官趙高,低頭曲背,邁著碎步來到殿內(nèi)。

“陛下,大將軍蒙恬求見。”趙高語氣謙卑,卻也保持著音量。

嬴政揮舞著手中的利劍,一個側(cè)身直刺,牢牢地插進(jìn)了面前一口滿是傷痕的銅鼎,在空曠的大殿里響起了通透的回音。

嬴政單手握緊劍柄,背身一抽,輕巧地將利劍拔出,又是一陣回音,隨后緩緩放下,將劍蕩在身體的右側(cè)。

“宣。”嬴政背對著趙高,冷冷的說道。

“遵旨。”趙高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正對著秦王后退,直到退出大殿才敢直起身子,面向別處。

大將軍蒙恬全身鎧甲,走在大殿中發(fā)出清脆的腳步聲,他筆直著身體行走,平視前方,來到了嬴政身后才低頭作揖。

“陛下,經(jīng)檢舉和盤查,悖逆的儒者已抓獲二百七十人,現(xiàn)都扣于地牢。”蒙恬說話字字鏗鏘有力。

“二百七十人……”嬴政輕描淡寫,“如今,天下早已統(tǒng)一,輪到這幫讀書人耐不住寂寞了。”轉(zhuǎn)過身,正面對著蒙恬。

“當(dāng)時,朕統(tǒng)一文字、貨幣、度量衡,這幫家伙就整日叫囂,連修補(bǔ)長城都要上書反對,現(xiàn)在竟敢公然在民間詆毀朕。哈哈哈哈,勇氣可嘉。”說完,嬴政從大笑轉(zhuǎn)變成了不屑,“全體,活埋。”

“陛下!請三思啊!”蒙恬弓下了背,急切的說,“雖說是抓獲二百七十人,但臣覺得其中一定有相當(dāng)數(shù)量的含冤者,懇請陛下明察。”

嬴政看著蒙恬,將手里的利劍繞圈甩了一下。

“大將軍,當(dāng)年你我在屠滅楚國的時候,殺了近十萬人,其中還不乏許多孩童,如今才區(qū)區(qū)二百余,你又何必在意?”嬴政歪斜著腦袋,微笑著說。

“陛下!含冤者并無過錯!”蒙恬跪了下來,聲音開始沉重。

“蒙恬吶……”嬴政蹲下身,抬起一只手搭在了蒙恬的肩膀,“朕,當(dāng)年殺了功勛卓著的呂不韋,殺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也無過錯,但朕不愿赦免,寧可錯殺,也決不放過。”嬴政的手在蒙恬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埋了。”站起身來,嬴政將后背轉(zhuǎn)向蒙恬,平靜地說。

“臣……遵旨。”蒙恬的聲音變得很低,他站起身,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離開。

嬴政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單聳起眉毛,歪斜著腦袋從劍柄打量到劍梢,重復(fù)著同樣的動作,在原地待了很久。

御醫(yī)夏無且來到大殿,走到嬴政身邊,雙手托著一個盤子,里面盛著一顆黑色的丹藥和一根銀針,“陛下,術(shù)士已將長生不老藥研制完成。”

“試藥者現(xiàn)在情況如何?”

“那老者本患重疾,應(yīng)該活不過七日,無可醫(yī)治。但在服藥后,一月內(nèi)竟迅速痊愈,現(xiàn)已容光煥發(fā),強(qiáng)壯無比。術(shù)士們斷言,只要不是人頭落地,相信可以永生不死。”

嬴政拿起銀針插進(jìn)丹藥,片刻后拔出,沒有絲毫黑化,隨后用拇指和食指夾起丹藥,在眼前旋轉(zhuǎn)著打量了一會后,放進(jìn)了口中。

“去,讓老者和術(shù)士都人頭落地。”說罷,嬴政又開始揮舞利劍。

……

“第二百零一人!推!”

“陛下!冤枉!冤枉啊!”

“第二百零二人!推!”

“嬴政小兒!你定不得好死!”

咸陽城外,碩大的地坑中,不斷的有渾身是傷、手腳被綁的儒者被推下,哭喊震天、哀嚎遍野,凡有企圖逃跑者,當(dāng)即砍斷雙腳,立刻推入坑中。

“第二百七十人!推!”

……

嬴政又一個側(cè)身直刺,竟直接將厚重的銅鼎刺穿,他沒有將利劍拔出,靜靜地看了一會,回想起御醫(yī)說的話,仰天大笑起來。

“陛下,又陸續(xù)查出悖逆儒者一百五十人,加上之前,總計已四百二十人。”

“埋了。”

“遵旨。”

……

“第四百二十人!推!”

……

嬴政走到秦王大殿的中央,那是一根直通頂梁的龍柱,在離地將近六尺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插痕。

遙想當(dāng)年,荊軻行刺,手持匕首,大鬧秦王殿。

由于大秦朝會的規(guī)定,百官不得攜武器入殿,幾大武將且均在外征戰(zhàn),荊軻武藝超群,無人可擋。

嬴政的利劍當(dāng)時背在身后,一邊逃竄一邊抬手要抽,卻因此降低了速度,差點(diǎn)被抓住衣領(lǐng),只得暫時放棄拔劍。

隨后繞柱而逃,左右挪轉(zhuǎn),想借機(jī)減緩荊軻,自己好有機(jī)會反擊。

繞到了中間的那根龍柱,沒想到荊軻雙手勾住龍體上的雕刻凹槽,借力而起,一下轉(zhuǎn)到了嬴政的身前,還沒落地時便抬起匕首直往胸口刺去。

嬴政順勢滑到,躲過一劫,匕首則深深地插進(jìn)了龍柱,連荊軻自己都拔不出來。

沒有了武器,荊軻奮力一躍撲倒了還在匍匐的嬴政,雙手死死地勒住了他咽喉,嬴政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拼命掙扎企圖脫身。

百官紛紛沖上前,有的拉住荊軻手臂,有的拳打腳踢,荊軻卻像在地里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有的官員跑去拔那根龍柱上的匕首,如何都取不出來。

眼看嬴政即將氣絕,御醫(yī)夏無且急中生智,掄起隨身攜帶的木質(zhì)藥箱,朝荊軻的頭部大力砸去,頓時鮮血如注,正中了太陽穴。

眾人這才將二人分開。

……

嬴政單手扶著龍柱,回憶著當(dāng)日的情景和荊軻臨死前的微笑,長嘆了一口氣。

忽然,一陣眩暈,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雙腳依靠不停地蹣跚來強(qiáng)行支撐著軀體,當(dāng)扶著龍柱的那只手已完全使不上力,終于無法再堅持,嬴政倒在了地上。

虛汗和冷汗交雜著,像是要將身體的水份抽干一樣,止不住地往外冒。

嬴政瞪大了眼睛,卻沒有聚焦到任何一點(diǎn),整個大殿在他眼里不停地?fù)u晃,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怎么努力也吸不夠周圍的空氣。

“無且……無且……”嬴政的聲音微弱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

他又拼命地深呼吸了幾口。

“夏無且!!”用盡了最后一點(diǎn)力氣,嬴政喊了出來,但隨之而來的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刑場的高臺上,趙高翹著腿,斜坐在榻具上,咧嘴笑著,右手搭著扶把,手指依次有序地起落,發(fā)出密集的敲擊聲。

在他身前有二十個死囚跪在高臺的邊緣,下方擠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表情各異,有悲有喜,朝著這些即將被砍頭的犯人議論紛紛。

趙高抬頭看看天空,覺得時辰差不多了。

“劊子手上前,殺吧。”趙高抖起了腿,輕描淡寫地說道。

瞬間,頭身分離,鮮血四濺,有的人頭直直地掉下,有的卻像被彈射一樣,落到了圍觀的人群中。

唯獨(dú)一顆竟然張著大口反向朝趙高直飛而去,躲避不及,人頭的嘴一口咬住了趙高的鼻子,頓時鮮血直流。

趙高驚慌失措,手舞足蹈的大叫,隨從們紛紛上前,奮力撬開了人頭的嘴救下他,定睛一看,正是左大臣馮去疾的腦袋,依然瞪著雙眼怒視著趙高。

……

嬴政緩緩地睜開眼,正躺在床上;大兒子扶蘇坐在一旁,腦袋斜靠在嬴政的床沿睡著了;不遠(yuǎn)處,蒙恬立于門口,抬頭挺胸,注視前方。

嬴政抬手摸了摸扶蘇的頭,扶蘇立刻睜開了眼睛。

“父皇!你醒了?”扶蘇迅速將靠姿換成了跪姿,握住了父親的手。

蒙恬也迅速走到室內(nèi),低頭作揖。

“朕睡了多久?”嬴政有氣無力地問。

扶蘇剛要回答,門外突然沖進(jìn)來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一下?lián)涞搅速膽牙铩?

“大父!大父!你怎么才醒!你都睡了三天啦!我都擔(dān)心你是不是不會醒了呢!”孩子搖頭晃腦的說。

“子嬰,別胡說!大父還沒恢復(fù),別壓在他身上。”扶蘇將兒子抱下。

“哈哈哈哈,大父會醒,還會一直醒著,你會嫌棄嗎?”見到可愛的孫子,嬴政的精神一下好了許多。

“不嫌棄,這樣大父就能一直教我使劍啦。”子嬰說著,又爬到了大父的懷里。

爺孫嬉鬧了一會后,宮女便將子嬰帶了出去。

“馮去疾現(xiàn)在如何?”嬴政恢復(fù)了正經(jīng)的語氣,詢問蒙恬。

“按律已斬。”蒙恬回答,帶著強(qiáng)烈的惋惜,“陛下,臣以為定是趙高蓄意謀害,馮丞相對大秦一直都忠心耿耿。”

嬴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知道了,你下去吧。”隨后面向扶蘇,“扶朕起來,朕想去大殿。”

“父皇,御醫(yī)說你可能是過度勞累,靜養(yǎng)靜養(yǎng)再下床吧。”

“既然是勞累,那便大可不必?fù)?dān)心,過來扶朕。”嬴政已經(jīng)將身子坐起。

送至門口,嬴政便讓扶蘇退下了,獨(dú)自一人在空曠的大殿里走著。

那口滿是傷痕的銅鼎上還插著那把利劍,嬴政單手握緊劍柄,背身要抽,卻怎么都抽不出來,改換成正面直抽,依然不行。

之后他用左腳踩上銅鼎,雙手緊緊攥住利劍,整個身體往后傾倒,牙齒咬得直響,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一下清脆的摩擦聲,利劍終于被拔出,但嬴政卻大步地后退了數(shù)米,重重地撞在了龍柱上。

隨著急促地喘息慢慢緩和,嬴政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龍柱與地面的連接處安裝著一個雙層的圓盤,上面標(biāo)注著刻度。

嬴政趴在地上,吃力地轉(zhuǎn)動圓盤,將刻度移到了特定的位置,突然,地下發(fā)出了石塊間相互摩擦的聲響,聽起來十分厚重。

不一會兒,龍柱正東方向的地面下沉了好一大塊,露出了階梯,可通行至地下。

嬴政搖晃著站起身,拍了拍衣褲,即使并沒有什么灰塵,隨后順著階梯,往地下走去了。

……

子嬰手持一把木劍,在嬴政身邊,有模有樣地跟著他揮舞。

一個側(cè)身直刺,嬴政又持利劍朝銅鼎插去。

一聲尖銳的碰擦,利劍順著銅鼎的弧度,只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嬴政卻因為反彈出的振動,差點(diǎn)連劍都沒握住。

他看著銅鼎,發(fā)現(xiàn)任何一處都比這道劃痕要深得多。

“大父!別總是打鼎啦,和我對戰(zhàn)吧!”子嬰說道,同時搖晃著嬴政的衣袖。

嬴政將視線轉(zhuǎn)向?qū)O子,正朝自己露著天真的笑容。

“好!來吧。”嬴政挺起肚子,雙手插腰,也像個孩子一樣。

假模假樣地打鬧了一會,嬴政突然倒地,把孫子嚇了一大跳。

子嬰丟掉木劍,跪在爺爺身邊,雙手使勁地推著。

“大父!大父!你別死!別死!我不是故意的。”子嬰以為自己不小心刺殺了嬴政,大聲地哭了起來。

突然,嬴政抬手一把抱住了子嬰:“哈哈哈哈,乖孫,大父不會死的,大父會看著你的父親當(dāng)皇帝,再看著你當(dāng)皇帝,之后還有你的子孫。”

“大父你裝死!你騙我!哼!”

見嬴政不停地在笑,子嬰也不再扮生氣,跟著笑了起來。

“大父!如果你不會死,那就一直當(dāng)皇帝呀,為什么要給父親和我呢?”

嬴政略微思考了一下,剛要說話,身后傳來了趙高的聲音。

“陛下,出城祭拜的時辰到了。”

嬴政收起笑容站起,沒有回頭,背對著趙高。

“知道了。”

說完便迅速轉(zhuǎn)過身,一把抓住了趙高的衣領(lǐng),將他從彎腰的姿勢拽成了直立,趙高驚慌失措,卻又不敢抵抗,看著嬴政歪斜著腦袋將臉湊近。

“朕聽說馮去疾把你給咬了?”

“是、是的,陛下。”

“朕知曉你精通律法,也知曉你為人奸險。若不是先王愧對你宗家,把你這閹人托付于我,你絕無可能活到今天。”

“陛下!千、千萬別聽信他人的謠言。臣可是一片忠心啊!”

見趙高已雙腿顫抖,嬴政便緩緩放開了他的衣領(lǐng)。

“出發(fā)。”

……

在咸陽城以東約二十里,是大秦皇族祭拜先人的地方。

那些墓碑的主人是從戰(zhàn)國時期建國以來,大秦的諸位帝王、皇室宗親,以及有著不朽功勛的文臣武將。

在儀式化的吹奏、祭舞和集體叩拜之后,嬴政獨(dú)自來到了墓群深處,有一片單獨(dú)劃分出來的區(qū)域,那里只屹立著三座墓碑,除了嬴政,其他人均不得擅自走到這里。

這三座墓碑分別屬于先王嬴異人、前相國呂不韋,以及嬴政唯一深愛過的女人夏玉房,她的墓前總是撒滿了桃花。

每次出城祭祀,跟隨的族人和文武百官全體俯身下跪,只有嬴政一人始終只是低頭站立,從不跪拜,而且未流過一滴眼淚。

在低頭祭拜了先帝和夏玉房之后,嬴政緩步走到了呂不韋的墓前。

漸漸地,他渾身開始顫抖,眼眶中感到一股熱流將要涌出,雙膝慢慢地地跪到了地上。

嬴政俯下了高傲的身軀,額頭緊緊地貼在了地面,忍著沒有落淚,只是默默地閉著眼睛,默默地跪了很久很久。

一縷陽光灑在了嬴政背上,他覺得很暖很舒服,金色的冠冕被照得閃閃發(fā)亮。

……

回城路上,嬴政坐在轎攆里,轎夫抬得左右搖晃,令他有些頭暈。

“停轎!”嬴政對外喊。

轎夫沒有停下,而且外面無人應(yīng)答。

“朕說停轎!”嬴政又喊了一遍,把聲音放得更大了,結(jié)果依然無人應(yīng)答。

嬴政既憤怒又疑惑,伸手向一側(cè)的簾布撩去,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手竟然穿過了簾布,而簾布只是隨著晃動輕擺,沒有絲毫額外的動態(tài)。

仔細(xì)一看,自己的胳膊穿透了衣服,呈半透明狀。

嬴政嚇得從榻具上彈起,更令他驚訝的是,不僅手臂,整個身軀赤身裸體,都已呈半透明狀,而且竟然穿過了轎攆的頂蓋,漂浮在半空,他看到周圍的隨從都依次向前走著,完全無人知曉自己出現(xiàn)了如此巨變。

又高聲呼喊了幾下,依舊無人聽到,嬴政不知所措,瞪大了雙眼四面環(huán)視。

他在騎行的人群中找到了扶蘇,本想下地奔跑,沒想到意識帶動身體,竟迅速地飛了過去。

嬴政無法觸碰到兒子的身體,也無論自己怎么高聲呼喊,他都是無動于衷。

看著坐在扶蘇身前心愛的子嬰,嬴政感到無比絕望,不禁滲出了的眼淚,眼淚卻在瞬間化成了一粒粒光點(diǎn),直向天空飄去。

隨后他又飛回轎攆,看到自己的肉身正坐在轎攆的榻具上,雙目緊閉,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嬴政企圖將靈魂再放回到身體,可嘗試了許多次,均告失敗。

他終于明白,肉身已死,靈魂出竅了。

……

趙高走到轎攆旁,示意停轎,“陛下,該吃果品了。”

轎攆內(nèi)半天沒有動靜。

“陛下?”

趙高抬頭看了看轎攆,走近了些,又大聲了些。

“陛下?”

依然沒有動靜,周圍的人都互相看來看去,臉上寫滿了疑問。

蒙恬見情況有異,下馬跑來,直接掀起正面的簾布,驚訝地看到嬴政癱坐在榻具上,腦袋歪在一邊,面如黃土,毫無生氣。

“御醫(yī)!御醫(yī)!”蒙恬一邊高喊,一邊將嬴政抱出轎攆。

扶蘇帶著子嬰聞聲趕來,緊跟其后的還有二皇子胡亥。

蒙恬跪坐著,單手托住嬴政的后腦,身體平放在地上。

一個年輕的御醫(yī)匆忙趕來,用手指在嬴政的鼻下探了探,突然緊張地往后一縮,隨后又把住了嬴政的脈門,不一會便像觸電了一樣驚慌地將手抬起。

“陛下已無氣息,也無脈搏,小人以為……”

“陛下歸天啦!”一旁的趙高突然下跪高喊起來。

子嬰聽到后當(dāng)即大哭,眾人則紛紛開始跟著下跪。

蒙恬瞪大了眼睛,怒喊:“大膽閹人!休得在此胡言亂語!”隨后抬起一腳將趙高踹出了老遠(yuǎn)。接著用腰帶將嬴政的身體和頭部穩(wěn)穩(wěn)地固定在自己后背,騎上馬便朝皇宮飛奔而去,扶蘇帶著子嬰緊隨其后。

趙高吃力地坐起身,表情扭曲,低頭捂著左胸,正是剛才蒙恬踹中的位置,看來不是一般的疼。

胡亥跑來將他扶起,他不由得咳嗽了兩聲,在迅速調(diào)整了呼吸后,趙高顧不得拍去身上的塵土,便推著胡亥上馬。

“二皇子,事關(guān)重大!趕緊去皇宮,追上他們。”趙高慌張地說。

“好,好。那你呢?”胡亥眼睛紅紅地問道。

“我隨后就到。”

“父皇不會真的歸天了吧?嗚……”

“先不著急哭,二皇子。趕緊先去,快呀!”

趙高和胡亥都依次騎上了馬,朝皇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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