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的母親是否愛慕靳安？”

屏風后久久沒有傳來回應，姜月正要開口之際，冥帝嘆了口氣，道：“是。”

“月離對靳安的愛，即使到了人界，即使她失去了所有記憶化為凡人，也沒能讓她再愛上其他人。”

“那你？”姜月遲疑道。

月離對冥帝的感情或許只是青梅竹馬的親情、友情，但絕不是愛情，姜月認為在這一段往事中，最不幸的人不是失去了父親、母親、愛人的水伊，而是冥帝。那時身為凡人的他對靈界一無所知，從小便愛著月離，一心想著高中之后便可與月離永結連理，但卻沒想到，等他高中回鄉，月離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靈界戰亂結束，紙桉成為了新的靈君，將靈界整頓好后，他便來人界接回了水伊，說來此時確實是紙桉做得不妥，他沒有告訴在人界的月離的親人真相，以至于他們都以為月離是平白無故消失不見了。

“靈界的人找到了她，她結束了輪回，回到靈界，自然便記不得你了。”姜月說道。

“不錯，但那時只是凡人的我自然不知道這些，我開始四處尋找月離，整整十年，我幾乎找遍了整個凡間，卻始終沒有消息。后來有人勸我，她或許已經死了，我不相信，他們便讓我到不周山的往生樹上，去查一查。”

姜月驚訝道：“于是你就真的來了不周山？”

“是。”

“可是那時的不周山比如今更為高聳，雖說當年因著神界的威懾，妖魔不敢猖狂肆虐，不周山上沒有那么多猛獸，但要到不周山巔，也是堪比登天的難度。”

“我登上不周山巔，一共走了兩年零九個月，路上干糧吃完了，我便挖樹根、剝樹皮、射殺烏鴉為食，總算是走到了山巔。”

姜月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那道屏風，冥帝說這一段的語氣是那么輕松，但姜月心中卻涌起深深的敬佩之感，姜月能想象到一個凡人，堅持不懈地攀登不周山，所要經歷的困難與危險。

“后來呢？”

“我終于來到了往生樹下，將寫有月離名字的木牌掛了上去，我親眼看著冥兵取走了木牌。可是第二日，冥兵卻告訴我，沒有月離此人。當時的我發了瘋似的想要抓住那個冥兵，說他看錯了，一定有的，他卻不理我，徑直往山門處走去，我一路追著他，那時的不周山門還沒有神荼和郁壘，只是兩名冥界的武士把守，我被他們攔在門外。”

“我自刎于不周山門前。”冥帝說。

姜月震撼道說不出話來。

冥帝的魂魄入了冥界，因著在人界他是狀元的緣故，被選去生死殿做了筆墨，

“我自己親自查閱了生死簿，確實沒有找到月離。”

“唉。”我嘆了口氣，“一千多年前的凡人，確實太弱小了。”

“這大概就是天命吧。直到我成為了生死殿的掌殿使，我才知道，月離她應該并非人界之人，但我無權查看除人界外的其他生死簿，那時的我已經決定要放下了，畢竟陰陽相隔，就算知道月離是誰，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