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笑山日夜兼程地趕回澗徒山,直接縱馬去了烏桕寨,看到與往日大不相同的山寨,心里的思念都快要跳出了胸膛。
到了門口被守寨門的人攔住,游笑山也不敢太放肆,連忙翻身下馬,便要往里面沖,澗徒山的土匪們幾乎都認識洪義寨的少當家,便也沒有細問便放了他進去。
游笑山沖進去以后,被眼前一模一樣的小別墅群弄得暈頭轉向,連忙抓住一個做工的幫眾,急切地問道:
“你們大當家呢?”
那人扛著幾片烏桕木板,困難地轉過身看向他,見是曾經的少當家,連忙恭敬道:“少當家,我們的大當家有事出遠門去了,具體去哪我們不太清楚,現(xiàn)在山莊里的事都是二當家在拿主意。”
“那他人在哪?”游笑山皺了皺眉,這么不巧的嗎?他剛回來,她就走……他心里還有好多話沒和她說呢!
“現(xiàn)如今應該在麒麟堂吧?”
游笑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依著記憶找到了曾經的麒麟堂,看到里面正在算賬的何鴻志,便用力地咳了一聲。
“呦!稀客啊!”何鴻志放下算盤,待看清楚逆著光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連忙迎了出來,“游少當家的何時回來的?一路可還安生?今晚上別走了,在這用餐,我們給你接風洗塵。”
“咳咳,我想問問,龍夜谷她去哪了?走了有幾日了?”游笑山看著龍夜谷從東澤島帶來的這個屬下,神情里有掩飾不住的焦灼。
“她……大小姐收到線報,說發(fā)現(xiàn)了咱們老當家的消息,所以……回東澤島去打探消息了。走了、走了有兩日了……”
何鴻志看著那個對面的青年,那個臉色慢慢黯淡了下來,自己說話的聲音也慢慢小了下來,心里忍不住有些苦澀,這趟計劃有變,大小姐只帶著龍鯨、石大鵬去了吳越皇城,即使他派了大毛帶領的一百人前去接應,可是前路未卜,生死不知……也不知道這兩個小情侶,今生是否還有再相見的機會嗎?
“東澤島……”游笑山喃喃自語道,隨后拱拳道別,失魂落魄地回到寨門口,牽回自己的馬,慢慢向洪義寨走去。
而龍夜谷這邊,日子也不輕松。
游俠兒在世人眼中,都是不受世俗規(guī)矩束縛的俠義存在。
本來他們就是打算搭個順風車,一路坐到吳越皇城,可是彼此互相都有把柄在手里,但是現(xiàn)在終歸是有求于蕭憶白,所以龍夜谷對蕭憶白還是多番忍讓的。
誰知不知怎么被蕭憶白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竟然開始有恃無恐起來!
“龍姑娘,在下驚憂過度,惶惶不可終日。每每想到被你們拯救之時,我那狼狽至極的模樣,這心中就難以紓解,堵得我心頭發(fā)悶……”
騎馬走在馬車邊的龍夜谷翻了個白眼,策馬靠近馬車,無視對著她射來刀子一般眼神的侍女,不耐煩道:“心口堵想怎樣?”
“需要少俠精湛的武藝幫我疏通一下瘀滯的血脈!”蕭憶白一口氣說完,眼睛亮亮地看著龍夜谷。
“行!我知道了。”龍夜谷點點頭,驅馬走開到一邊,喊道,“大鵬,蕭皇子嫌胸口不舒服,你去給他推拿、揉捏一下!”
“……好嘞!”石大鵬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捏了捏指關節(jié),借力一拍,便飛躍進馬車里,在貼身侍女香玉的驚恐目光中,一下子躥進了馬車里。
隨后香玉被點了穴,眼睜睜地看著石大鵬對自家殿下伸出魔爪。
“哎呀!我好了,我好了!石大俠請手下留情啊!”
“胸口瘀堵可不是小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四肢都通暢的!”
“啊!”
“嗚--”
“救我--”
龍夜谷淡定地騎馬走在馬車邊,看到蕭全珂策馬奔過來,還能拱拱手淡定地讓開馬身,待蕭全珂掀開馬車的車簾往里面看去,這臉也是忽青忽白,一臉地便秘色。
“真是麻煩三位大俠了,蕭某有事先行一步!”
龍夜谷隨意地拱了拱手,看著那個大敵當前都能穩(wěn)如泰山的人,此刻倉惶離開的背影,也是不勝唏噓。
老實不到三天,蕭憶白又舊病故發(fā),隔著窗簾說想吃他們食堂的美食……
雖然知道他不會泄露他們的身份,但是龍夜谷還是被他脅迫到了,帶著龍鯨去打了幾只山雞,仿著叫花雞的做法,燜出了鮮嫩味美的叫花山雞,吃得蕭憶白滿嘴流油,直嚷嚷每天都來一只才好。
當天晚上,赤裸著上半身的蕭憶白,被倒掉在安營寨扎附近的大樹下,醒來后被上下顛倒的世界驚了一瞬,雖然覺得丟臉,還是抹開了面子放聲大叫。
蕭全珂帶人將他救了回來,對于自己的防衛(wèi)措施只能再次加大力度,只覺得這一路走得心酸異常。
蕭憶白只好再老實個三天。
三天后,進入了吳越邊境。
蕭憶白也不胡攪蠻纏了,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看著策馬在馬車邊行走的少女的側臉,有什么情緒翻絞著逐漸焦灼的內心。
龍夜谷看著近在眼前的吳越國都,心里同樣翻滾著各種各樣復雜的情緒。
大哥還沒有找到,自己便要飛蛾撲火般,去祭奠那些東澤島的亡靈了嗎?
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異世呢?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再次迷惘了起來。
前天晚上,她已與大毛帶領的隊伍聯(lián)絡上了,只等他們在皇城內殺個痛快,他們在外城也制造混亂,到時候來借機里應外合帶走他們。
終于在迎接使迎出城外的那一晚,蕭全珂下令全員整頓,就地取水洗漱,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洗刷去奔波一路的風塵,連套馬的車轅都沖刷得干干凈凈。
在侍女的服侍下,蕭憶白也全身梳洗干凈,束發(fā)帶冠,修臉去須,待他收拾一新從搭的帳篷里走出來的時候,連龍夜谷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好一個瀲滟傾城的美男子!
哪還有前幾天胡攪蠻纏的那無賴模樣?
真真是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似的。
哎!可惜啊,名草有主了,不然打劫回去做壓寨相公,倒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