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親戚很多,各種聚會當然也很多,因為年齡差,又總是組吃飯的局,很是無聊,所以我總是盡可能找借口推脫。
如果面對他們“栗栗怎么又沒來啊”這種疑問的時候,老爸老媽都很和諧地對外統一口徑,“栗栗在家學習呢!高中課業太緊張了。”
而我偶爾赴約,遇到有人會問,“老呆在家有意思嗎”的時候,都會乖巧地笑答,“學習太忙了”,不過我最想告訴他們的是,當然有意思啦!我們這種咸魚的快樂你們怎么會懂?
飯局一般最后的收尾都是大家夸獎“栗栗學習認真,成績也好是有道理的啊”。然后七大姑八大姨還會拉著自己的孩子說“快學學姐姐”。
在一眾小蘿卜丁咬著筷子哀怨的眼神下,我只能謙虛地擺手。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我有一天居然會成為別人家的孩子。
總之在假笑、游戲、動漫和美食的陪伴下,我終于走到了寒假的盡頭,當我依依不舍地收拾書包時,兩位家長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起勁。
我坐在電腦前,享受假期的最后一天,卻像得了疑心病一般,總是不停的翻看日歷,覺得自己是記錯了日子,開學可能還遠著。連續問了身邊的幾位好友,得到了都是相同的答案,終于被迫關掉電腦,用最后的時間完成“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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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雖然只有一個多月,但有過年這種大事件加持,我再次見到同學們,還是眼前一亮的。
比如我們的大美女藍羽就是人群中最閃耀的那位,雖然染了個低調的顏色,但頭發還是泛著黃;雖然用夾板拉直了頭發,但還是有著波浪的曲線。
“你頭發怎么回事。”猩姨一眼就看見了與眾不同的藍羽,微微皺了下眉,又不好發作。
“我....”藍羽捂著頭發,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生編出個理由,“我營養不良。”
猩姨從鼻腔發出一陣嘲弄,“平常也就算了,剛過完年你還營養不良呢?”
“我以前一直都這樣,補充營養是個漫長的過程。”藍羽雖然心里發怵,但令我佩服的是,她居然還能梗著脖子,大言不慚地回復。
真skr是個狠人,絕對不能惹。我暗暗在小本本上記下。
猩姨倒也不氣,依然保持著和顏悅色的模樣,語氣卻充滿警告以為,“是么,那你中午可要多吃點,我希望下周能看到你調理好了。”
藍羽鎮定自若地點頭,拉著丁文晴小跑出門,假裝上廁所去了。
“高手過招啊!”我在一旁嘖嘖稱贊,甚至嫌棄這部劇的高潮部分太短了!
“是因為猩姨放了她一馬吧。”岳韻利索地忙著手里的事,還能分心陪我追劇,并且還能說出幾句劇評,“別的班這樣被發現直接處分了,哪還會聽人解釋。”
“也是,藍羽那理由太假了,猩姨也是給足了她面子啊!”我很贊同岳韻的說法,沒想到這位同桌一心二用還這么厲害。
“所以成績好真的能為所欲為。”岳韻翻開我桌上的課本,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趕緊學習吧。”
“好吧...”我回頭看看滿屋苦學的人,嘆了口氣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小腦袋,也鉆進了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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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學總是班里一大群人高高興興去老師那領書,一個人能搬的也非得分兩個人的活。如今到了高中尤其是已經讀完一學期了,吳老師直接大手一揮,吩咐最后兩排人高馬大的男同學全全承擔這些苦力活,其他人便自覺地在班里自習。
教材在流水線生產出來,又像流水線一樣被發放到每個人的手里,卻在后面漫長的歲月變得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我們的男生干活真是積極,如果以后工作不好找,或許去搬磚也是第一名。每個回來的人都搬了整整35本書,再機械地繞著班級走一圈,手里便空了。
我拿到書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寫上自己的大名,但因為他們的效率太高,我寫字的速度居然趕不上發書速度了。
在所有事情都忙活完,一班那群學霸利用空閑時間預習的時候,廣播里響起了一個好聽又熟悉的男聲,“請班主任帶各班同學到禮堂整隊,讓我們一起迎接新學期!”
別的學校或許新學期真的那個有新氣象,開學的大會也能組織得生動活潑,但平云不一樣,它非常堅定,且始終如一,流程乃至每個演講的時間都和上一次差別不大,區別就是順序換了下。
首先是校長講幾句動員的話,再讓什么年級組長鼓勵大家,最后就是各年級的學生代表,拿著稿子,當成優秀作文朗讀現場一樣,揮灑自己的才華。
總之對于我來說,是形式大于意義的。唯一讓我堅持下去的原因就是江同學又上臺演講了,賞心悅目,如聽仙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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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好像掐著點結束一樣,正好是下課時間,吳老師說了句解散人群分成三三兩兩各自走開了。禮堂的大門一時間變得非常擁擠,不知是誰推了誰,場面忽然混亂起來。
我和夏珊珊隨波逐流,不想也被卷了進來,雖是無辜,但身處其中總是要受牽連。我們兩個女生狼狽逃竄,也不想往外擠了,只想逃出事發中心。
忽然一只強有力的手拉住了的胳膊,是江心侃。人潮亂流中,他就像一個定海神針般矗立,無論是身高還是氣質,都鶴立雞群。
“我說怎么四處都找不到你,原來沖這么前啊。別亂走,跟我后面。”他隨手一拉,就把我帶到他的身后,而我又拉著夏珊珊,頗有點從坑里拔出一串蘿卜的感覺。不過在他身后,我覺得自己是有點小蘿卜頭的感覺。
我悠悠地白了一眼江心侃的后背,小聲嘟囔,“要不是前面突發混亂,我們早就走出去了。”
“你說什么?”人聲嘈雜,江心侃的耳朵倒好得不行,他轉過頭細著眼睛打量我,目光澄澈仿佛穿透了我的的靈魂。
“沒沒沒,沒什么!”我拍了拍江心侃的背,豎起大拇指稱贊,“有您著寬廣的后背,我覺得格外安全!”
江心侃明顯很是受用,挑著眉,眼里滿是笑意,連膽都越發大了,居然直接偷摸拽著我手了。不過多虧有他,沒多久,我們三人便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