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廣播很快就結束了,以往這類型的內容其實每個班聽完自己的分數就不予理會了。本來我也是因為特殊情況,才會把注意力分給它一點。
據我這幾個月的觀察,我發現學霸的腦子其實和普通人的一樣大,但就是能區分出很多功能,比如說剛剛在奮筆疾書的時候,即使不用耳塞也能把那些進入耳朵的話,直接指揮它們原地掉頭,加速開出去。
當然這項技能一般人在某些特殊情況之下也能擁有,比如我以前專心打游戲的時候,能隔絕周圍百分之九十九地動靜,剩下百分之一的情況是,鼠標壞了、屏幕碎了、還有網斷了。
我媽和我說,她曾經看到過一個新聞,說某位母親曬衣服時不慎從陽臺跌落,抓著外墻拼命掙扎,還大聲呼救。而她的孩子就在隔壁屋里學習,完全進入了忘我狀態,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聽完這個莫須有的新聞只是呵呵一笑,要不就是她孩子的寫作業睡著了,要不就是瞎編的,這都聽不到,那隔音該多好?。≡僬f她曬衣服肯定是大白天吧!一個大活人掛在那,叫那么大聲,小區里總會有個什么在樓下曬太陽的大媽吧,為什么沒人看見呢?
但我們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面對我一連串的反駁,老媽對這條新聞做出了兩個觀后措施。首先是先夸獎了一下當事人的兒子,以此反襯我沾書一秒睡的不良學習態度。
“不是,媽你這是什么腦回路,我以為你要教育我多聽聽你那的動靜,不要做個書呆子呢!”當時我也算得上是伶牙俐齒,自然要據理力爭的,“還有,不是因為我不愛學習,是shu和shui的原因呀!I(我)和shu(書)在一起就等于睡?。 ?
老媽對于我的強詞奪理,仔細辨了許久,好像又覺得有點道理,但是無論哪種情況,她都不想變成相關事件上地方新聞。所以的第二天,我的電腦桌被搬去了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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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安靜下來的廣播回想了很久,直到后面的闞悅不識趣地來戳我肩膀,“你怎么啦,我在后面看見你已經呆住二十分鐘了!”
“所以呢?”我回過頭,還沒從自己的記憶中脫離。
“哇!你是不是學傻啦?”闞悅仿佛見鬼的表情,語氣中滿是驚嘆,。
“我是在思考人生!”我眼睛一眨,再度睜開時就聚焦了,我用這雙眼睛白了闞悅一下,“我還沒說你呢,你才是學傻了,我在想事情,你又為什么盯著我二十分鐘呢?!?
這下輪到闞悅的瞳孔失去高光了,她被我的話語在原地定住,嘴里念念有詞,“對啊,我盯著你在看什么呢?怎么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我見闞悅魂已經飛走了,便笑笑轉回身,“大概是我后腦勺太好看,把你吸引住了。罷了,你繼續看吧,我不打擾你?!?
“等等!”闞悅又用筆來戳我的后背,根據受力后的疼痛程度,依稀可以辨別是她最喜歡的有著愛心后蓋的那支筆。
我咋下嘴,不耐煩的轉過頭,盯著闞悅,表示有屁快放,不然馬上就要出限屁令了。
“我也在想事情!”闞悅嘆了口氣,忽然傷感起來,“我有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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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闞悅好像什么都愿意托付給她的表情嚇了一跳,心想該不會是上次治好丁文晴的事被傳播了出去,然后闞悅也聞名來找我看病了。
躲過闞悅想要握住我的手,我把作業本塞了進去,“乖,不要多想,你想得太多的原因就是做得不夠多?!?
闞悅隨手把作業本甩到了一邊,繼續執著地過來抓我的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力量,當終于如愿后,她才緩緩開口,“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怎么又到故事會環節啦?我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還它們自由,但奈何闞悅力氣太大了,讓它們現在就像闞悅手里的人質,不聽完不能放的那種。
我只能苦著臉點了點頭,闞悅一看到這表情,便覺得我和她共情成功了,就興高采烈地繼續往下說了。
“你想知道他是誰嗎?”典型的闞悅式自答,中間停頓不超過一秒,完全不給別人回答的機會,“哎,是隔壁班的班草?!?
“他長得很帥,聲音也很好聽,是我們學校廣播站的。有好多女生喜歡他,你說我該怎么辦?”
我本來只是安慰自己能力和年紀越大,責任越大,想安安分分往下聽得。但她說到“班草”、“廣播站”我卻再也坐不住了,這不是故事會啊,是修羅場。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呢?”我趁闞悅不備,終于奪回了自己的手,總感覺這事我不應該再摻和其中,搪塞道,“我覺得你可以去問問藍羽,她應該比較有經驗。”
闞悅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低頭寫作業的藍羽,悄悄地對我說,“他就是喜歡藍羽,但和藍羽告白被拒絕了。我怎么能再去問藍羽呢?我覺得你也很有經驗。”
“媽呀...這么刺激,所以你要在后面接盤?”我皺了下眉頭,怎么還知道了新的八卦,而且心里還有點難過。原來他喜歡藍羽...確實,像我這樣的人本也是配不上那么優秀的他的,而且他也從來沒和我說過什么,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闞悅一臉壞笑,“別裝了,我知道你上次幫了丁文晴!”
“呵呵...湊巧湊巧。”我心里其實已經四分五裂了,但還是帶著成年人的偽裝,也有點想從她口中探聽更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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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闞悅就把我拖出了班級,直往一班的方向。我拼命反抗,想保留最后的幻想。我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即使心里惴惴不安,有了大概的猜測,且八九不離十,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性,我都會安慰自己,是假的。
如今她直接帶我去聽去看那個真相,我還怎么欺騙自己呢?怎么承認自己是做瑪麗蘇的白日夢呢?
可惜我犟不過她,等她把我拖到人班級門口時,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嚇得她連連道歉,以為是力氣太大弄疼了我。
“就是他?!标R悅指著班里的一個方向,拉著我看,“就是他,帥吧!”
我深吸一口氣,等感受到那口氣從我的鼻腔一直運行到丹田,才敢順著她手指看去,卻沒有奇跡,就是江心侃。
兩個女生,一個笑容滿面,激動萬分。另一個我雖然沒鏡子,但肯定是臉色煞白,跟見了鬼一樣。這么反差,他們班的人很難不注意,江心侃作為我的“熟人”自然也是看見了。他朝我走來,我好想逃,但闞悅摟著我肩膀,把我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