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剛剛走遠,我們班的氣氛卻與外頭產生鮮明對比,越來越“熱”。這不,剛從寒冷的戶外吃完午飯回到班級,我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暖意,換算成攝氏度,應該已經到達37℃。
連一向清冷的夏珊珊都被炒熱了,拋棄手機,轉頭投進書本懷抱去了。尚有的休息時間雖然短,但也好過沒有,平日的她一定是吃完飯就爭分奪秒地K小說,我要費好大的力氣告訴她“吃完飯不要馬上坐”,“趴著也不行:)”。
夏珊珊為了看小說的時候能最大限度降低消耗,少動手喝水,少站起來上廁所,身體便自動升級了一項環保節能類特技,叫做“不動如山”,觸發時機是她的屁股粘上椅子的那一秒。
突然想起高二分班后,夏珊珊是我的同桌,我曾偷偷觀察過,她居然能一天只站起來一次!說來好笑,我最初和夏珊珊交際的目的只是想讓她多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當然坐在靠墻邊的我一開始讓夏珊珊做得最多的“運動”就是:“請問你能讓我出去一下嗎”,然后變為“讓一下”,接著轉變為“陪我出去”,最后我只需要拍一下珊珊的肩膀,她便懂了。
也算是我們關系發展的某種里程碑,女生的友誼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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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正打算學著周圍學霸的模樣,老老實實沖進題海里,殺個三進三出。忽然瞥到一個異常的人影,是丁文晴,只見這姑娘手里捧著的居然是個杯子,還在冒著熱氣,而她本人則是臉色慘白,雙眼無神。
丁文晴一個人在眾位學霸的烘托下顯得很突兀,但不知道能否算得上值得慶幸的是,大家的頭顱都壓得很低,沒有人注意到她,在一個三十多人的公共空間里,她奇特地擁有著一個不會受人打擾的“私密空間”。
不會是每個月的那幾天吧?可能是“未來”做過好友的緣故,我沒辦法放任不管。從包里摸索出一個暖寶寶,塞進了口袋,往丁文晴的方向挪去。
“嘿。”我壓低聲音,雖然有點小看學霸們的專注力,但還是想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貼個暖寶寶?!?
不過我走近了才發現丁文晴的眼里噙著淚水,此刻有些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她抬頭沖著我問道,“這個有用嗎?”
“嗯?”我把暖寶寶遞給丁文晴,“會好很多啊,我陪你去廁所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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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架著丁文晴才意識到平時夏珊珊有多配合我,此時的丁文晴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路過的同學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說不定以為是我在綁架人口呢。
“有這么疼嗎?”許是離開了班級的緣故,丁文晴開始放縱眼淚飛流直下三千尺了,我問道,“你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一天???”
“一天就能好嗎?”丁文晴忽然緊緊抓著我的衣角,好像把我當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越來越困惑了,總覺得和丁文晴不在一個世界,“我一般就第一天會疼一些?!?
丁文晴松開我的雙手,抹了把眼淚,忽然看著遠方,“你真堅強啊,沒想到你很有經驗啊,是習慣就好了嗎?”
我看著丁文晴一副好像生無可戀的樣子,生怕她內心脆弱做出什么“失我者永失”的舉動,抑制住自己強烈的疑問,只好拉著她盡快去廁所這個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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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晴看我的眼神和剛在班里不一樣了,好像在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但好在她總算是止住了她的“銀河”,從我手上接過暖寶寶,利索地貼到了胸口。
“不是,要貼在小腹處才管用??!”我滿臉的問號,實在不清楚這姑娘什么構造。
丁文晴突然破涕微笑,搞得我更奇怪的,開始懷疑是自己錯了,“正常女性的子宮難道應該長在胸口,我是個外星人?”
“你別光笑啊,怎么啦?”我為自己的懷疑突然著急了起來,“我是認真的!”
“你不會以為我是生理期吧!”丁文晴忽然捂著肚子大笑,臉上的淚痕還沒擦干凈,看著有點瘋魔。
“不….不然呢….”我尷尬地站在原地,親眼目睹了丁文晴“陰晴不定”的全過程。
丁文晴終于正經起來,回復了正常人格,苦笑了一聲,看著我說道,“我是失戀了,被劈腿了?!?
“?。。 备咭荒撑畮鶅葌鱽硪幻拥募饨校瑲夥疹D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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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丁文晴如今無人訴說,也或許是我莫名其妙的誤會一下子拉近了距離,在不太香的廁所了,她斷斷續續地告訴了我有關那個男人的故事,當然還夾雜著一些粗鄙之語和流不盡的淚水。
怎么又是一個別人的感情故事.....我暗暗吐槽,最近的人設是知心大姐嗎?
故事很簡單,也有些俗套,但我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會真實發生在自己周圍人的身上,雖然它確實發生了,猶如故事會里寫的那樣沒頭沒腦。
“有些事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呀?!泵鎸ξ业氖f個為什么,丁文晴顯得有些成熟,又有些悲涼。
開頭無非是,女生對男生很好,付出一切之類的。中間過程是女生眼中的兩情相悅和甜蜜過往。然后就突然跳到了一個“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滿屏都是綠色的畫面。
丁文晴這講故事水平,拍成電影劇情一定很很突兀。我邊安慰著心傾聽,邊在心里吐槽著,“你永遠不知道你在難過的時候,聽你說話的人在干什么。這事早知道交給夏珊珊了?!?
“他家境不好,和他出去吃飯我從來沒讓他花過一分錢。他說他平時忙,我也從來不讓他來接過我?!比说膬A訴欲一旦出來了,是不會管別人什么反應的,丁文晴就是如此,她只是一個勁地講,毫無停頓,似乎在這的不是我,是個木頭樁子也行。
“哎,他怎么能這樣呢?!钡沂莻€自認為稱職的傾聽者,依舊拍著丁文晴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