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雷獄三震,楊塵悟出了第二式,一寸方雷,驚蟄在手,雷芒舞動身周,悍然劈下。
以他自己為圓心,雷霆轟鳴波及至三丈開外。
圍攏著他的五人剎那間斃命四人。
其中的那位黑衣人,面上的黑巾掉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容顏。這人是唯一擋下了楊塵一刀的人。
他的境界比楊塵只高不低,面上無悲無喜,伸出手來揮出,三道寒芒乍現(xiàn)。
竟是裹挾著元氣的飛刀刺來。
他捏的時機極為精準(zhǔn),正是楊塵一氣泄后再次運氣的空檔,那三刀毫無阻礙地突破了楊塵的刀芒,直刺向他的胸膛處。
眼看就要得手,楊塵的體外乍現(xiàn)出金紅色的焰火,在胸前匯聚成了一塊甲胄,擋下了必殺的三刀。
“凈火!”黑衣老者的面色一變,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抽身飛退。
楊塵哪里能夠讓他逃走,全力施為下,連凈火都放出,整個人如同沉浸在金紅火焰中的天神般,驟然飛起。
白衫舞動,焰火飄飄,在這夕陽之下,他宛若氣焰滔天的戰(zhàn)神一般。
剎那間追上了黑衣老者,手中的驚蟄劈下。
雷霆不見,只有炙烤的空氣都起波瀾的金紅色焰火。
說到攻擊的威力,凈火比那一寸方雷只強不弱。但對于楊塵的負(fù)擔(dān)同樣是巨大的,他沒有服下另一顆陰陽造化丹,是因為知道集齊兩丹的神丹藥力巨大,絕非一般的神丹可比。
所以他打算等到自己的修為精深一些后再服下療傷。
眼下使出了凈火,他的嘴角溢血,穩(wěn)固下來的渾身骨架有了崩散的跡象。
此凈火也不是當(dāng)年的凈火可比,煉化了金河流焰的凈火強盛了數(shù)倍不止,這還是沒有徹底融合,等到了白龍象的那個境界,凈火與金河流焰不分彼此,才是凈火威力的最大化。
饒是如此,楊塵的負(fù)擔(dān)依舊巨大,一刀斬下后,他便踉蹌著退后,腳下的瓦片塊塊碎裂。
那承受了他一刀的黑衣老者已然被焚燒成了飛灰。
金河流焰的威力駭人不已。
李靈月趕到了楊塵的身邊,瞧著他嘴角的血跡,擔(dān)憂道:“你沒事吧?”
楊塵搖了搖頭,幸虧體內(nèi)有神丹藥力,不然恐怕他劈出了這一刀也就離死不遠(yuǎn)了。稍作休息后,兩人趁著騷動未起,向著遠(yuǎn)處逃去。
李靈月卻是還沒有放心,她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楊塵。
楊塵的心中猛地一沉,又是天外樓,腦海中不禁想起了云叢與薛婉兒,這兩人顯然還沒有放過他。
李靈月提議道:“我看咱們還是先去三爺那里吧,他老人家的府邸是這安洛最為安全的地方。”
楊塵看了看四周,皺眉道:“不行,此地距離三爺?shù)母√h(yuǎn),如果真如公主所言,只怕是跑不到那里。”
天外樓的殺手不僅有明顯的黑衣刺客,讓人防不勝防的是那些形同百姓的路人。
大唐安洛繁華已久,路人之多,誰又能夠分辨的出來。
李靈月咬了咬薄唇,觀察了一下四周,目光驟然一亮,喜道:“那就不去三爺那里,我們?nèi)フ嬉辉海嬉辉褐杏惺ベt,諒那些刺客也不敢造次。”
楊塵從朱玉貞的口中聽說過真一院,那是大唐讀書種子的天堂。
他還以為這位十三公主急糊涂了,苦笑道:“公主,真一院全是讀書人,我過去了豈不是害了他們,”
李靈月愣怔了一下,奇怪道:“你不知道讀書人中也有修為高深者?”
“朝聞道夕死可矣,道家稱武人境界為道,讀書人讀圣賢書,萬法歸一,殊途同歸,在那書海中依舊有著大道的痕跡。”
“我說的那位圣賢可是活了八百多年的圣人,若非如此,誰又配稱真一?”李靈月說道。
楊塵這才知道了原來那讀書人還有這樣的奇異。當(dāng)下他便點了點頭,問清楚了真一院的位置。
李靈月剛剛準(zhǔn)備動身,卻是忽然嬌軀一軟,被楊塵抱在了懷中。
楊塵哪里能夠讓這位公主再陪著他犯險,懷抱著李靈月,在屋舍上飛來飛去,直到看到了一間客棧。
在一眾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他抱著昏迷的李靈月蹬蹬蹬上了二樓,開門便將李靈月放在了屋中的床上。
下樓后,甩給了小二一塊金燦燦的黃金,二話不說繼續(xù)奔走。
人們震驚于這位公子的古怪,他難道是傳說中的三秒男?
無論如何,小二與掌柜的很是開心,有錢就是大爺。
楊塵當(dāng)然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他的,他一路向著真一院的方向跑去。
此地距離真一院確實不遠(yuǎn),只有三條街區(qū)的距離。跑過了第一條街,身后沒有追兵,當(dāng)他來到了第二條街區(qū)時依舊沒有敵人的蹤影。
好似是李靈月杞人憂天,也許在這大唐安洛中,天外樓的眼線勢力并沒有沉淀多少。
可楊塵依舊是不敢大意,他習(xí)慣了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這樣才能清晰的認(rèn)識到敵人的強大,免得自己露出破綻。
一路所過,人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頂有一個白衣少年郎直躥而去。
不多時,當(dāng)楊塵來到了真一院所在的第三個街區(qū)時,終于在那大街旁的高樓上,他看到了幾個人影。
其中一人竟然還是個熟人。
楊塵的身形停下,足有六人各站一方,卻是將他的去路牢牢堵死,貿(mào)然接近,只會被六人瞬間圍剿。
他的目光停在了最左邊的一人身上,那人黑衣加身,三十多歲,看向楊塵的目光蘊含著濃郁的復(fù)雜。
“云前輩。”楊塵先開口出聲,向著那人抱拳。
此人正是云頂天宮的云鶴,他的真實身份是天外樓中的殺手,怪不得能夠在那馬車內(nèi)一劍刺傷白涇州的護道者。
他的劍法猶若襲人的毒蛇,詭異刁鉆,無聲無息讓人防不勝防,正是一位殺手的常見殺人之法。
“楊塵,我們又見面了。”云鶴面色復(fù)雜道。
此時此刻的兩人再次相見,說起來他們一共見過三回,第一回,云鶴記住了這位敢于拿性命威脅他救人的少年,第二次是在那陰冷的地牢之中,由這位少年親手將他放出。
這第三次,卻是一人身臨絕境,一人是那織網(wǎng)的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