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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隱情

  • 百里夷陵
  • 五月檸檬
  • 2331字
  • 2019-02-25 19:07:18

覃伯聽到馬蹄聲,走出門的時候,看見那老翁還在門口站著,這才走出去,走到易安身邊說道:“王爺,那人在此處,說是要見你,已經(jīng)等了大半日了。”

易安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一旁的葉秋,易安本是隔得有些遠,天又是黑了,倒是沒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待的易安上了臺階,走到門口,那老翁也疾步走了過來:“草民見過王爺。”

那老翁抬頭的一瞬間,易安只覺得似曾相識,這人自己應該是見過的,卻不記得曾在哪里見過,雖有疑慮,步子依舊卻是沒有停下,往府中走去。

“我們可是在哪里見過?”易安本是已經(jīng)入了府門,走了三步之后,卻是突然停下了步子,對著身后的老翁道了句。

“王爺,草民有要事稟告。”那老翁匆匆朝易安走了幾步,焦急的說道。

“覃伯,帶此人來書房吧。”易安終是道了句。

易安入了書房,走到書桌邊,覃伯端來了二杯茶水,這才退了出去,順道還帶上了門。

將馬牽回馬廄的葉秋正哼著小曲兒往書房沖過來,正準備去開門,卻被覃伯一把攔住了。

“王爺與那人有要事相商。”覃伯道了句。

“覃伯,方才那人是誰呀?從沒見過呢?”葉秋的一張臉上寫滿了好奇,轉身準備偷偷溜回去看看情況。

卻被覃伯一轉身,拽住了耳朵,開玩笑般的命令道:“還不快去前院。”

“覃伯,哎,哎,你慢點兒,疼,疼。”葉秋這才被覃伯拽著往前院走去。

“坐下說吧。”易安拿起茶杯,喝了一下口茶,緩緩道了句。

卻見得那老翁噗通一聲跪地,哀求道:“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易安微抬眼眸,神色依舊淡定看著眼前的人:“你是誰?你兒子又是誰?”

“王爺,我是當年思賢堂的夫子陸至。”老翁焦急的說道。

聽聞此話,易安本是拿著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易安放下茶杯,看著眼前的人,幾乎是質問道:“為何你又回來了?”

“王爺,此番回來,是逼不得已,我本已回了豫章郡頤養(yǎng)天年,可是我的兒子,如今尚在刑部大牢里。”陸至說的痛心疾首。

“你兒子?”易安一臉狐疑。

“犬子正是合州郡丞陸牧。”陸至滿臉愁容,滄桑開口道。

易安記得,那日朝堂之上,由著曹修謹呈上的認罪書,就是那陸牧所寫,依著陛下的旨意,那陸牧是早已被判了死刑的,看著面前這陸夫子,他許是一路前來,還不曾知曉這個消息,一時間眼神里面有些神色未明。

陸至看見易安半晌沒有說話,便慌忙開了口:“我兒子,他平日里是個連螞蟻都不舍得踩的人,見到路上的乞丐,都會給他們銅錢,又哪里會貪污朝廷撥來救濟災民的糧食和銀兩呢,還請王爺救救我兒子。”

“如今,那陸牧的認罪書都已經(jīng)經(jīng)由刑部尚書遞到了陛下的面前,你讓我救你兒子?”易安想了一想,還是準備說出實情。

“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做的,定是有什么冤情,王爺,此番我在豫章郡被一些黑衣人追殺,幸而得到一人相助,這才得以虎口逃生,撿了一條命,可是我兒子府上的下人,本是前來豫章郡給我報信,卻慘死在那些黑衣人的刀下。”陸牧似乎是控訴著。

“我?guī)筒涣四恪!币装脖静幌胝f出實情,看著面前頭發(fā)有些花白的陸至,終是開了口:”因為陛下已經(jīng)下令,陸牧貪贓枉法,早已判了死刑,不到一月便會處斬。”易安起身。

聽到死刑二個字,那陸至神情有些抽搐,又是受了些刺激,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道:“不會的,牧兒不是這般的人,不會的。”

易安看著面前的陸至老淚縱橫,這才放緩了語氣,似乎是寬慰道:“若你想見他一面,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下,也算是對你這些年來,將安家事情守口如瓶的答謝。”

易安走回到椅子上坐著,緩緩開口,面無表情道了句:“若你想好了,隨時來府中尋我便是。”

“王爺,我會去找證據(jù),證明牧兒是清白的,可是,今日前來,我還有一番話想對王爺說。”陸牧平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起身,極力克制道。

易安看著眼前的陸至,神色悲傷,陸至說道:“在豫章郡遇到那一幫黑衣人的時候,我便后悔了,當時我就在想,若我一死,這世間,恐怕再無人將此事說出來,十一年前,我就相信王爺是個好人,不然你也不必那般冒著性命之憂,救下太傅之女。”

聽完陸至的一席話,易安心中有些不安,卻依舊鎮(zhèn)定神色看著這陸至。

陸至字字珠璣道:“當年,安大人沒出事的時候,有一次與我在山間飲酒喝茶的時候,曾經(jīng)向我提及過,朝堂之上,有人要他加入某一方陣營,以安大人那般耿直的性子,又哪里會加入哪方陣營,他從來只為真相說話,于是他同我說,他這才萌生了想要辭官的想法,只是,未等到辭官之時。那日,張伯將一雙女兒送到思賢堂來,只是交代,說安太傅拜托我下午將她姐妹二人送到夷陵之地的玉泉寺去,她夫人第二日再去那玉泉寺,還托張伯給了我一封信,說是交給大女兒,還囑咐道晚些時候再看,當時我也是沒多想,直到晚上,大女兒跑回安府,我與她一道看到早已是在火海之中的安府,我這才知道,安府出事了,后來,她拆開了那封信,我便才知道。”

陸至一行熱淚滾落,言語之間滿是后悔:“安家定是受了冤屈,安大人是我摯交好友,他這般托孤于我,我卻將她的小女兒弄丟了,大女兒也不知了蹤跡,我有何臉面,去九泉之下見他。”

易安的心中,似乎是有什么在涌動一樣,難以平復。

“王爺是個好人,我不求王爺為安家做些什么,若是我此番死在了尋找證據(jù),證明犬子清白的路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老夫也死而無憾了。”陸至這才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易安拿起茶杯,一口氣將茶水灌入了喉嚨中,喉嚨間卻愈發(fā)苦澀,腦海里想的卻是在大雪天里,在府門口站了一夜的柳如檸;想起那個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說要進宮的女子,一腔孤勇的面容,突然滿滿的都是心疼,原來,當年安府之事,真的不是那么簡單的。

易安走出了院子,急聲喚了聲覃伯,在覃伯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覃伯這才匆匆的走了出去。

易安站在院子里面,葉秋端來了飯菜,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說道:“王爺,吃些東西吧。”

“你放這里吧。”易安道了聲。

葉秋半靠在欄桿之上,盯著自家王爺看了半天,易安饒是沒看飯菜半點,葉秋只覺得,方才見了那人之后,王爺就有些怪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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