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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善人不死

  • 落盡桃花月已西
  • 故人行知
  • 3533字
  • 2018-12-05 12:00:00

第八章,善人不死

“我沒醉。”她神志晴明,雙眸也盡是了然之色,可轉(zhuǎn)念她又想起樂正余亦下午時(shí)分的落寞,頓時(shí)心酸不止:“好吧,就算我醉了吧,莫要將我方才問的話放在心上,我不過是隨意一問而已。”

小侯爺未曾搭話。

百里花影盯著面前的男子,拉著他的衣袖道:“回家吧,我們都回家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捂住肩頭下方一寸的地方,面上有痛色浮現(xiàn):“成,我送你回去。”

他摟過女子的腰,轉(zhuǎn)身往高塔下飛去,疾風(fēng)吹過額角,很快又停止,落地了。

荒無人煙的后街小巷之中,僅有他們二人與月色相伴。

猛然。

湖水劍上的青光卻更亮了幾分,她的雙眸被刺的半瞇了起來,正要抬頭看去,腦袋就被壓下,整個(gè)腦袋埋在那人的心口,冷香若鬼魅的大手將她緊緊包圍住。

“你!”

樂正余亦將她護(hù)的很緊,手持湖水劍,極為警惕望著面前略帶殺意的人:“徽生將軍這么晚提刀于此是為何啊。”

“侯爺不知道嗎?”他冷言:“侯爺這般無懼?莫不是以為這天下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們這么些荒淫之輩?常陽侯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侯爺如此放縱怕是心火難下!才是!”

“荒淫?”小侯爺笑道:“你這話就荒唐了,本侯一向清廉自愛,不近女色。”

他笑,并未提及常陽侯。

“那你懷里的是誰?”

“這?”他將人護(hù)的更小心了幾分:“這是我兄弟。”

那方的徽生似是無意再與他多言:“花舞樓的晚霜到底如何得罪了侯爺,侯爺竟然日日都宣她伴在左右?”

啊?

哦。

竟然是吃醋?

小侯爺嘆氣,果然是吃飽撐的。

“我說將軍,您是不是弄錯(cuò)了什么。”他放下湖水劍:“本侯不認(rèn)識什么晚霜,平日里與南山喝酒也從未叫過花舞樓的姑娘。徐娘沒告訴你嗎?”

“徐娘自然說過。”他蹙眉:“可晚霜這幾日不愿見我,徐娘也說這幾日晚霜一直都伴在你身邊。”

“徐娘的話不可信。”

“那侯爺方才還叫本將軍去問徐娘。”

小侯爺毫無正經(jīng)的繞彎子:“那本侯是為了以證清白啊,現(xiàn)在徐娘話沒有辦法證明我的清白了,我當(dāng)然要說她是假的了?你這人聽不懂話嗎?”

百里花影聽得煩悶最后在他耳邊小聲道:“我要是徽生將軍,我就開打了。你這張嘴真是討人厭。”

那方徽生怒意更甚了幾分……

樂正余亦本就無心與他結(jié)下梁子:“將軍,本侯素來不近女色,唯一一個(gè)女色也就是本侯抱著的這個(gè),這個(gè)還是本侯對月飲酒的友人。騙你毫無意義,本侯當(dāng)真不認(rèn)識什么晚霜。”

百里花影推了樂正余亦的懷抱,大呼了幾口空氣,樂正余亦細(xì)瞧了無危險(xiǎn)后,也不再護(hù)著她,收了手臂轉(zhuǎn)身往街巷的石板墻上靠去,紅衣女子對那方的徽生道:“將軍,我可以作證,他這幾日一直都與我在一起,并未見過什么晚霜姑娘,昨日我們?nèi)ベI酒的時(shí)候,徐娘也說過這位晚霜姑娘,我……”

“你為他友人,自然為他辯解。”

“可我也是女人啊,本少閣沒有必要拿旁人的清白做虛詞吧。”她望著那方的徽生將軍道:“將軍我沒記錯(cuò)的話,你是朝中新貴,為何會和花舞樓的女子牽扯上關(guān)系呢?你可知道這對你他日的仕途有極大的影響?”

“哦。”

小侯爺恍然大悟:“看來是晚霜姑娘有情有義不愿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你,所以拉本侯出來做幌子,叫你死了這條心,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不過……將軍你遇上個(gè)好女人啊。”

百里花影直接踢了小侯爺一腳,那邊的樂正余亦往后一躲,挑眉:“沒踢著。”

“你嘴巴上抹了毒嗎?說話這么沒著沒調(diào)。”她拉著小侯爺?shù)囊滦洌蛩愦丝屉x開。

“侯爺。”徽生將軍開口:“可否麻煩侯爺陪我走一趟花舞樓?”

“天已經(jīng)很晚了,本侯累了。要回去睡了。”他半打著哈切:“還要送花影妹妹歸家,你不能麻煩本侯陪你去花舞樓。”

百里花影捂住他的嘴:“好,我們陪您去。”

“你怎么老是和我對著干啊。”

百里花影亦也蹙眉:“你若是今晚和他鬧急了,你們打一架,明日京中會傳出什么傳言,你也不多想想。”

“能有什么傳言。我還怕那些?”他搖頭晃腦,滿不在乎:“本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愛怎么議論就怎么議論,人是活給自己看的,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那方的徽生將軍抬頭:“侯爺?shù)故鞘栝煛!?

“你方才還罵本侯是荒淫之人呢。”他不滿的開口:“現(xiàn)在有求于本侯就說好話?你們都這么虛偽的嗎?”小侯爺拉著百里花影的衣領(lǐng):“你也是如此,有事求我就好說話,沒事求就一口一個(gè)賊的喊。你們這些官爺果然都是口不對心的。”

那方的徽生低下頭,見場面如此花影早已得心應(yīng)手,只點(diǎn)頭:“都是我們錯(cuò),你最誠實(shí),最可愛,那您能不能去一趟花舞樓啊,我還真的蠻好奇那位晚霜姑娘為什么會說你是她的情郎。”

“本侯英俊瀟灑,貌勝潘安,這京中哪個(gè)女子看到我這張臉不垂涎三分,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shí)候不是也愣了幾秒嗎?晚霜姑娘說我是情郎只能說明她眼光好。”

“你要不要臉的啊。”

“這張臉難道還不夠美妙嗎?”他轉(zhuǎn)身往北街行去。

百里花影在他身后偷笑,對著還楞在街巷當(dāng)中的徽生招手:“走了走了,他陪你過去。”

徽生收了手里的長刀,跟在女子身后:“他……這么好說話?”

“這位侯爺要順毛摸,你命令他是不可能的,求他也不可能,多說兩句夸他的話,他自然而然就高興了,只要他高興了,什么都會答應(yīng)的。”

“哦……”

望著前方那人瘦削的背影,百里花影無奈一笑:“就是孩子的心性。”她連連加快步子走到侯爺身邊,正是黑夜荒唐時(shí)分,北街本就是樂音歌舞飛揚(yáng)之地,四處燈火闌珊,琳瑯泫然。

觥籌交錯(cuò)間多的是紙醉金迷的醉生夢死,他穿堂而過,一身紫衣落了月光,格外凜然脫俗,不似人間之色。

百里花影盯著燈火下小侯爺?shù)膫?cè)臉,明白了何為美若冠玉之意,當(dāng)真是美然盛人,如妖化桃。

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花舞樓的徐娘依舊拿著那寸金所鑄的算盤,滿目錢財(cái)酒色之俗,瞧著往來的官人貴胄總要壓著聲音嬌聲喚上幾句。

看到樂正余亦一行人,立刻招呼道:“哎呦,這不是侯爺和少閣大人嗎?酒喝完了?二子再給侯爺拿上兩壺酒。”

樂正余亦抬手婉拒,身后的徽生將軍也踏門而入,百里花影站在二人中間,仰頭瞧著四面胭脂粉香,笑顏輕浮。

“徐娘給我們一個(gè)房間,再叫上秋霜姑娘過來。”

“侯爺真是說笑。我們這里啊,只有晚霜姑娘,哪里來的秋霜……”

樂正余亦一愣而后苦笑道:“記錯(cuò)了,對,就是晚霜姑娘,你直說是凌月閣的少閣大人過來尋她便好,其他的話不要多說。”小侯爺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扔到一旁恭候服侍的二子懷里:“再給些酒菜,要好的,不好的話,明日就給你花舞樓拆了。”

“侯爺就會說笑。”徐娘對后喧叫了幾聲,二子便領(lǐng)著侯爺,少閣和將軍往三樓廂房去。

行在路上常有煙花之聲,叫人面紅耳赤。

小侯爺有意無意的將花影護(hù)在身邊,叫旁人瞧不見她的模樣,更叫她瞧不見旁人。

徽生將這一切看進(jìn)眼里,重新打量面前俊美若靈的樂正余亦。

“三樓的廂房之中飄來微涼的夜風(fēng),樂正余亦打著哈切將門窗盡數(shù)打開。”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對著那邊的徽生道:“你找個(gè)地方躲著去。我們幫你問她,叫你出來的時(shí)候,你再出來吧。”

“為何?”

“這么多廢話。”樂正余亦正要出口話語,那方的百里花影就上前捂住那人的口鼻,叫他不能再出口那些刺人之語:“你就聽他的吧,他不會害你。”

徽生半猶豫的轉(zhuǎn)身往垂地的窗簾后躲去。他方躲好,敲門聲便響起。

“進(jìn)。”

樂正余亦靠近百里花影摟住女子的肩頭,正色道:“唱一場戲啊。你配合一點(diǎn)。”

“配合?”

“離我近一些。”男子身上的冷香又一次鋪滿鼻尖,她一直都很好奇這股香氣是什么,紅著臉盯著那人的下顎:“你身上的冷香是什么味道?”

還未回答,門已開。

水藍(lán)長裙的女子柔弱而入,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決然與難堪。

“侯爺萬安。”女子跪下。

樂正余亦輕視一般的瞧了那女子一眼,轉(zhuǎn)頭在花影耳畔玩笑低語:“你說我身上的香味嗎?你喜歡?”

“你別鬧。”她耳邊滿是少年話語之間的熱氣,叫她心都燒了起來,下意識往后躲了躲,肩頭卻被死死的扣住,樂正余亦的氣息又進(jìn)了幾分,冷香席卷而來,猛地?fù)溥M(jìn)她的鼻息間,熏得她頭昏腦漲。

“這是叫空谷幽蘭,南宮大夫特地給本侯做的香味。”他壓低了聲音,耳語纏綿:“是毒藥。”又笑:“聞多了會死哦。”

百里花影蹙眉,抬頭對上那人的視線,妄想要怒視卻被他雙眸之中的艷色奪去了神志。小侯爺疏闊一笑:“你吃過我給的糖葫蘆,那里面我放了解藥,不會中毒的。喜歡就趴在我頸窩多聞一會兒吧。”

“你一定要這么輕佻嗎?”

“來青樓不和姑娘親近一下,對不起我的銀子啊。”

“登徒子。”

那方的晚霜一直跪著,頷首不抬,樂正余亦沒有理她的意思,她也沒有主動搭話。

門外送酒菜的人來了,紛紛不解的盯著正跪在地上的晚霜。

待人離去,小侯爺松開了百里花影,隨手拿起桌上的清酒,細(xì)細(xì)的聞了聞而后笑道:“這酒名叫春風(fēng)笑,為谷酒,配上春日的新筍翠然一碟,再來一碗宋家羊肉湯,些許蔥花,脆骨羊肉,半濃稠似熬干的湯,當(dāng)真是這乍暖還寒時(shí)最美滿的一件事。本侯說可對?晚霜姑娘。”

“侯爺圣明。”

“圣明?”小侯爺將春風(fēng)笑飲下,涼酒下肚自是涼然,眸色添冷:“本侯只怕是糊涂了。也不知是何時(shí)本侯成了晚霜姑娘的常客了?”

他將酒杯拍在桌子上:“你可知道侮辱本侯是什么罪名?”

“侯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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