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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神農呆禾

樂正余亦那日回城,正巧遇上了在街道上買賣衣裳的賭娘,許久不見她,女子身上的風塵之氣到底是收斂了不少,瞧見他也恭敬行禮:“侯爺這是從什么地方來?”

“城外。”

她似是看熱鬧般笑道:“侯爺可知,昨日少將軍在飛天賭坊之中高言他欲要娶百里副閣為妻?”

“他這般開口?”余亦挑眉:“此人的臉皮比我想的還要厚實不少啊。”

“侯爺最好小心自己的身份被他識破。”她笑,自入了問天錢莊,她多少也能猜出余亦的身份,頷首道:“若是成了把柄,總歸是一件叫人心煩的事情。”

“京中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在少數。此事不足以成為把柄。”

賭娘淺笑,福禮離去。

余亦這方正要往凌月閣行去,身后便傳來呼喊聲,回身看去,只看到白云與鳳歌正向他跑來。

他笑:“你們兩個丫頭怎么在這里?南山,清輝呢?”

“不知道。”澹臺鳳歌順勢上前似是炫耀道:“余亦你可知道神農谷破了?”

“破了?”他這兩日一直與師父在深山修習,并未了解江湖事,此刻聽到這個消息不免有些驚訝:“玉人山莊做的?”

“算是,也不是。”白云搶著道:“是神農谷拿無病之人試藥的事情被揭穿了,聽說是他們少谷主自己將此事昭告江湖,親自去求了玉人山莊破神農谷。”

“拿無病之人試藥。當真是為醫者最惡之處。”他搖首:“真是作孽。”

“可不是!”鳳歌義憤填膺道:“南宮來了消息,說是要遲兩日回來,那些被捉去試藥之人,他要診治一番才可放心的交給徒兒們。”

白云上前挽住余亦的右手:“陛下說了,要我們見到你就帶著你去宮中,他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鳳歌挽上他另一只胳膊:“陛下說了,見到你就要帶你回去,綁也要把你綁過去。”

“所以你們兩位就在此處守株待兔?”

“當然了。”

他失笑:“等我去見完花影妹妹可行?”

白云仰著下巴嬌然道:“不行!說了一回來就去,先去看花影算怎么回事!”

沒辦法被兩個丫頭領著往宮里去了。其實入宮也無事,不過是一些關于問天錢莊的境況,還有許多暮家和劉家的細節,被夏侯南斗硬留在宮中吃了午飯。午飯后,他匆匆回去了侯府,從侯府唯一干凈的衣箱之中翻出兩個錦盒,抱著兩個錦盒往百里花影的身邊飛去。

坐在屋中盯著搖紅燭影發呆的百里花影只感覺到一陣冷香襲來,她推開自己的房門,紫衣輕紗的男子抱著錦盒笑的歡喜。

“侯爺今夜前來所謂何事?”

“今夜是盜帥。”

“偷什么?”

“偷你。”

她嬉笑開來,轉身讓他進了門。

瞧著他懷中的東西,她覺得新奇便笑:“你又拿了什么東西來?”

“賀禮。”他將兩個錦盒遞過去:“一手交賀禮,一手交紫玉。花影妹妹可要先過來瞧瞧賀禮對不對心意?”

“你弄出的東西全城都喜歡的緊,哪里會不好?”

他卻笑了:“哪里會不好?好是一回事兒,你喜歡還是不喜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入眼的便是一身象牙紅的長裙,裙底繡著銀箔色的芍藥花,衣料極其輕薄握在手上多有清涼之意。

世間的女子哪里會有不喜歡美然物件的,她側目看去:“怎么這芍藥花是白色的?”

“因為這里裙已是紅艷,象征著,人比花嬌。”他哄道:“也就是說你的美叫百花失色。”

到底還是紅了臉,稍稍低過頭,她眉眼溫和巧然一笑:“你倒是有心思。”

“穿上就更有心思了。”他將那衣裙奪了過來,輕輕晃動,那裙擺上的芍藥花便跟著這般晃動:“都說女子走路步步生蓮,你穿上這衣裳便是步步生芍藥。”

心歡神喜的抱著那衣裙,她頗為遺憾道:“只是可惜平日里面不能穿著,難為你這心思了。”

“能穿啊。”小侯爺上前將那衣裙中線的盤扣解開:“這樣便分了上襦和下裙。”他輕巧挑眉:“再說了,這衣裳我可是思慮了許久才裁剪好的。穿著練武都沒問題,為何平日里不能穿著?”

見他不解風情,她剜了他一眼,嬌嗔道:“這樣好的衣裳整日穿著,豈不是壞的快?”

聽了此言,他哪里還有不歡喜的,只張開手從背后擁住女子,下巴貼在她的額角上,語調輕快:“我以后常常給你做新的,這不需要擔心。”

轉手她又取出一羅衣,那輕紗微涼頗為消暑。

“這個穿在這件外面,宮中的羅衣多為短衣,我做成了長的,就和我娘做給我爹的外衣輕紗一樣。”又順手取出一腰帶:“將這此物系在腰上,便是完整的一套。這里還有一銀色披帛咱們七夕出門玩時,你便可以披在身上,反正那日,你也不必守著凌月閣,只管將這衣裳穿上。好好的叫旁人羨慕一番。”

她笑。又去看一旁另外的錦盒:“這個是什么?”

“首飾。”

摸著自己云鬢上的短釵,笑若明艷六月的紅花:“我已經有了一套,你怎么又送?”

“送喜歡的人東西,哪里有盡頭這種事情?”他眉眼彎彎:“你漂亮自己便會高興,我看著你高興,我也高興。”

也是一套云雀和芍藥相組合而成的首飾,與她身上的一套雖然相似卻更顯精致。

特別是新多那串銀鏈,暗暗的透著紅光似有妖治之色暗藏其中。

女子的視線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

他笑,并未再問喜歡二字。轉過身為她戴上那銀鏈:“不知本侯的賀禮,百里副閣可滿意?”

“瞧我的表情像是不滿意嗎?”

“我瞧瞧?”他湊過身,細瞧了兩眼,而后亮著眸色道:“我也很滿意。”

她將腰側的紫玉取了下來,將盤扣在他的腰帶上:“紫玉原物奉還。”

余亦得回了那塊紫玉細瞧了兩眼后,便笑問:“這幾日劉天瀾可來尋過你?”

“果然是你的手筆。”她抿唇似有微詞:“你可知道他知曉了你盜帥的身份?”

“自然知道。”他解釋道:“便是我故意放消息給他,本以為還要再等幾日,沒想到他這般沉不住氣。”

百里花影問:“你為何要這樣做?”

“你可要猜猜看?”

“不知道。猜不到。這里面應該還牽扯了許多我不知的朝堂事才對。”

他也不是愛賣關子的人,拉過一旁的木椅直接道:“劉家的問天錢莊被我們收繳之后應該已被斷了錢財,可他竟然還有銀錢蓄養私軍,我思來想去……唯一可確定的答案便是劉家與暮家暗地里聯手。”

“他們兩家聯手?他們不是素來不和嗎?”

“你知道十年前汝陽王造反一事嗎?”

聽到他提起故去之事,她頗為小心的點頭:“這兩件事有什么聯系嗎?”

“昔年汝陽王與暮家也多有不和,后來軍逼城下也是暮家放了汝陽王進城。所以……當年暮家一直都在幫汝陽王。如今劉家一脈有此變動,叫我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我認為,劉家的錢莊消了之后,一直都是暮家在暗中資助平陽將軍,只是可惜暮家的線太雜,太亂,不好查。所以……我要尋個內部人來問。”

她算是明白;“你想從劉天瀾那方得知這件事?可是他未必會知道完全。”

“他知道。”樂正余亦負手而立男子英氣立于眉上,他道:“之前私軍一直都被劉天瀾支配。劉家和暮家的聯系他為渠道,他雖然毫無忠義之心卻也不是蠢人,與其為伍又都是些久經陰謀的老狐貍,他耳濡目染這么些年怎么會沒有心思呢。”

她靠過去,頗為擔憂的問:“那你打算怎么處置劉天瀾?得了消息之后,便放其不管嗎?”

他笑道:“我領著他去見南斗,該怎么處置那是南斗的事情。”

“你可打算用他來做證人?”

“他這樣的人若是做了證人,我害怕他臨陣倒戈呢,問個話得了消息便可,其余的事情……南斗會看著辦的?”

她瞧著他愈發的清瘦的模樣,執手婉柔著他手指上的薄繭:“余亦,暮太師他們后來可還有為難你?”

“為難?”他摟過女子的肩頭,二人并肩坐在書桌上:“他們為難我做什么?”

“就是追殺,刺殺,或者弄出什么事情來。”

他點著她腕上的臂釧:“沒有。有也不是大事。”

“你瘦了。”她捧著他的雙頰道:“原本就沒有幾兩肉,如今愈發的現骨頭。你就不能叫陛下給你多用些補品嗎?宮中那般多的好東西。”

“他弄了啊,可惜我不愛吃。”

“是啊,你就愛吃牛肉。”

他嬉笑開來:“我爹可是說過,人活著就絕對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常陽侯也是神奇的人,又了你這么一個神奇的兒子。”她拍著他的肩頭:“還不走?這么晚了,你還打算在我這兒住下嗎?”

“有什么不可以?”

她脖子都為此火燒:“你這是什么話啊。”

他孩童般的惡作劇結束,手邊的湖水劍靈巧一轉,江湖多情少俠的風貌盡顯,當真有幾分風流盜帥的留影:“開個玩笑。”

“喂。”她拉著他的衣袖問道:“你為何會是盜帥啊。這個問題,你還從未回答過我呢。”

他嬉笑開來,眼波之中是對過往的無奈嘆息:“那年江湖輕功之賽,我還有清輝,楚狂,昭雪,我們幾個正巧在凌波城,閑著無事便去參加了。我得了個第一,就有了盜帥的稱號。”

“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不過……盜帥之名是我自己選的,當時按照名次可以自己擇名號。”

她不解的盯著他:“你要這個稱號做什么?就不能不當嗎?”

“我那年才十五,當然是覺得有趣最為重要。而且江湖之上正邪在心頭不在名號上,豈會在意這些?”

“盜仙,盜圣,盜神,盜帥,你怎么選了個聽起來最弱的?”她責備的看去:“盜神多好啊,威風八面的。”

“我爹之前就是盜帥啊,而且我是武將世家出身,掛名為帥,比起神鬼之稱更得我的心意。”他挑眉:“你還不知吧,我爹是上一任盜帥,我師父,師叔是上一任盜神,盜仙。”

“……”她深吸一口氣,已然可以平靜接受一切:“果然和你在一起久了,你說出什么驚天的秘密我都不覺得訝異。”

月兒彎彎高高掛,星兒多情繁華耀。

他對身后的女子微微招手,轉身踏入夜色之中,柳梢被晚風高高揚起,飛舞婉轉若女子一舞傾城的綿軟腰肢。

余亦走了。

她站在院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得回神。

他給的一切都太過美好,像是將他自己身上僅剩下的所有美好都給了她,溫暖也罷,幸福也好,歡笑也算,余亦似乎在將他擁有的所有的美好都打包成禮盒送到她的手里,她心花怒發卻半分回報都給不得。

因為給不得,所以總覺得不太真實,沒有可以留住他的東西,總認為他下一秒就能從她的面前消失,就像他離去之后空洞的夜晚,了無痕跡。

百里花影憂愁的想著,會不會有一天余亦會這樣悄無聲息的從她的記憶和生命里面消失?她未來的日子里面,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將美好送到她心中的人?她也再不愿用心去看旁人,因為那顆心完完整整的交送給這個隨時會消失的人。

愛情有許多種,她愛著余亦卻從未想過自己要放棄自己的人生,拋棄一切隨著他的人生離去,余亦也從未這么想過。

澹臺綠水曾經和她說過,或許人愛自己會勝過愛旁人,她并不覺得這存在什么問題,唯有先愛自己珍惜自己方能珍惜旁人。

樂正余亦往侯府的方向飛去,行到一半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轉頭看去瞧見酒坊似有新酒陳列,并未多想便進去提了四小壇,正要離去,對面街邊一鵝黃衣裳的女子正對著閉門的保和堂發呆,她看的并不是店門,更無靠近的意思,僅是望著那招牌發呆。

他將那女子的身份猜出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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