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都說……”君明大聲指責著王氏,卻在話說到一半時意識到君逸瑤到底說了什么,他僵硬地轉過頭,神情陰冷:“你說什么?”
“那聚賢山莊,是我的。”君逸瑤再次重復,根本不懼怕君明的神情。
君明站了起來,想起身給君逸瑤兩巴掌,走上前又被君逸瑤冰冷的表情鎮住。
這個侄女跟二弟一樣混,真動起手來,他絕對討不了好。
君逸瑤打不了,他心中的怒火還熊熊燃燒著,于是他轉身又是一腳踹到王氏身上:“敗家娘們!”
王氏氣得渾身發抖,明明都已經知道跟她沒關系了,卻還是要把怒火發在她身上。她可是他的正妻,可他竟然這般對待自己,讓那些低賤的下人在一旁看她的笑話,當眾毆打自己。
王氏的心中升起一股怨氣,抿著嘴低頭思索著什么。
而君明,則十分狡猾地利用君老夫人來質問君逸瑤:“娘,咱們君家何時輪到一個小姑娘來管家了?不行不行,這山莊,一定得在娘的手上。”
話是這么說,可只要到了君老夫人手上的東西,他想拿,簡直是輕而易舉。
君老夫人一聽大兒子的話,頓時覺得大兒子貼心,老臉一沉,對君逸瑤喝道:“你這個下賤丫頭,快把地契都拿過來。”
君戰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娘這次實在太過分了,竟然直接辱罵瑤兒!君逸塵倒是神色如常,畢竟祖母背著爹這般辱罵他們二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次祖母之所以會在爹面前破口大罵妹妹,只不過是一時氣急,忘了偽裝罷了。
君逸瑤皺了皺眉,干脆不理這個老瘋子。
她直視著君明的眼睛,冷冷道:“聚賢山莊是我借錢買的,自然是屬于我。”
君明一愣,臉色陰沉:“你借的什么錢?那明明是你靠君家印章才換得的!是我們君家的榮譽換來的!”
君逸瑤冷笑一聲,反問他:“君家有護國之功,才能有如此榮耀。不知大伯,在這份榮耀里占據幾分幾兩呢?”
這分明便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臉,諷刺他沒有資格去質問君家印章的事。
“這是大人的事,輪不到你們這些小輩插嘴!你快給我拿來!地契在哪兒?”君明有些氣急,一千畝啊!
一千畝的地契如果被他給拿到了,他就不會再缺銀子,到那時候,萬花樓的如煙也就不會趕自己走了!
“唰!”君逸瑤張開右手,手掌間出現一疊紙。
那紙厚厚一疊,上有黑字紅章,一看就是地契之類的契約文書。
“快給我!”君明撲了過來,君逸瑤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用力——
只聽見“咯吱”一聲,君明慘叫一聲,一下退到十幾步遠,大聲咒罵著君逸瑤。
“你這個畜生!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父!”
他罵的狠毒,君戰聽著愈加不滿,卻仍舊想著以和為貴。畢竟,自古以來,男子和女子,長輩和小輩,起了爭執總是女子和小輩惹人非議。
甚至,他還想教導一下君逸瑤:“女兒啊,有些時候對有些人,你不要直接動手,這樣會影響你的聲明。他做的過分,你委婉地拒絕他們就好。”
君逸瑤臉色不虞,剛想拒絕父親的教導,君明那個蠢貨又蹦跶起來了。
“君戰!你還不教訓教訓你那個賤貨女兒!我要是你,我早就一腳踢死她了!誒誒誒!你想干什么?喂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大哥!”
“啊!我是你大哥君明啊!”君戰來勢洶洶,把君明嚇得一下跳了起來,躲到君老夫人身后,哆哆嗦嗦道:“娘!你看他!他連我這個大哥都敢打!”
君明那中年油膩的模樣和撒嬌的語氣有一種詭異的惡心感,看得人頭皮發麻。但君戰根本就不管,仍是上前將其拎了出來,一頓老拳招呼上去。
“啊住手!”
“我是你大哥君明啊!”
“該死的君戰!勞資總有一天弄死……啊!”
“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哥君戰行不行?”君明被打得鼻青臉腫,就差跪地求饒了。
君戰仍不停手,他本就是縱橫沙場之人,哪里會有文人的儒雅溫和?對于他這個將軍來說,不服就照死里揍,這才是他的日常寫照。
君老夫人看得是又心疼又害怕,她這個二兒子自小跟她不親,要是真的在他氣頭上幫大兒子說話,怕是會被一起揍。想到這個可能性,君老夫人理智地選擇后退兩步。
“爹,你還挺委婉啊。”君逸瑤故意說了一句,在“委婉”二字加重了音調。
君戰揚起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他尷尬地想起自己剛才還教育小女兒做人要委婉來著,于是他尷尬地收回拳頭,在胡子邊假意咳了一聲,道:“嗯,今天的事就算了,瑤兒,先跟我去練劍!”
君戰因為剛才的事而顯得倍加尷尬,忙不迭就離開了。
君逸瑤偷笑,聽話地跟著去了。等到出了門,她才問道:“爹今天不是練兵么?怎會有時間帶我練劍?”
君戰一愣,方才只想著擺脫那尷尬場面,倒是真未想過還有一幫小兵等著他回去呢!
“爹不如帶我一起去?”君逸瑤試探著問道,既然爹說過君家鐵騎是傳給自己的,她當然要去見識一二。
君戰沒有思慮太多,答應了君逸瑤。
一路上,君戰仍舊在絮絮叨叨地教育自己的小女兒君逸瑤:“娘畢竟是你的祖母,你便是記恨她偏心,也不能偷竊,頂撞。你祖父就說過,為了一些下三濫而讓自己變成下九流,這是最不值得的。”
“爹是說,祖母是下三濫?”君逸瑤表示,她最擅長的就是捕捉問題的中心點了!
君戰臉色尷尬,恨不得立刻撤回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
他不敢再教訓君逸瑤,兩人坐著馬車,一路到了軍營。
軍營條件極為惡劣,這里到處都是枯草斷木,偶爾有些士兵訓練不小心滑倒,就有可能受點苦頭。
君逸瑤戴著帷帽,跳下了馬車。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這久違的自由極為滿意。
走出兩步,君逸瑤腳底一滑,還好最近她常登山,鍛煉了敏捷的反應力,才保持了平衡。
這軍營的條件,有點艱苦啊,君逸瑤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