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 怎么舍得我難過
- 五月翕
- 3340字
- 2018-12-24 20:00:00
梁安歌還在為被莫玦青無辜利用的事生氣,林亦舒見她身邊沒人,不管不顧的拉著她去向沒有人的地方。
放開她的手,一改平日里的純真,目光如炬的看著她。
“你想干什么?”劈頭蓋臉就是質問。
梁安歌挑眉,不明所以的模樣:“我想干什么?”
“我在問你!”
她不禁失笑,“我也在問我自己啊。”
林亦舒的眼神陡然變得冷漠,“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
她再次失笑,“我是明白了什么,又在裝什么糊涂?你來告訴我。”
“好。那我問你,你剛剛為什么要當眾給我難堪?我對你那么好,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嗎!”
“對我那么好?呵,你倒是說說怎么個對我好法。”
林亦舒上前一步,似控訴似委屈道:“你在公司被孤立沒有朋友,只有我善良愿意當你的朋友。每次中午你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是我陪著你免你難堪。還有公司里的人對你混亂的私生活指指點點、惡言相向的時候,也是我在幫你罵她們,給你保留一絲尊嚴。”
梁安歌面無表情,一臉輕松,抬眼望著她,問:“說完了?”
“你!梁安歌,你這是什么態度?果然你就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好心沒好報。”林亦舒雖嫉妒她,但也是真心待她,看她是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自然是傷心。
梁安歌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隨后收起笑,道:“你以為你還是上廁所要拉著小伙伴,吃飯也要拉著人陪吃的年紀嗎?拜托,你是二十五,不是十五,你那幼稚的青春期早就該過了。現在你待的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叫做社會的地方,不是幼稚園。”
林亦舒氣紅了臉,瞪著她:“你罵我!”
梁安歌微微一笑,兩個酒窩淺淺陷在了兩頰:“我是在教你從巨嬰寶寶的夢里清醒,面對現實。”
她的心涼了半截,自己倒傷心起來:“梁安歌,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
“我要是想讓你當眾出糗,問的就不只是那些。”她一向不喜與人爭,但別人都騎到頭上撒野了,她也受不得這個氣。
林亦舒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你是什么意思?”
“你這才叫,揣著明白裝糊涂。你今天對我的設計做了什么,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梁安歌說得云淡風輕,她卻聽著膽戰心驚。
“你…”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能愣愣的問:“你知道了?”
梁安歌笑而不語。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之前去衛生間的路上?”說完自己先否定,“不可能,你不可能會知道!你一定是想誆我。”
梁安歌不悅的蹙眉,她也只是懷疑,但看樣子猜的是對的。
“你有什么我可惦記的?一沒錢,二沒男人,設計圖嗎?呵,我可不像某些人,只會抄襲別人的設計。”
她不僅心寒,還覺得可惜。林亦舒雖算不上絕頂聰明,但也是有靈氣的人。從她僅憑婚戒就能以此設計出系列首飾的本事來看,她其實缺少的只是提點和發現自我能力的機會。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歪路,這樣是走不長遠的。
林亦舒瞬間慌了,“你別賊喊捉賊!”
梁安歌嗤笑,“賊?你嗎?”
“你在血口噴人!你有證據是我抄襲你的設計嗎?!”
“我有說你抄襲的是我的設計圖嗎?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
林亦舒的瞳孔在不安的晃動著,“你騙人!”
“亦舒啊,你是聰明、有眼力見,但是你接觸的人都太單一了。你在我們公司用你的小聰明、小心機,可能真的能蒙騙那些活在溫室里的花朵,可你不該招惹我。你既然能查到我在意大利的事,那你應該動用你那聰明的小腦袋想想,我是靠什么在那樣一個歧視國人的圈子里存活下來的。你的這些招數跟她們比起來就跟過家家,幼稚到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
梁安歌在那個圈子里接觸的是道行深淺不一的妖魔鬼怪,下到不懂變通直接盜來寫上自己名字的,大到面上對你笑臉相迎可背地里偷去設計稍作修改再倒打一耙栽贓嫁禍的,更甚者只要你敢反抗就千方百計針對,直到把你逼到絕路退出圈子。
歐美圈歧視華人已經不是秘密,但更可恨的是人種間相互包庇辯護,一個鼻孔出氣。有時候你得罪一個人,可能會有一群人排擠你、針對你。而這時在異國孤立無援的你,只能靠自己,在不公平和陷害中一點點學習怎樣保護自己,日積月累下自然變得刀槍不入。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也有很多藝德高又心善的設計師,不管你是來自哪里,只看中你的本事。
而以上這些,只聽過傳聞沒有進過歐美圈的人自然不會懂,包括林亦舒。
“那你為什么不揭穿我,看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有意思嗎?”她既然什么都知道,為什么還要視而不見?
她虛笑了聲,“我給過你機會,在你散播謠言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那是第一次。”
林亦舒努力從記憶中搜尋:…好像她當初真的有說過。
她似是放棄掙扎,無力道:“你那時就知道是我做的?”
梁安歌挑眉冷笑,答案不言而喻。
“這次的比賽是不是也是你設計好的?專門引我上鉤。”
她點點頭,“算是。”
“你好歹毒,我們好歹朋友一場,你竟然把我蒙在鼓里當傻子耍,處心積慮的算計我、讓我難堪。”另半截心也涼的透徹:雖然是我抄襲的沒錯,但她原來從沒有真心待過我,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愿。
“你說對了,我這個人向來歹毒,睚眥必報。但你說錯了一點,我沒有處心積慮的算計你,我從來不屑跟實力在我之下的人一比高下。”
一句話,把我的自尊也踩在腳下踐踏,真是無情。林亦舒暗想。隨后冷笑了聲,“我不配?我現在可是董琳的御用設計師。”
梁安歌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那真是恭喜你了。董琳這個人脾氣大得很,你在她身邊沒個真材實料,可是會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她可不是個對人心慈手軟的主。”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她的婚飾可是要了我的設計,她滿意的合不攏嘴呢!”
“婚飾…”隨即嗤笑了聲,“你說的是那個抄襲我的婚戒的…天鵝戀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你知道新娘的戒指上為什么只有一個翅膀,新郎的戒指上刻的又是眼睛嗎?”
“我…我”林亦舒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
“我當初設計那對婚戒,說的根本就不是白天鵝,而是黑天鵝。”
林亦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不可能!你明明在上面寫的是天鵝湖。”
梁安歌憐憫的嘆了口氣:“亦舒啊,老師以前沒教過你讀書要看懂它的精髓嗎?我是想提醒景云,擦亮他的眼睛看清楚他的未婚妻是善良的白天鵝,還是披著善良外衣的黑天鵝。”比起林亦舒的氣急敗壞,她一直都表現的異常淡然。
“你就不怕我告訴董琳嗎?”
“我怕什么?說出來吃虧的只會是你,難道你想暴露自己是個卑劣的抄襲者嗎?”
林亦舒失望的看著她,“你怎么會這么偽善!”
她聽后捂嘴笑了笑,“我不是偽善,我是真的不善良,很多時候我只是不計較罷了,不代表我會任人欺負。”
她的氣勢瞬間矮了幾分,“下一步,你是不是還要讓我在公司里名譽掃地,讓莫總開除我?”梁安歌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把她踢出去輕而易舉。
梁安歌淺淺一笑,道:“我喜歡用鈍刀殺人,我想親眼看著你被董琳折磨的悔不當初,后悔當初邁出了抄襲的第一步。”
她這么一說,林亦舒才慢慢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慌的求饒:“安歌,看在我們是同事一場的份上,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犯了,我發誓!”
梁安歌收起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抄襲和出軌一樣,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而你在短短時間內已經犯了兩次。不勞而獲誰不喜歡,可你得到的不是屬于你的。明明有陽關道,你偏要走獨木橋。錯了就是錯了,就算你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要為你犯的錯買單。這個社會不是給你遮風擋雨的溫室,而是刀光劍影的修羅場,能走到最后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絕不會是一個抄襲者。”
她給過她兩次機會,但她卻一錯再錯。所有抄襲者都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把他們的罪孽一樁樁一件件的釘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再也不敢偷別人的辛苦付出。
躲在樹后窺聽全程的莫玦青微勾唇,眼里是欣慰。
等到晚上,莫玦青特意為她辦了升職宴,可宴會的主角早跑沒影了。
身在小吃一條街的梁安歌一連收到好幾條莫老板發來的轟炸微信。
莫玦青-你去哪兒了?
莫玦青-說話!
莫玦青-你敢放我鴿子,工作還要不要了!
事不過三,消息也是,她可不想剛升職就被老板踹下去。
梁安歌-我哪兒敢放莫大老板鴿子啊
莫玦青-你人在哪兒呢?
梁安歌-小吃街啊
他要氣炸了。
莫玦青-我好心砸錢給你辦慶功宴,你給我去那種破地方?
看著發來的消息,無語的翻了白眼:是我求著讓你給我辦的?
梁安歌-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知好歹辜負了莫大善人的一片好心
莫玦青-少貧,地址發過來
發了個定位過去。
梁安歌-老板,吃小龍蝦嗎?
莫玦青-吃
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是以他的回復結束的,他已經被她氣的沒了脾氣。
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兼顧著克星和福星雙職,這個人會讓你束手無策又無法自拔,讓你沒了脾氣的同時又心甘情愿成為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