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我拍我的，到時候成品什么樣，我不看我也不會知道的。”

聽語氣，傅明晴依舊是那個性子的。

程暖頓了頓，便又說，“對了，我因為拍節目，不想暴露真實住址就暫時換了個地方住，最近不在家?！?

“我說呢，剛剛敲門半天都沒人。”傅明晴恍然大悟，又突然壓低聲音，“暖暖，你最近看見我那塊石頭沒有？”

“石頭？啊，他啊，沒在意呢，你們怎樣了？”

“還能怎樣，石頭就是石頭，不過，我現在有些擔心……”傅明晴燉住，等程暖問了聲怎么，才又繼續小聲說道：“你不知道，我悄悄給他手機弄了定位裝置，隨后我發現，就是我進劇組這幾個月，他常常去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程暖想到上次在萬倩紅小區地下停車場，陸啟川冒出來攔住自己的事兒，便也了然，應該是在萬倩紅家附近了。

果然，傅明晴接著就說，“他去那地方，是名流小區，查仔細點，嫩查到他到的，就是那個當紅女巨星萬倩紅的家?！?

“啊……那，他好端端的去那個地方做什么呢？”

“我一開始也想不透，后來聰明的我就發現了，那萬倩紅有個侄女兒和她住一起的，叫什么呢？哦，叫楚清秋?！备得髑绲穆曇魸u漸透出難過和失望。

“暖暖，你說，陸啟川會不會覺得終于擺脫我了，所以他立刻就和別人好了？”

“你別瞎想?！背膛恢雷约涸撜f什么，她明知道陸啟川可能誰也不會喜歡，但想了想，傅明晴被拖進當年那陰謀何其無辜。

“明晴，這件事兒我是支持你的，再硬的石頭，只要水肯堅持滴……”

“是吧，你是支持我的。我知道了，暖暖，就讓我先去會會那個楚清秋！你和她不是同在那個節目里嘛，你一定要幫我。”

“我、我怎么幫……”

程暖猶豫著，還是應了聲。

電話掛斷，她重逢欣喜的心情的卻變得沉重了不少。

不知道傅明晴說的“會會她”究竟是怎么個會法，要是再拖個無辜的人下水，便不好了。

正沉思間，慕良笙突然出現，環住了程暖的肩膀，“暖兒，有什么事嗎？”

“沒事。”

程暖對他笑笑，重新回到桌前，卻再吃不下東西，因為肚里都被那些事情裝的滿滿當當了。

————

鹽風，城郊一個不起眼的別墅里，也剛巧在放著《Soul秀》節目，電視里的場景美輪美奐，電視里的人也精致好看，堪稱絕配。

“陸爸爸，我們為什么要看這個？今天晚上不是說要帶承承去看望傅爺爺？”

“不去了，傅爺爺最近心情不好?！?

陸啟川坐在沙發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坐在他懷里。

“傅爺爺為什么心情不好？他又要念叨陸爸爸娶那個我沒見過的傅阿姨嗎？”

“不是，小孩子管那么多大人的事兒。”陸啟川搖搖頭，看著眼前節目里的人變了，又趕緊推了一把面前的小人兒。

“陸承，快看這兩人，喜不喜歡？”

“喜歡！”小人兒打了個噴嚏，又笑，“這叔叔長得像我，好看。”

“呵，你小子，應該是你長得像他才對?！?

陸啟川勾起的嘴角一秒就消失，接下來就是在長久猶豫之后的一聲輕嘆，“陸承，要不……今后就回他們身邊吧？”

“他們是誰？”

“爸爸媽媽呀?！?

他頓住，深吸了一口氣才用手指指著電視，“這兩人，就是承承的爸爸媽媽。”

陸承的表現沒有太多的驚慌，顯然，陸啟川從來沒有瞞過他這個消息——他陸承，不是陸啟川的親兒子。

“是嗎？可你之前拿給我看的媽媽的照片，比現在這個女的好看很多?！标懗械换卮穑劬s分明又瞪大了些。

陸啟川聞聲又從手機的加密文件夾里翻出程暖的照片，仔細看了一番，又輕咳一聲。

“其實，陸爸爸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承承的媽媽，可厲害了，是會變臉的。”

“變臉？唱戲的那種？算了吧，陸爸爸天天說胡話，你明明說承承的媽媽去世了，爸爸也從來不知道承承還活著?！?

小人兒一句話，將陸啟川剩下的話都噎住了，他沉默良久，想起自己前陣子特地去了當年急救程暖的那個醫院。

他在這個醫院大鬧一場，救下了宣告死亡的陸承，他卻沒有想過，會有人也同樣在這個醫院，救下同樣判定死亡的程暖。

他以前一直以為暖城就是暖城，可自從在暖城那找到那枚戒指他就不這么想了。

奈何他怎么查，始終查不到暖城的背后。

幸好，一度困頓的他，想起了去查寒見雪。

順藤摸瓜，他查到了寒見雪在程暖去世的同天悄悄加了臺手術，手術結束后立刻就辭職消失在人海，而那個手術資料也被盡數銷毀，所以誰都不知道，當年的那個手術患者是誰。

再結合其他的信息一想，可以得出暖城多半就是程暖，可怎么證實？

對了，《Soul秀》啊。

甚至不需多看正片，他看了預告就知道，能和慕良笙那樣互動的，那肯定是程暖沒跑了。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拉著陸承看這個電視，才決定問問這個他養了四年的小人兒，回不回他本來該呆的地方。

“咳，陸承你聽我說，事情呢，比較復雜，你的媽媽本來是去世了，可幸好她被人救活了，如今又和你爸爸重逢了，他們應該是個美滿團圓的家庭，你如果回去，比跟著陸爸爸好?！?

“可，他們不是都以為我死了嗎？”陸承仰頭，明亮的眸子照進陸啟川心底里，讓他的眸光變得暗淡。

于是陸承又說，“都以為我死了就算了吧，我就陪著你，本來陸爸爸就是個情場失意人，我要是再走了，你一個單身漢得多難過，真可憐?！?

“……誰要你可憐了，有空多看書去，多學點知識沒壞處?！?

“呆會去吧，我得多看看電視?！?

陸承拽著遙控板，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的人，滴溜溜的黑眼珠里不知道藏著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