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搖下，慕良笙的視線落在柳長青的身上，“上車，一起去個地方！”

柳長青立刻點頭，又回頭對程暖抱歉一笑，“暖城，我現在有急事了，你可以把聯系方式給我一個嗎?我保證我不會有事沒事騷擾你，做一個善良的粉絲!”

程暖的視線落在慕良笙的身上，近乎貪婪的看著他越發俊朗的臉，還有黑色襯衫開了扣的鎖骨，還有他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精致的戒指。

明明想到自己已經決定回國以后也不和他們產生任何瓜葛，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她一邊撫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無名指，一邊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柳長青存好號碼如獲至寶，剛剛伸手打開后座車門，慕良笙卻突然打開駕駛座下了車。

“長青，你是司機還是我是司機?”

“額!我是我是，總裁大人您后座有請。”

柳長青看著程暖有些窘迫的臉紅了，程暖只是對他淺笑，神色并沒有任何變化。

于是慕良笙挑眉，長腿一邁又進了后座。

對柳長青揮手，程暖準備離開，眼淚也漸漸在眼眶中積蓄。

她深刻理解到了，他之所以讓長青去開車，大概是怕自己是個愛慕虛榮或者趨炎附勢的女子，所以挑明長青不過是一個開車的，沒有任何資本可以讓人貪戀。

原來他還是那樣，會默默的將自己在意的人和事物保護的滴水不漏，就像曾經的自己，不知道他接受了什么，還享受的心安理得。

四年前的商業街斑馬線上，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或許又忍不住回到了他的身邊，還是在心安理得的享受……

她擦去眼淚，再次提醒自己，決定回來，是想找李曉夢問清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另外，學會用自己僅有的力量，去維護那個耀眼的男人。

吱——

一輛小車順著路邊行駛，最后緩緩停在了程暖的身邊。

車窗搖下，男人儒雅的笑容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不是說等我安排妥當以后來機場接你嗎，怎么自己跑來這邊了?”

“只是想看看他現在過的怎么樣。”

程暖埋首，在嘴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隨后才又強打精神道，“見雪，你這么忙還來接我，會讓我過意不去的。”

“好啦，你乖乖聽我的上車，讓我少耽擱時間才是對的，院里今天還安排了兩臺手術等著我。”

“是是是，聽醫生的話。”

程暖笑著上車，想起四年前的太平間，她奇跡般的復生，狠狠抓住了來巡查的醫生的手腕，祈求他的救助，那時候的醫生，剛好就是寒見雪。

后來一整年的治療和康復，一直都是寒見雪在忙前忙后，國外定居也是他的安排，他對自己好的無可挑剔，程暖也隱約能猜到他的意思，可她不可能忘記慕良笙，這輩子都不可能。

“見雪，我回國以后你就不用再為我操心了，總是這樣麻煩你，我怎么還的清在你這欠的帳。”

“你又說這話，我要是讓你還，你把你的小命還給我都不夠。”

寒見雪看著程暖這張名為“暖城”的臉，還是很神奇于她的手藝如此精妙，竟然可以將自己的臉完全變成另一個模樣，而且沒有一絲破綻。

“我臉上有什么?”

“沒有，我只是在想，似乎好久沒有見過你真實的容顏了。四年前你在太平間痛苦抓著我的手腕，讓我救你的那一幕，真是恍如昨日。”

“寒醫生救命之恩，暖城沒齒難忘，定當涌泉相報。”

程暖說這話的同時雙手抱拳，煞有介事的樣子讓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哎呀，我就不該提這事。到地方了，這公寓樓很不錯，良母大廈過來也就二十多分鐘，從樓上也能望見大廈，符合你的要求吧。”

“嗯嗯，謝……就不多說了，說多了我也覺得別扭，哈哈。”

程暖打著哈哈，本想繞過這話題，誰知寒見雪還是一本正經的又開口了，“暖暖，雖然我很不想答應你讓你住在這附近，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又去攪那渾水。”

“不會的，我沒有資格。”程暖下車回頭看了一眼車，在所有的高樓建筑中，還能尋覓到良木大廈的頂端，那個他用作休息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住進去了新的女主人……

41

“這個公寓修了有一定的時間了，所以直達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有時候會有點問題，到時候就走樓梯上一樓去搭另外的電梯吧。”寒見雪引著程暖進了電梯，按亮十九層，隨后用鑰匙開了其中一個房子的大門。

“你先去參觀，我等會進來。”

一個大大的躍層式公寓出現在程暖的面前，她晃了晃樓下的廚房和客廳，才去了樓上，一個書房，一個寬敞舒適的臥室，臥室的窗外，遠遠的剛好能看見良木大廈。

“怎樣，這地方滿意吧？”寒見雪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在程暖的身后輕輕發問。程暖聞聲回頭，垂眸輕笑。

“嗯，很好。”

寒見雪看著程暖的笑一時沒有移開眼神，良久后回神，立刻從衣兜里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個白白的藥丸，就著礦泉水吞了下去。

程暖注意到他的動作，有些微微擔憂，“見雪，你的身體還是很不好嗎?我看你一直在吃藥。”

“嗯，稍微有點小問題，沒關系。”

寒見雪瞳孔微微放大又縮小，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對程暖擺手，“暖暖，那你參觀以后就好好休息吧，我要趕回醫院了，改天再來看你。”

“好的，路上小心。”

程暖跟著寒見雪，把他送上了電梯，回神才想起鑰匙還在他身上，正要打電話，又注意到客廳茶幾上放著的，正是這房間的鑰匙。

這個人也很細心呢，她抿唇。

而在緩緩下降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里，寒見雪卻靠在了電梯壁上，雙眼緊閉的同時額頭青筋暴起。

這樣的癥狀維持了好幾分鐘，他才緩緩睜眼，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你們的藥似乎有些問題，起效確實快，但后勁太大，吃完腦袋發暈，半天回不過神，嗯……那等你們約我。”

簡短的對話在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里結束，寒見雪整理了衣服，依舊是儒雅的笑笑，而后從容的開著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