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上來了？長青呢？今天的午飯我做了四人份呢。”

“你做的飯我怎么可能讓別人吃，長青也不行。阿瑟自己會做吃的，也不用你操心。”

“啊，那不是要剩下了，這些……”

“不會剩下的，我統統吃光。”

這頓午餐慕良笙果真吃的很開心，不知道是辣椒真的太辣很下飯的原因，還是慕良笙太餓的緣故，他一口氣吃了兩大碗米飯，而后才心滿意足的將程暖圈在懷中，窩進沙發說要睡午覺。

“碗筷還沒收拾呢，你先休息吧。”

程暖掙扎了兩下說要收碗，可還不等慕良笙開口，阿瑟便沉默著將桌子三兩下收拾干凈了。

程暖目不轉睛看著阿瑟，心里漸漸升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阿笙，以后有我照顧你，應該就不需要保姆了吧？”

“哈哈，暖兒你可知阿瑟有多厲害，營養師，醫師，律師，跆拳道和柔術……她會的可是十個你也比不上的。”

“什么？她這么厲害？看起來年紀也就和長青差不多。”程暖抿唇，想了想自己，除了碼點破字，還真是什么都不會。

突然之間，好喪啊。

索性也窩在慕良笙懷里不動彈了，程暖有一搭沒一搭想著，最后模模糊糊，睡著了。

————

一覺睡醒，下午三點四十分，早過了上班的時間。

“天！怎么睡了這么久！第一天上班就翹了……”

慌里慌張從被窩里拱出來，程暖才發現自己還被慕良笙貼心的抱進了臥室。

阿瑟可能是聽見了程暖的聲音，很快就循著過來了，站在臥室門邊，和程暖迎面相對。

“程小姐。”

“嗯？”

“今天我有話還沒有說完，慕總這段時間上火，有個口腔潰瘍，再吃辣的，會很痛，所以如果你還要做晚飯的話，就不要再做辣食了。”

“潰瘍？我……不知道……”

中午吃飯時，慕良笙可沒有一點兒難過的樣子，可就是他那淺笑的模樣，讓程暖陡然間心里更不是滋味兒。

下樓，程暖風風火火的樣子引起了整個秘書處員工的注意，她卻徑直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與靠著辦公桌正在喝水的慕良笙四目相對，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撲進他懷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暖兒？”慕良笙驚訝，放下水杯撫摸著她的頭頂，程暖卻只是搖頭。

明明不能吃辣還吃那么多，看來聰明如慕良笙這樣的狐貍，在愛情里面也不過是個傻瓜。

總裁辦公室門口，陸啟川手中是新一批的設計方案和圖紙，抬起的手卻終究沒有敲響門，只是目不轉睛透過玻璃窗看著辦公室里的兩人。

然后在程暖轉身走出來的時候，側身躲進了柳長青的助理辦公室。

————

而同在兩個辦公室外的秘書處里，李曉夢的眼神也一直有意無意往總裁辦公室望去，直到程暖出來，才又匆匆收回自己的眼神。

在程暖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對她微微一笑。

“暖暖，今天中午的午飯怎么樣？”

“啊，我做了辣食，但是沒想到阿笙上火了，這個笨蛋忍著口腔潰瘍吃了好多，下午還得給他準備點藥。曉夢，你知道除了辣的，阿笙還喜歡吃什么嗎？”

“我想想……芋頭燒雞？其實慕總平時吃的都是稀少罕見的料理，家常菜我也不知道他愛吃些什么了。”

“是嗎，但還是謝謝你了。”程暖與李曉夢互相點頭一笑。

第二天，程暖依言要做芋頭燒雞，不過芋頭清理起來卻十分麻煩，處理了以后手癢難耐，而且有些發麻。

阿瑟一直都靜靜守著程暖，看她總是不自覺的撓手，撓出道道血痕，才終于前邁兩步，給她的雙手細心搓滿了鹽粒，然后開了爐火微微小烤，止癢立竿見影。

“這方法真管用……”

程暖摩挲了雙手，剛剛笑著側頭，卻不想阿瑟仍舊一臉淡漠，于是又斂了笑容。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開口，“嗯，阿瑟？現在要做保姆，已經必須要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了嗎？”

阿瑟一開始沒有回答，于是廚房里的氣氛有些尷尬，尷尬的程暖哈哈干笑了兩聲，心底里開始虔誠的祈禱慕良笙快點回來。

“實際上，我一開始是慕總的秘書，后來有了長青，他說要給我放假，才讓我干這些事。”

阿瑟突然答話，內容卻讓程暖好一陣吃驚。

“我會這么多手藝，是因為慕總需要。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要擔起資產龐大的集團公司，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程暖沒想到自己隨意問的一句話，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此刻的阿瑟在她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小保姆了。

她和阿笙，一個聰明睿智，一個技藝高強，為了保護岌岌可危的慕氏集團，而攜手共進……這是什么樣的交情?原來在自己沒有參與的曾經，阿笙的身邊，也不曾空白……

“阿瑟，你可以多給我講講阿笙以前發生的事嗎？”

“你真的要聽？”

“聽啊，當然！以后阿笙不在的時候你就給我講。”程暖一邊攪拌著鍋中的食材，一邊回頭看著阿瑟，滿眼里的星星讓阿瑟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其實，慕總愿意讓你稱呼他為阿笙，就代表他已經把你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上了……”

阿瑟的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回憶到了什么，程暖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才后知后覺注意到這個昵稱。

本以為是慕良笙隨口一說，如今在阿瑟的提醒下仔細一想，她終于發現，阿瑟和阿笙，不是出自那個名句么？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轟隆隆!程暖腦子里的世界突然開始狂風驟雨，她便再也聽不進阿瑟說的任何事情。

同為笙瑟的樂器，同為笙瑟的稱呼，在這樣登對的搭配里，她……似乎顯得十分多余。

房門此時無聲開啟，慕良笙身后跟著的柳長青還正在絮叨著什么小說情節。兩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來，讓滿心慌亂的程暖陡然回神，轉頭時目光落在慕良笙輪廓分明的容顏上，就再也沒能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