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前一刻，所有人的神經都處于張力的極限。

戰馬蓄力，不安分的打響鼻。

馬背上的人確是那樣明媚。以至于當那些操持著鐵腥利刃的戰士從她身邊經過時，呈現在敵人眼中的會是一副虛幻的畫面，像是太陽蒙塵后透析出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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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面鬼心。”伊萊莎馭龍高翔于中天，時刻期盼著德戈能理智崩潰和她來個極限一換一。

經過各方補充，表面上圣佩爾多這邊的人數已經從極為不利變為梢弱勢。其下卻是暗礁密布，人魚雖戰，不從指揮；埃爾加爾雖到，無法再約束新河谷女王。

導致杰內特無法做出最優安排，再看看他手下都是什么菜？

嗯，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忘記部署任務那會兒莎拉亞擰著冠冕沖玻璃臭美的蠢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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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亞認為自己還是相當可靠的，立于馬背的青年帶著堅固的金色冠冕，在一眾銀盔掩飾的亡靈騎士前接受陽光洗禮。榮耀與神圣同樣也能威懾他的敵人。

直到這一瞬間他才真正感到踏實，腳落地般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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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戈抽出“幽靈”，薩拉亞舉起“天恩”。

戰火再次因為人類無聊的智慧侵略地上，剎那，那根炸開的弦牽引著人類最原始的屬性殘暴開場，血花紅欲燃。

流矢穿過喊殺沖天的人群如同疏星穿越河漢。

薩拉亞從盾牌的縫隙中急速一瞥，天上的精靈游刃有余。戰至日跌，人類的體力已經殆盡，機械揮動著四肢都是為了不讓喉頭腥甜成為此生最后的味覺。這個時候非人盟友的優勢不斷拉開。而那些偽法師一旦被剝奪了那一小塊水晶幣，就連一般的士兵都抵不過。

本質上薩拉亞也同樣。‘如果能有充足的尸龍晶就好了’，開始這么想時呼吸已經不在正常的頻率，他可調遣的魔法造物也愈少。

此時杰內特借著伊萊莎帶領飛騎撕開的口子快速穿越了半個戰場，緊隨其后的是百人團其一。

嘶鳴的天恩和冰霜幽靈相擊的瞬間，近處的人俱是一顫，仿佛厲鬼尖叫般的巨響造成了大面積的耳鳴。

“杰內特，沒想到戰場會是咱們的終局。”

杰內特饒了繞手腕道：“倒也不錯。”

德戈笑了笑，和她嚴謹的擊殺架勢不同，她的笑內斂且禮貌。

“你要殺我？有這個本事嗎？”德戈有意識的掃了一遍杰內特強健的身軀，直到他手中的王者之劍才終止。“天恩，你居然用這種形式把它帶到我眼前。”

“沒想到，它倒挺合適我。”

不等杰內特說完，德戈的劍已經帶著寒氣刺向了他的咽喉。白晝女殺神有一半卡辛加之力的加持，想找到敵手還真不太容易。

“你就不擔心日落之后嗎。”

天上的伊萊莎可沒杰內特那樣好的耐心，馭龍俯沖，沒能成功帶走德戈。再次爬升至高空，一個倒霉的士兵從龍爪下墜落。

存活下來的精靈追隨著伊萊莎以德戈為中心，逐漸肅清出一條邊界。

酣戰中的二人似乎毫無所覺。

杰內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然看向來時的方向。那里可能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你的馬呢？”

德戈喘著氣，開心的就像他們剛剛結束了日常訓練。“我讓它帶著諾蒂去找莎拉亞了。”

杰內特沉了口氣，沒那么容易，他分了三分之一的精銳保護在他的小法師身邊，所有人都偽裝成了民兵，以保“圣佩爾多的新神”不被敵人扎穿。

但無法避免的，薩拉亞過于的顯眼。

“伊萊莎！諾蒂去殺薩拉亞了。你去！這兒有我們足夠了！”

實際上永恒的精靈少女聽到薩拉亞可能有有危險后壓根就沒心情聽那下半句。她不在乎人類種族命運如何，她只關心薩拉亞和怎樣奪回巴隆德往日的榮耀。

殺了德戈·奧拉姆是戰略的必要，保證薩拉亞·巴斯曼活蹦亂跳是不心碎的必要。

奧拉姆不死己方可能會輸。

心碎了，她會死。

…………

要鎖定諾蒂再容易不過，畢竟他騎的可是一頭顯眼的冰龍。斯黛拉帶著部分精靈焦急的極閃向目標。因為一旦到了夜晚，冰龍可就不太好找了。

當他們終于上下翻飛的把龍和上面的騎手圍住，伊萊莎重新開始焦急。

那并不是諾蒂·凱迪斯，而是曾經和加里斯一同路過仙宮的“瓷娃娃”。

樊塔沙瑪用瓷偶一般無生氣的面孔望著伊萊莎。“你就是新的精靈王？”

薩拉亞那邊更是焦灼。

諾蒂的突然出現讓新神的保護者們如臨大敵，他不是一個人前來，那些跟隨其后異服奇裝的家伙是安托利卡的外援。

薩拉亞這邊已經體力不濟，此時只能不斷后退。

“那些是什么人？看著太怪了？”

薩拉亞舔了舔嘴唇，他剩下的尸龍晶是要留到最后的，斯黛拉還需要他。

他只得和聲細語的請求身后的銀色少女幫幫忙。能威懾到圣騎士的可能只有卡辛加的亡命之徒了。

披蒙白銀的少女依舊穿著夸張，她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小毛驢。

就出現了以下精彩的反轉。

……

“星銀！你真來了！”

“你妻子不也來了？差點忘了，你的女兒呢？我可要當她教母才行。”

薩拉亞第一次發現，星銀那小臉上居然能有這么多肌肉。

“你能離開卡辛加城了，真替你開心。”話是這么說，男精靈的表情可不太誠懇。

“嘖嘖嘖，你能敷衍的認真些嗎？蛇紋石還我。”

“給你教子了。”

諾蒂不用費力擠出笑容了。

銀色暴力半精靈像箭一樣閃了出去，快到看戲的薩拉亞來不及擠出自己虛偽的雙下巴。

“不可思議。”

薩拉亞一邊往后退一邊驚嘆著星銀施與的單面暴打。那可從來都是不得輕視的小胳膊細腿……

天色很快昏黃，回首看去四輪已然西斜。他和查茲對視了一眼，不露痕跡的往騎士們身后移。

卡辛加的法師們當然知道所謂的神跡不過是個高深的重塑性別肉體的轉生魔法。雖然這種魔法成功率從來都是零上下浮動，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一個有天分的法師，同行會佩服他，并不會害怕。況且薩拉亞看似起來年輕又虛弱。

諾蒂朝空中發出了信號，橙色的光球炸散的一瞬間如同太陽破碎一般。薩拉亞的心懸在了嗓子，要緊的牙關不自主的上下相擊。

“薩拉亞！”

伊萊莎找到他了，因為所有人都在轉眼之前得到了他的定位。

白水晶受到召喚，驚怖紋章光澤流動。安托利卡的法師至此完全成為了“圣教”魔法的傀儡，主客雙方瞬間對調，那些被圣佩爾多士兵當作戰利收置隨身的也未能幸免。沒有簽訂亡靈契約的人只能用肉體盛接黑暗所有的惡意。此時戰場上近乎半數人目光失焦，他們朝著薩拉亞的方向迅速移動。就像蜜蜂追逐小偷熊。

不得已，薩拉亞抓住了伊萊莎向他伸出的手。

龐大的冰霜龍載著樊塔沙瑪接起了諾蒂。地面的星銀只是叉著腰，哼笑了一聲。

“我先帶他回去！”

伊萊莎有遠眺了一眼杰內特，毅然選擇帶著她的寶貝撤回教宮。

與此同時浮天云動，起了細細微風。時而一陣強勁，揚起的陣陣飛塵。接內特穩住身形看著對面突然平靜下來的人。

“結束了，杰內特。人都要活在背叛中。”

…………

拜爾加吉殷勤的在四樓露臺迎接他們，和十幾個弓箭手。伊萊莎的鎮定中混雜了太多憤怒，薩拉亞抬頭看了看天，不知何時聚起的陰云正籠罩在他們頭頂。

“還記得我嗎。”

薩拉亞恢復平視。拜爾加吉身邊那個穿著圣騎士盔甲的人似乎在問話。

“你說什么？”

“那時你還只是個差點在冰原凍死的小魔頭。那個救過你命的人，我叫布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