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顧瑾言是想和李俊興一起走的，可惜這家伙見色忘友，看見白柔就走不動道了，死氣白咧的非要陪著人家走一截。

然而人家白柔家里安排了專車接送，習慣性地獨自走一截只是為了低調，只是這件事白柔一直藏得很好，記憶里甚至為此刻意讓自己的司機偽裝成拉黑車的。

因此哪怕是后來畢業了，除開顧瑾言等少數有幸受邀去她家做客的人以外，其他人也最多就知道這女孩家里挺有錢，卻完全沒想過會有錢到足以安排個司機專門為她服務的地步。

人家走一截避開人群就要上車，李俊興舔狗一樣地貼上去反而耽擱了人家的時間，別說博得好感，不因此引起厭惡就不錯了。

只是這種等級的隱秘消息，顧瑾言也不好說自己為什么突然就知道了，旁敲側擊勸了幾句都沒用，也就任由他去了。

學校門口就有直達家里的公交站，今天運氣不錯，沒等一會兒顧瑾言就等來了回家的車，快走幾步搶先上車占據一個座位，看著車上很快就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的站票持有者，雖然空氣變得很糟糕，但顧瑾言卻莫名地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

顧瑾言家住的小區和學校之間有一條來往直達的公交路線，而且家離學校也算是比較近，都在蓉城的南邊，平時也屬于上學比較方便的類型，只是今天運氣有些不好，因為不上晚自習而撞上了下班高峰期，在路上堵得欲仙欲死，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都快七點了。

如果是在其他同齡人的家里，這個時候家里人應該已經是等得菜都涼了，然而顧瑾言的家里卻一個人都沒有，打電話一問，果不其然還在加班開會，連電話都是相熟的護士小姐姐幫忙接的。

換做其他人拒絕了土豪的聚餐邀約，一心想著回來和家人分享開學感受，結果卻是這樣子，估計脆弱點的現在眼眶都紅了。

不過顧瑾言倒是習慣了，要不是這樣，之前做分班決定的時候母親怎么會被寥寥幾句就說得淚眼婆娑，還不就是因為這樣的場景在顧家才是常態。

再加上他也不是開個學都要激動半天的孩子，所以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只是嘆了口氣，然后把書包往沙發上一甩，就到廚房弄晚飯去了。

接電話的護士說顧青檸在參加會診，之后多半還有手術要做，就算不上夜班，估計也會回來得很晚。

在不用考慮她的情況，冰箱里食材充足，顧瑾言一個人也懶得再去做什么菜，把昨晚剩下的半盤魚香肉絲從冰箱里拿出來，合著隔夜剩飯隨便炒炒就是顧瑾言今天的晚飯了。

在翻炒的時候顧瑾言習慣性地啟動了泰然手，可惜顧瑾言在廚藝上沒什么天分，手腳再靈活也影響不到鍋里飯菜，不過大概是因為花了十多點行動力的緣故，顧瑾言還是覺得今天的炒飯要比以前的更香一點。

這便是顧瑾言目前的瓶頸所在了，自以為知難行易，之前的他似乎有些太過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他原以為技能開發最前缺的是腦洞，可是通過這幾天的練習來看，他連泰然手在手術以外其他方面的基礎運用都做不好，更遑論其他。

別說是掛在網文寫手論壇里帖子下，那些還沒有以后那么沙雕的沙雕網友們給出的腦洞騷操作了，沒有其他知識技能的輔助配合，就算是做飯這種對手巧需求頗高的工作，顧瑾言也沒辦法靠泰然手獲得多少提升。

因為做菜需要的不只是手巧，而且就算是手巧的那一部分，廚藝自學成才的顧瑾言也不知道什么樣的處理方式才是最優解，十分力氣有三分能花對都是好的了。

相關概念有些類似于PVP游戲中單位時間的操作速率和有效操作，泰然手的啟動讓顧瑾言操作速率高到爆表，但淺薄的料理技能卻讓他沒辦法把這種速率發揮出來，有效操作并沒有得到多少提高。

其他諸如雕刻、美術乃至于偷竊，也都是這樣。

不知道各種材料本身的性質和下刀的技巧，雕刻就只能局限于信馬由韁的隨性而為。

不懂得畫法和色彩，美術就只能局限于素描臨摹。

甚至于偷竊，除開手巧和膽大以外，也需要相應的經驗才行。

沒有這些，手巧就只是單純的手巧而已，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當然，因為本身擁有的醫學知識和系統課程的補充，反倒是手術這種精細活顧瑾言能做得更好，從這些天在豬肉上偷拿顧青檸器材聯系的結果來看，已經初步恢復到了他當初本科畢業的水準……

也就是只能用蔬果自己練習，手術時連拉鉤資格都沒有的旁觀實習生水準。

不過這已經非常不錯了，畢竟多少醫科大學生本科五年讀下來，也就這么個水平而已。

而且如果啟動泰然手的話，顧瑾言的手術實力將直接上升兩個檔次，跳過拉鉤鋪巾的入門水準，哪怕因為不熟悉術式無法坐上一助，也有資格在手術結束的時候進行縫合收尾。

既真正能夠在手術室里立足的水準，活人和死豬肉還有蔬菜瓜果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能在醫院里上手術臺對著活人揮刀，不管是多么零碎的部分，都足以稱之為真正的外科醫生了。

要知道顧瑾言重生之前，可是已經是墮落到連手術刀該怎么握都有些模糊的水準，而且這些天也在主攻【文科綜合】沒有學習【醫學】，然后就是這么幾天的時間，就恢復到了這樣的水準。

哪怕最主要的因為有系統的神奇力量，但如果沒有重新激活的記憶的輔助，僅靠一晚的課程安排和此后數天的余韻，泰然手再神奇也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但也正是因此，顧瑾言才會陷入瓶頸。

網友們的腦洞很大，雖然才短短幾天，但隨著顧瑾言的不斷自頂，已經收獲了幾個感覺不錯的點子。

但這些點子實踐的前提無一不是對泰然手極度精細化的掌控，要求最高的一個甚至要求顧瑾言對雙手的掌控達到原子級，而最低的那個顧瑾言也至少要能夠輕度內視，感知并掌控身體的血液和肌肉組織。

要想達到這樣的前置要求，在系統不提供幫助的情況下，顧瑾言要么放棄，要么就只能不斷地練習才行。

然而當他真的開始朝這個方向努力，卻發現自己連入手的門徑都摸不到。

掌控血液看似比原子掌控輕松了不知道多少，可誰知道到底該怎么開始第一步。

顧瑾言有心想通過對別的技藝進行練習來觸類旁通，缺乏又發現自己對手術以外的方法同樣是一無所知。

都說由淺入深，可他連該怎么淺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入深？

也是真的頭疼。

好多次顧瑾言都想放棄了，可是又舍不得超凡力量的誘惑，最后只能暫時先這么空耗著，期待系統的助力或是用新的技能來打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