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別說了。”詩怡叫道。
詩怡看著季末,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眼里毫無波瀾。她對季末說:“如果你還想像從前那樣污蔑我,栽贓我,任意往我身上潑臟水,我都受著,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在孩子面前用那些不堪的措辭。”
季末目送著這高高矮矮,并肩而行的一家三口,心里忽地涌起無限悲戚和懊惱。
他和詩怡,在時光交錯中有幸牽手,本該好好珍惜,可是他,因為一時沖動,冷落詩怡,把她推倒生死邊緣不說,還要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黑暗,致使她好幾次險些命喪黃泉,從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這樣也就罷了,他竟然在她死而復(fù)生,重歸故里時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覺得自己真的太混蛋了。
既然自己給不了她幸福,她在重生之后去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這樣有什么錯?
看到她夫妻和美,孩子乖巧,自己難道不應(yīng)該祝福嗎?
噗。
季末一拳打在一棵行道樹上,手上立刻出現(xiàn)幾道血痕,可疼的卻是心。
回到家里,季末拿出水晶球,握在手心,細細摩挲,就像是在和詩怡細訴衷腸。
三年來,能給他安心和踏實的,就是這個水晶球了。
“少爺,郁兒小姐今天情緒又不太好,沒有吃晚飯。”
張媽在門外輕輕喊。
“哦,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季末將水晶球放在枕頭下面,又將枕頭拉到一點皺褶也沒有后,這才起身出了房間。
“郁兒,今天怎么又不乖了?”季末接過張媽手里的稀飯,坐在床邊,捋一捋她額前的劉海,微笑著說。
莫郁扭頭,嘟嘴,不理季末。
“郁兒乖,快喝稀飯,晚餐不吃會變丑的。”
季末耐心地,像哄孩子似的哄著莫郁。
“那你明天會不會陪我?”莫郁拉著季末的手。
“好,明天陪你。”
“好耶好耶!我要去大富豪玩。”
大富豪是當(dāng)?shù)刈詈廊A最好玩的娛樂場所,適合男女老幼的都有,每到周末,人們都喜歡到這里休閑,放松。
莫郁挽著季末的胳膊,在大富豪里逛著,季末一邊走,一邊問莫郁想玩什么。莫郁不說話,她只是挽著季末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地走著。
他們盲目地轉(zhuǎn)悠著,不覺間,來到了兒童樂園。
一進兒童樂園,季末就聽見一陣熟悉的笑聲,扭頭看去,卻見詩怡正和小秋在里面快樂地玩耍著。
詩怡臉上的笑格外燦爛,淺粉色的毛衣將她的臉襯得格外嬌媚,這使她看上去也像個孩子。
季末正看得發(fā)呆,卻見詩怡突然抬起頭,并朝他這邊瞟了一眼。
只這一眼,詩怡臉上的笑容就突然凝固,眼里有一絲疼劃過。
這種疼,季末再熟悉不過了,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她身邊的汪洋和小秋的時候。
那刻,他只覺心都碎了,甚至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季末發(fā)現(xiàn),詩怡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這才驚覺身邊還有莫郁,而且,此刻的他,與莫郁的舉止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季末有些尷尬地聳聳肩,并將胳膊從莫郁的手里抽出來,腳步往旁邊挪開一步,與莫郁拉開距離。
“季末哥,你怎么了?”正陶醉在幸福中的莫郁一臉懵。當(dāng)她看清楚眼前的詩怡時,心頭徒然一驚,隨即,一股怨恨自眼底一閃即逝。
在一旁替詩怡和小秋拿著衣服的汪洋見此情景,走到詩怡身邊,替她披上外套,并且,貌似挑釁地看了季末一眼。
詩怡充滿溫情地對汪洋一笑,兩個人看上去十分親密的樣子。
“小秋,不要玩了,我們走吧。”詩怡叫小秋。
小秋似乎還沒有玩夠,他不情不愿地從彩球堆里爬出來。
“小秋,叔叔陪你玩好不好?”
季末突然說。
“好啊好啊!”小秋拍手稱快。
季末脫掉鞋子,進了彩球室,路過詩怡身邊時,他小聲向詩怡解釋:“我和莫郁,不是你想的那樣。”
詩怡看著他,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