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家庭醫生,季末關上了房門,坐在床邊,看著仍然昏睡中的詩怡發呆。
醫生說,她是身體太虛弱了,腹內少食,加上心里郁結不散,才導致突然暈厥。
她不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嗎?怎么可能會身體虛弱?還郁結不散?
難道是因為這個聯姻,和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嗎?
瞧她剛才說的,說成全我和郁兒,這說明她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吧,這個死女人,我這么帥氣,她居然毫不動心?難道就是為了茶樓里見到的那個長成殘廢的渣男?
可是那個渣男,也太沒擔當了吧,自己當著他的面那樣罵她,嘲諷她,他居然無動于衷,這算是什么狗屎男朋友。
季末發現,只隔了一夜,她像是瘦了好多,雖然暈厥了,可眉頭仍然緊鎖。
季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紅腫的臉,總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他出神地盯著她,發現她其實長得很美,如果不是因為這場婚姻是父母安排的,他一定會愛上她。
他太恨父母了,沒錢的時候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扔掉他,有錢的時候,想接他回來就接他回來,也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照顧一下他的感受。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所圖,加上院長極力勸他回來,他真的不想回來。
孤兒院經費緊張,贊助款太少,開支又大,每天的生活十分簡單,孤兒院的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卻跟不上去。
很多和季末差不多大的孩子們,自從參加工作后,就和孤兒院少了聯系,只有少數幾個人像季末這樣,仍然把孤兒院當做自己的家,并且把孤兒院的發展當做己任。
他為了重修孤兒院,不得不回來,并且答應父母安排的婚姻。
他要忍耐,等全面接管公司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孤兒院贊助兩百萬。
所以,他要好好表現,讓父親盡快信任自己,放心地將所有股權轉到自己的名下。
季末正想得出神,突然看到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木楞楞地盯著自己。
他一時也有些木楞,他承認,他被她專注而滿足的神情而俘獲了。
詩怡欣喜地看著季末。她已經暗暗揪過自己好幾次了,估計大腿早已青紫一片了。
她太喜歡這個時候的季末了,滿臉柔情和溫存。如果自己的余生能有這樣帥氣,溫情的人相伴,那該多好。
然而,他的心早已有人占據,而他心里的自己,只是一個擋路的討厭鬼。
唉……
詩怡長嘆一口氣。
“你嘆什么氣?跟要死了一樣。是不是因為坐在這里的不是你的舊情人,很失望。”只一瞬間,季末又恢復了原來的毒舌和冷漠。
“你為什么總是要拿刀捅我?我說過了,我對你沒有惡意。對于這樁婚姻,我們都是不忍違背父母之命,我也絕非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詩怡說著,心酸頓涌,淚又掉了下來。
季末的臉有些發燒,他承認自己不該把對父母的恨發泄在她身上,他承認自己對她一直懷有偏見,但是……
很多時候,他心里明明是熱的,是軟的,可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又冷血又惡毒。
他心里是有恨的,只是找不到源頭發泄,也許,潛意識里,已經習慣了把她當作發泄怨氣的對象
“哼,眼淚是你們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殺手锏吧。可惜,我是個另類,不會上當。你休想我會要你!”
詩怡怔怔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如此固執,真的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好壞不分。
她感到十分疲憊,也十分無語,決定不再說話了。
“馬上要吃晚飯了,你自己下樓去吃吧,這里,可不是你的劉府,沒有人侍候你。”季末站起來,準備離開。
走到房門口,他停下來,回頭看了看詩怡,問道:“你有沒有去過城西那邊的孤兒院?”
詩怡不說話。
季末等了一分鐘,見她仍然沒有回答的意思,冷笑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