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從刀至拳,刀與力的關系,說到刀式、刀法、刀形、刀技。相互間娓娓而談,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
說到深處,二人已然陷在其中,受益匪淺。
一路上順風順水,未有煩心事。
這一日,河流已經到了盡頭,分成一股股細小河水,再也無法托起木船,相談了幾天幾夜的葉青和石磊,正在擱淺的木船上呼呼大睡。
即使不遠處傳來陣陣打斗聲,二人也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這里臨近山頂,平面的頂上豎著一片千米斷壁,斷壁平整光滑,像是人為的用刀把山尖切了一塊。
在旁邊一個低矮的石墩上刻著幾個字:刀過留痕。
經過山路上斬擊石碑的輕松感,哪些性子急躁的人直接拔出刀來,沖向山頂石壁。
一時間人潮涌動,可這些人在沖到一半時停了下來,他們不得不停下。因在前方有兩道身影,他們正廝殺在一起。
這二人每次攻擊格擋,都會產生巨大的震蕩波動,地上雖然沒有蕩起一絲灰塵,但如水般清晰可見度的莫名波動,向四面八方橫掃而出。
“行者中境?”
“這種人怎么會來參加新人考核?”
跑在最前面的兩個人同時出聲問道。
兩人面面相覷,雙方眼神里都是驚恐之色。
雖然前面的人停了下來,但后面不知情的人卻還在往前擠,天上地下都是擁擠的人,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會失去這大好機會。
前面的人無奈之下,被生生擠到前方戰圈邊緣,隨后被透明如水紋的波動掃中。被掃中之人立即死亡,推力的慣性讓他們又進了幾步。
直到有人紅眼回身殺人,擁擠的人群才稍稍止住,緊接著變成了血腥大混戰。人與人見人殺人,刀劈血濺不分敵我。
大腦陷入麻木和空白,血液地味道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引導他們做出無法選擇的事。
血腥飄到空中交織在一起,木船上的二人早已醒來,看著那片地獄。準確的說,他們看的是那兩個如閃電一般碰撞在一起的身影。
“我知道那個藍衣人,他叫“李刀劍”,因為他既精通刀法,也精通劍法,所以就得了怎么一個外號。”
石磊向葉青介紹道。
葉青放眼看去,果然那藍衣人的刀法刁鉆古怪,每次都能憑借古怪的招式化險為夷,再反攻對手。
他的對手是一個消瘦的男子,一身簡單的羊皮襖,腰間束著紅繩,一把大砍刀煞氣凜冽。
刀法大開大合,進攻時如猛虎撲食,閃躲撤退時如洞中狡兔,進退自如刀法有度。
“不倫不類!”
這是葉青觀察后對藍衣人的評價。
石磊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十招之內,李刀劍恐怕要敗!”
兩人明明都是修為底下之人,僅僅憑兩人刀法,就對高處出自己幾境的高手和他們之間戰斗,做出評價和判斷。
這要是讓人聽到,估計會笑掉大牙。
耐何兩人說的絲毫不差,藍衣人敗了,敗在第九招。他用刀使出的劍法被對手破掉了,雖然沒有被殺,卻丟了一只手。
“你……怎么做到的?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能破掉我的刀劍合擊。”
李刀劍心有不甘,有氣無力的問道。
“哈哈哈哈,刀劍合擊?”
消瘦男子譏笑道,隨即臉色一正,鄙視這李刀劍說道:“狗屁不是!
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這樣的法子。
別開玩笑了。
這都是騙小孩子的。
刀和劍不一樣,刀是刀,劍是劍。
刀覺得劍虛偽,明明是殺器,卻要做君子。
劍覺得刀粗魯,剛正熱血器,卻做劊子手。
如果有人用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那一定是個花架子。
你之所以之前沒有被人擊敗,那是因為對方實力不夠強,加上你還算有點天賦,可惜走錯了路。”
說到這里,消瘦男子搖搖頭,一雙豹眼盯著李刀劍低吼道:“真正的刀客,不屑于用劍法,你刀不是刀,劍不是劍,可笑至極!”
這句話不僅讓頹廢的李刀劍醍醐灌頂,也讓靜靜看著戰斗過程的葉青,石磊二人心神一震。
李刀劍臉色發白,內心感受到了什么叫無地自容,想到以前的沾沾自喜,更是無顏面對此時此刻的對手。
“敢問尊姓大名?還讓我死個明白!”
李刀劍釋然一笑道,閃爍的雙眼一眨不眨,做好了最后一搏的準備。
一股精純的刀意散發著,道道橫掃而出。
此刻他才算真正大徹大悟,雖然渾身傷痕,心神卻異常輕松明亮。
真正的決斗殺招面前,不會給你耍花招的機會。
果決而迅猛,短暫而血腥。從開始到結束,過招,不過一呼吸。
殺人是很簡單的事,不要想的太復雜。
當你殺戮之時,做好被殺覺悟。這是每一個舔過血的人,心中有數的。
李刀劍死了,他對手也重傷不醒,哪些被這最后一擊打斷的人,靜靜地看著兩人的遺體。
很多人都不明白,消瘦男子為什么要點撥自己的對手,為了什么?公平一戰,還是對于一個刀客的期待!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葉青好久后呼出一口氣,他突然發現自己喜歡這樣的人,這樣的生活。
生死之間斗智斗勇,生死分憾事了,一刀兩斷是非消。彼此尊重,灑然間分出生死。
那孤立的石壁,終究沒能擋住他的腳步。
雙刀出!
刀過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