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氣，一個人身上這道氣的變化便預示一個人命運的變化，而我在那年輕的身上卻足足看到三道氣柱。”老人面容略微怪異，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三道氣柱？！”李適雖然不懂得什么望氣之術，但這么多年來他多多少少都從老人的口中了解到一些相關的知識。

不管是天子亦或乞丐，不管是將軍亦或士兵，不管你是何種身份，每個人生而只有一道氣，當你的這道氣消散便是你魂歸地府之時。

“他不僅有著三道氣柱，而且其中兩道竟然一片灰白，彌漫著濃濃的死亡氣息，分明就不是活人該有的。不過還好他的另一道氣柱雖然沒啥特殊，但生機勃勃，牽引著兩道死氣沉沉的氣柱，使其不至于消散。”

“大師此次是專門為此人而來，難道此人會影響我大唐的氣運不成？”李適一臉的沉重，老人的來意他已經模模糊糊有了些猜測，若不是對大唐有著重大的影響對方絕對不會輕易踏進皇宮之中。

“不好說。”老人微微搖著頭，眉頭卻一刻都不曾舒展開，“此人不僅擁有三道氣柱，更為重要的是那兩道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氣柱磅礴恢弘，直沖天際，一道主武，一道主文，全都達到了極致，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要知道天道無常，萬物有缺。上蒼是不允許完美的東西存在，這種極致的氣柱幾乎從未出現過，況且還是文武之氣同時達到極致，可怕，實在太過可怕了。”老人說著都不由得面露一絲恐懼，感嘆道。

“袁大師，朕該如何處之。”老人解釋了一通后李適仍舊是似懂非懂，云里霧里，但他明白一件事，事情的嚴重性。

“用，則善待之。不用，則殺之。”老人的身體忽然間像是拔高了好幾丈，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無比的凌厲，撐天拄地，睥睨八方，哪里還是剛剛那個毫不起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李適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老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面前的老人散發出如此的氣勢。在他的眼中老人不管面對何種兇險，何種大事都是淡然處之，這也足可見老人對口中少年的重視程度。

“用則何如？”李適沉吟良久后開口問道。

“不好說，此子乃天之變數，若能善用之，則可助陛下重振大唐。若是稍有不慎，亦會給大唐招來意想不到的災禍。”老人再次搖頭道。

“既然如此，不如殺之，以絕后患。”李適眼中露出森然的殺氣，沉聲道。

“陛下舍得親手放棄重振大唐的機會嗎？”老人一雙深邃若星辰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李適，“我觀此子談吐舉止間雖然看似圓融，實則外圓內方，至情至性，只要投之以桃，必能報我以李。”

李適緊繃的面容如冰山融化般舒展開來，微笑著道：“還是大師了解朕，朕當年準備不足，未能收復藩鎮，反倒是現在令各地藩鎮愈發做大。只恨朕年事已高，不知還能否有機會看到大唐重現榮耀之日。”

面對李適的突發的感慨，老人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惆悵、滄桑與落寞。

“若是如大師所言此子可助大唐重振盛世之雄風，不管幾率多小，朕都要好好留住他，讓他為朕的李唐江山沖鋒陷陣。”李適大手一揮，仰頭透過大門望向遠處的星空，整個身體好似充滿了力量，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剛剛登基繼位時的意氣風發。

良久之后李適緩緩轉過身來，再次面向老人，開口道：“袁大師，說了這么久，朕還不知道你口中的少年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誰？”

“說來此子與陛下也算有些淵源，這名少年的祖父便是莊劍雄。”剛剛在醉仙居時老人便將莊默與王鈺云等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從中得知了莊默的身份。

“你是說莊默？”李適滿臉的震驚之色，驚訝道。

“看來陛下已然認識這少年。”

“只是聽過名字而已，不過從朕聽到的消息來看他可不像是大師您口中所說的這般特殊。”李適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看來陛下對于莊默的印象并不太好，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耳聽。”老人淡淡說道。

“大師說得對，是朕先入為主了。若不是今日大師告之，朕險些失去重振大唐的機會。”李適聞言立馬醒悟過來，感嘆道。

老人與李適的這場對話無人知曉，卻在無形之中對莊默的命運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對整個大唐乃至整個世界都將產生意想不到的長足影響。

......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已是二月十二，莊默與一眾學子迎來了整個大唐最重要的考試之一，尚書省的省試。

莊默與莊秀兩人在莊嚴的親自陪同下來到了尚書省禮部南院的貢院門前，一路上莊嚴不斷地囑咐兩人要平常心對待，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此時的貢院外有站立著無數金吾衛士兵，配合禮部的官員們對入場的考生進行搜身檢查。

莊默與莊秀兩人并列而行，踏入貢院大門后便有官員檢查起自己的考生帖。

對莊默進行檢查的官員身著淺紅色的官服，雙眸狹長，鷹鉤鼻，面色略顯陰翳。

當檢查的官員看到莊默的考生帖上面的名字后，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就連莊默都不曾注意到。

“你就是莊默？”面色陰翳的官員緊盯著莊默問道。

“學生便是莊默。”雖說這是例行的盤問，但不知為何莊默總覺得對方的問話有些怪怪的感覺。

“哪里人氏？”

“奉天？”

......

一番例行的盤問和核對畫像過后，站在莊默面前的這名官員開始對莊默進行了搜身。

經過歷代考官的總結，早已熟知了考生作弊的手段以及隱藏小抄的種種位置。

面色陰翳的官員雙手在莊默身上一陣摸索，忽然手上捏著一張薄紙，陰測測地盯著莊默，大聲喊道：“竟敢夾帶小抄，來人啊，給本官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