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夜把唐曉翼拉倒一邊，壓低聲音道：“這事我就講給你聽吧，你可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艾晨轉身看著這鬼鬼祟祟的兩人，雙手作喇叭狀喊道：“你倆干嘛呢？”

鳳夜幾乎不帶一點猶豫的瞎扯：“我尿急！”

只見艾晨點點頭，張嘴剛要再問，鳳夜馬上補了一句：“他也是！”

他倆關系好到上廁所都要一塊了嗎？

艾晨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最終他也沒多問：“那我們先走了，你們倆要馬上跟上來啊！”

“OK！”

等到前面幾人走的較遠后，鳳夜才轉回身子，作出一副回憶狀，深沉的說：“當年，我才只有五歲……”

——

當年鳳夜還是個傻乎乎的只知道跟在鳳幽羽身后的小男孩。

那時他們的鳳傲嵐把這對姐弟接回來也有半年了。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對兩個孩子畢恭畢敬的，不敢有一點逾越冒犯。

鳳夜因為想出去玩，但又沒有同伴，便纏著鳳幽羽。鳳幽羽被纏的沒辦法，就答應了。

張叔帶著少爺小姐出門時，聽見了一邊遠遠傳來的打罵聲。大家族里責罰下人是很常見的，只不過一般都不會擺到明面上，都是暗地里調教。張叔也沒太在意。

鳳幽羽停了下來，看向一邊：“張叔，你有聽見什么聲音嗎？”

“小姐可能是聽錯了。”張叔并不想鳳幽羽深究這件事。

“不。”鳳幽羽搖搖頭，“不是聽錯。”

說罷，鳳幽羽就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鳳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見姐姐走了，想也不錯就跟上去。張叔想攔又不敢攔，只好也跟了上去。

“讓你偷吃！讓你偷吃！小小年紀就手腳不干凈！”

罵聲夾雜著鞭子抽打在肉上的聲音隨著走近而越來越大。

一個瘦小的男孩光著上身跪在鵝卵石路上，垂著頭，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

“你在做什么？！”鳳幽羽走上前喝道，她瞥了一眼跪在一邊的男孩，他低垂著頭看不清情緒。

那個傭人立刻就認出了這是可以掌管他們生死的大小姐，他想也不想就換了副神情，討好道：“大小姐好！您怎么到這來了？”

張叔匆匆追上，看了眼眼前的情勢，很快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傭人看見張叔也跟來了，神色由討好變為緊張，他開始有點局促：“張管家……”

“你剛剛在做什么？”鳳幽羽問。

“責罰一個下人罷了，他老是偷吃廚房里的東西，沒辦法……”傭人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的說。

“他今年多大？”

“大概是六歲吧？”

張叔以為鳳幽羽是不忍心看見跟她一樣的孩子被打，便趕緊說道：“大小姐放心，皮鞭都是特制的，最多打著痛些，并沒有什么大的傷害。”

“你叫什么？”鳳幽羽卻沒回答，而是轉頭向柯萊問道。

“柯萊。”柯萊始終不敢抬頭。剛剛傭人的表現讓他明白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絕對絕對不可以得罪的人。

鳳幽羽繼續問：“你今年多大？”

“七……七歲。”

比自己還大兩歲，看起來卻那么瘦弱，就連身后的鳳夜也比他壯實些。

“你吃不飽嗎？”

柯萊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眼鳳幽羽，似乎有點詫異她會這么問，一眼后又趕緊垂頭：“經常吃不飽……”

張叔臉色變得有些差，鳳家不管怎么說，下人的待遇是極優厚的，他沒想到一直引以為豪的方面上居然存在還有人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

他惱火的看向傭人，傭人嚇了一跳，立刻跪下道：“大人別聽他胡說！他那么小一個人能吃多少東西？每天每頓的飯都是由上面計算好了的按量發配下來的，每個人都是那個量，多了沒有少了不給，明明是可以吃飽的！”

張叔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番解釋而好起來，他被氣笑了：“呵！照你這么說，我們鳳家每天每頓提供的飲食連個七八歲的孩子都不能吃飽？”

到這里，他也明白了是中間有人作祟，偷偷的靠著每天都克扣飯錢而充實了自己的腰包。

看來……又有些人需要整頓一下了。

“你會什么？”這邊的事情鳳幽羽并不關心，她繼續問柯萊。

“我……我力氣大。”

一直旁聽的鳳夜噗嗤笑出了聲：“這算什么本事嘛！哈哈哈哈！”

“鳳夜，閉嘴。”鳳幽羽轉身呵斥。

鳳夜不高興的撇撇嘴，不說話了。

“這就夠了。”鳳幽羽對張叔道：“張叔，給柯萊換個地方做事，讓他能吃飽而且能夠發揮所長，其他不重要。”

“是。”張叔點頭應下了。

處理完這件事后，鳳幽羽又帶著鳳夜往回走去。

柯萊看著他們的背影，牢牢記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