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早低頭看向自己開始虛化的指尖——連續使用高階技能已經讓她瀕臨透支。
黑霧如同退潮般從她周身散去,露出皮膚下若隱若現的青色瘀斑——就連瘟神的美顏刷也提前失效了!
“該死!”
申早暗罵一句,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重影。
就在傀儡即將掙脫控制的剎那,小五如鬼魅般閃至其身后,一記手刀精準劈在對方頸動脈上。
保安壯碩的身軀轟然倒地,抽搐兩下后徹底不動了。
“大小姐!“小七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搖晃的申早,觸手卻是一片冰涼——她的體溫正在快速流失。
申早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強行凝聚最后一絲衰氣,黑霧如垂死掙扎的蛇般在掌心翻涌:“沒...時間了...”
就在這時,整個實驗室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刺目的紅光驟然亮起。所有艙體同時發出“嗤”的泄壓聲,密封鎖一個個彈開。
“成功了!”小六的聲音在耳機里炸響。
淡藍色的營養液如決堤般從艙體中傾瀉而出,陳小雨瘦小的身軀順著玻璃壁緩緩滑落。
與此同時,其他實驗艙的密封門也接連彈開,一個個面色慘白的孩子茫然地睜開眼睛,仿佛剛從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申早踉蹌著撲上前,在陳小雨即將墜地的瞬間接住了她。
女孩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死死攥住申早的衣襟,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吐出微弱的呼喚:“爸...爸...”
話音未落,便再度陷入昏迷。
她輕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具空殼。
“這些...都是活體實驗品...”小五的聲音哽在喉嚨里,胸前佩戴的記錄儀閃爍著紅光,將這一幕幕罪惡忠實鐫刻。
突然,地上昏迷保安的對講機爆發出刺耳的電流雜音:
“01、01,地面發現異常!報告你那邊情況!”
“重復!01、01,立即回復!”
沙啞的電子音在密閉空間里不斷回蕩,每一聲催促都像死神的倒計時。
“沒時間了!”申早厲聲道,“把所有孩子帶走!”
眾人立即行動,小四一把抱起兩個瘦弱的男孩,小五肩上扛著雙胞胎姐妹,小七的臂彎里蜷縮著一個不斷抽搐的孩子。
小八甚至用戰術腰帶臨時做了個背帶,將最小的那個綁在胸前。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徹整個地下空間:
“全體注意!實驗區發生入侵!“
“立即封鎖所有出口!“
走廊盡頭的安全門轟然洞開,全副武裝的安保如潮水般涌出。
“大小姐!“守在門口的小八從腰間抽出煙霧彈,手指扣在拉環上,“必須立刻撤離!”
申早低頭看向懷中奄奄一息的陳小雨,又望向其他被救出的孩子。系統內的衰燈指針正在瘋狂震顫,指尖黑霧如垂死掙扎的蛇般纏繞著她的手腕,吸走了陳小雨體內的衰氣。
她知道,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
“走!“她背起陳小雨,“按原計劃,分散突圍!”
***
城郊公園的小河邊,樹上掛著一排紅色的燈籠將水面染成血色。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仰面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臉色慘白,嘴唇泛青,胸口已無起伏。旁邊,一個渾身濕透的路人正跪在地上,雙手交疊,用力按壓他的胸腔,水珠從發梢滴落,混著額頭的汗砸在少年冰冷的皮膚上。
“醒醒!醒醒啊!”路人喘著粗氣,聲音嘶啞。
少年的母親癱軟在旁,雙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角,嚎啕聲撕心裂肺:“兒啊!媽媽再也不逼你做作業了……媽媽錯了……你回來啊!”
她的眼淚混著鼻涕滑落,嗓音已經嘶啞得不成調子。
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人慌亂地撥打著120,語速飛快地描述地點;
有人拿著手機對準這一幕,鏡頭閃爍,像是在記錄一場可供咀嚼的悲劇;
還有幾個大爺大媽交頭接耳,搖頭嘆息:“現在的孩子啊,抗壓能力太差……”
沒人注意到,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悄然出現在人群邊緣。
他的腳步無聲,像一抹游蕩的陰影,手中的鐮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卻詭異地未被任何人察覺。
他走到少年身旁,低頭凝視那張青白的臉,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上跳動的數字。
時間到了。
他抬手,鐮刀輕輕一揮——
一道半透明的魂體從少年身體里浮出,茫然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尸體”,又抬頭看向仍在哭嚎的母親,嘴唇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黑衣男人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聲音低沉而平靜:“走吧,該上路了。”
手中一端的鎖魂鏈將少年魂體輕輕一帶,被勾住的魂體飄了起來,朝他走去。
魂體掙扎了一下,邊走邊回頭望向母親,眼神哀戚。但黑衣男人沒有停手,而是將鐮刀一收,少年的魂體轉眼消失在原地。
【任務完成,獎勵死神經驗值+50】
黑衣男人腦海中的系統突然播報,男人的嘴角勾了勾。
而河岸邊,母親的哭喊仍在繼續,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人群依舊喧鬧,無人知曉——那個少年,已經永遠離開了。
馬天啟收起泛著幽光的鐮刀,優哉游哉地穿過一眾圍觀人群,突然,他步子一頓,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個手機,眉頭緊鎖地盯著手機界面。
申早發來的定位信息還在閃爍,他忍不住低咒一聲:“又給我整大活?“
但他的意識卻在系統界面上快速滑動——死神導航的坐標鎖定功能瞬間啟動。
空間在他周身扭曲坍縮,凜冽的山風裹挾著枯葉呼嘯而過。待視野重新清晰時,他已矗立在凈庭殯儀館漆黑的大門前。
“這次導航倒是精準。“他輕嗤一聲,環視四周,嘴角微微抽搐,黑色風衣下擺被山風掀起銳利的弧度。
空氣中漂浮著某種焦糊的腐臭味,像是焚燒不徹底的有機物。
殯儀館沉浸在詭異的寂靜中,唯有大門兩側的燈籠亮著暗紅的光——“喜迎國慶“的燙金字在褪色的紅綢上顯得格外諷刺。
保安亭里,兩名安保人員以詭異的姿勢癱倒在椅子上,鼾聲如雷,嘴角還掛著癡笑。